傀儡

  眾人在那傍晚的時候,都給聚集到了這個院子裏。一是想來給關心一下那謝軒的病情,二是,他們聽說了這雲起公子的故事,所以都想著來一睹真容。可他們也不好意思輕易去打擾到那兩個人,就都給站在了這院子裏徘徊著。


  謝軒在剛才又給清醒了過來,招呼著喊餓。雲起公子便打算去給他找點吃的,匆忙之間,忘記給帶上了麵具。於是在走出那房門之後,就給聽到了這眾人的抽氣聲。


  南遙興奮地給拽起了那顧衍的衣角,語無倫次地給歎道:“哇,他……他長得好好看呀!”


  顧衍頓時不滿地給怒瞪起了她來,可他家的這位顧夫人,絲毫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依舊是在那兒目不轉睛地給盯看著這雲起公子。顧衍不由得將她的腦袋給掰了過來,好笑道:“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也沒有這麽花癡呀,怎麽,我沒有他好看?”


  南遙神色自若地給對比了一下,隨後又點了點頭,這讓顧衍更是憋氣了。


  另一邊的唐笑也給發出了相同的驚歎,為此,那北野倒是淡定得多。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無論男女,都是通用的。東裳倚在這西辰的肩上,笑著給說道:“喲,想不到傳聞中的雲起公子竟然如此的英俊,你說你沒事帶著那麽個破麵罩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毀容了呢。”


  雲起公子訕訕地給摸了摸鼻子,問:“清璃餓了,東堂主能否幫忙給準備些吃的?”


  “沒問題,我這就安排人,去幫你準備。”東裳說完,便拉著那西辰走了,邊走還邊給嘟囔道:“哎,這好看的男子都去喜歡男子了,要是讓那些個江湖上的小姑娘給得知了此事,還不知道能給哭死多少呢……”


  雲起公子裝作是什麽也沒有聽到,又給看向了那北野,問:“北堂主,清璃醒了,你要不要進來再幫他給檢查一下這傷勢?”


  北野覺得此事無可厚非,就點著頭,帶著唐笑進屋去了。南遙跟在了他倆的身後,忙喊著“我也要去”。顧衍將她給攔了回來,說:“二哥他需要休息,你過幾天再來看他吧。”然後,又給抱起了她,訓斥道:“現在,你跟我回房去給討論一下,我和他究竟是誰好看的問題。”說著,還不忘瞅了那雲起公子一眼,後者連忙給躲進了屋裏,不想得罪他。


  “喂顧衍,你沒事吃啥飛醋呀。你看那笑笑也覺得他好看呀,人家這北野就沒給說什麽。”


  “嗯,所以現在我在你心裏,也開始不如那北兄了是麽?”顧衍給挑著眉笑道。


  南遙仿佛是突然給聞到了那危險的氣息,不由得慫了起來,說:“哪能呀,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你莫要扭曲我。”而後,又親了親他的嘴角,給笑道:“乖啦,不生氣了哈,我又不會同他們怎麽樣的,我這不是嫁給你了麽。”最後,再來了一通愛的告白,“顧衍,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的。”


  顧衍那氣頓時就給消了,抿著嘴給要求道:“再親我一下。”


  南遙乖巧地給覆上了他的唇,這個吻,滿含著愛意與歡喜。顧衍心滿意足地給勾起了唇角,終於舍得放開了她。


  ……


  謝軒按照著那東裳的意思,在這東木堂的周圍給上滿了機關。當然,他隻負責動口,這髒活累活全部交給了那雲起公子去幹。自那天之後,這雲起公子就不再遮著麵罩了。偶爾上街買工具時,還常常會被人給圍觀住。還好這些事情那謝軒都不知道,不然可是會不願意了。


  南遙看著這麽個英俊的人在那兒給忙裏忙外的,不由得惋惜不已。可人家似乎還挺樂不思蜀的呢,南遙對此,無奈地又給搖了搖頭。幾天之後,工程結束。這眾人給放下了心,那雲起公子也得了空,給享受這二人世界去了。


  東裳已經給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才派了人去請那州長和知府過來參加晚宴。他們也都給爽快地應了,下午的時候,還叫人提前給送來了禮品。東裳擔心這禮品恐會有詐,直接就給送到了北野那裏,想著讓他先給檢查一下。恰巧這南遙和顧衍也在,順便還能給打個下手。


  “對了。”顧衍說:“前兩天二哥不放心他的那些個寶貝,就讓雲起帶著給回了趟家,發現這藏寶閣裏,給丟失了一組套鎖。”


  “嗯?那是個什麽東西?”南遙問。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隻知道那是一副全身均由玄鐵給打造的鎖鏈。據說被此鎖給套住的人,但凡你有再高的內力,也掙脫不去。而且,它的鑰匙也不見了。我懷疑,前幾天那群人來攻擊這二哥的目的,就是為了那套玄鐵鎖。”


  北野給笑道:“那他們還真是不貪心呀,這藏寶閣裏有那麽多的寶貝,就給拿走了一個。”


  “所以說他們的目的性很強,而且還十分的訓練有素。”


  南遙不禁給歎道:“誒,我怎麽感覺,你倆在誇他們呢?”


  北野說:“不是誇,隻是在闡述事實而已。”隨後,又給說道:“這些個東西都沒有什麽問題,走吧,他們人也快到了,咱們去前廳吧。哦,還有,今天晚上,你們不要喝酒。笑笑為了方便咱們套那官員的話,在這酒裏給下了東西,你們別中招了。”


  聽完這話,南遙不由得給膽寒了一下,已經開始同情那兩位大人了。


  此時的東裳已經帶著那西辰,站在這院子裏給等著了。


  州長和知府準時地給走了起來,隻見他倆慈眉善目得很,客套地給拱起了手,笑著說:“多謝東堂主今日請我們來,破費了,破費了。”


  “哪裏的話,你們為了我們這普通老百姓辛苦了那麽久,宴請一下你們也是應該的。我看呀,以後你們要常來同我聚聚,也好增進一下咱們之間的官民之情嘛。”


  “東堂主謙虛了,這平日裏,總歸是我們依仗著你們能多一些的。改日,由我倆再擺一桌,到時候東堂主你可得賞臉呀。”


  東裳笑著應了,比了個“請”的手勢,帶著他們朝那屋裏給走了去。


  可還沒等著進屋呢,南遙他們就從旁院給走了出來,東裳連忙給介紹道:“來,我給兩位大人介紹一下,這些都是我的弟弟和妹妹。他們也都是一些江湖中人,平時是忙得很,不常來我這裏。今日趁著大家都在,咱們一塊兒給聚聚,就當是家宴了。”


  “嗨,那敢情好。”兩位大人說著,便給停下了步子,同他們給打起了招呼。


  南遙走在了最後麵,待到她走上前來行禮之時,這兩位大人突然向後給退了幾步。南遙不解,以為他們是無意的,就又給上前了幾步。可那兩個人,又往這後麵給倒退了幾步。這下,不光是南遙,就連那北野和顧衍他們,也覺得有些奇怪了。


  “大人,你們怎麽了這是?”東裳問。


  “哦。”州長給回答說:“我倆突然有點不舒服,要不今日我倆就先告辭吧,咱們改日再聚。”


  “不舒服?”東裳更是困惑了,說:“怎麽就突然不舒服了,巧了,我這弟弟精通醫術,讓他給你們診斷一下吧。”


  “不了不了。”他倆忙給擺起了手,拒絕道:“我們這就走了,這就走了。”


  這好不容易請來的人,還沒有給問出來什麽呢,怎能就那麽由著他們離開呢。再說了,萬一他們回去一分析,察覺到了這事的不對,再請也就難了。想到這裏,南遙立馬給堵住了他們的去路,笑著給問道:“大人,怎麽這麽急著走呀?”


  然而那兩個人一靠近她,就驚慌失措了起來,搞得南遙都要以為是自己這身上有怪異的味道,惹到他們了呢。可北野卻不是這麽覺得的,頓時眯起了眼睛,給吩咐著她說:“小四,你再走得離著他們近一些。”


  南遙老實地照做了,那倆人便和瘋了似的,四處逃竄了開。北野又下令讓這眾人將那兩個人給圍了起來,說:“小四,借你點血用用吧。”


  “要多少?”南遙問。


  “先來一碗吧。”


  顧衍這會兒卻是不願意了,那可是他的夫人,雖然知道這北野此舉肯定是因為發現了什麽,但還是不滿地給喊了聲:“北兄……”


  “顧公子。”北野給解釋道:“我知道你心疼,可現在,恐怕隻有那小四的血能給證明出些什麽了。你別擔心,隻是一碗而已,不會有損到她的身體的。回頭,我再多給她開些補品,保證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夫人,可好?”


  見他都這麽說了,那顧衍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等這唐笑拿著碗給取了血,自己連忙給攬住了那南遙,細心地替她給捂著傷口,站到了一邊。北野端著這碗血,給走上前去,那倆人無路可退,頓時就給癲狂了起來。接著,北野又給做出了個驚人的舉動,就是把這碗血,完完全全地給淋在了那兩個人的身上。


  瞬間,就從這兩個人的嘴巴和鼻子裏,給爬出來了上萬條細小的蟲子來,滿滿地鋪了一地,眾人嚇得立馬給跳了開。唐笑反應極快地從這包裏給拿出了一把粉末,熙熙攘攘地給灑在了地上。那些蟲子在接觸了這粉末後,都被燃燒殆盡,隻在這地上給留有了一條條灰黑色的印記,在發著陣陣的惡臭。而那州長和知府,在這身體裏的蟲子給跑幹淨了之後,也同一具死屍一般地給躺在了那地上,沒有了呼吸。


  “這……這是什麽玩意兒?”東裳給捂住了口鼻,問。


  唐笑給回答說:“這是傀儡蟲,是毒蠱的一種。它在進入了人的身體後,靠吸食著人的腦髓和五髒而活。中了此蠱的人,先是會喪失神誌,而後便會如同那行屍走肉一般,根據這蠱婆的要求行動。外表看起來雖然是同常人並沒有什麽不同,可他們已經是個傀儡娃娃了。”


  “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是被那薩滿教給收買的,而是早已變成了傀儡了?”西辰問。


  唐笑給點了點頭,說:“對,遙遙的體質特殊,這些毒蠱似乎特別害怕她,這才得以把它們給逼了出來。”


  顧衍看向了這西辰,問:“西堂主,你還記得那天這韓光的描述麽?他不是也有講過,說他在那些個登船的青壯年的眼睛裏,有看到過類似這種細長的蟲子。會不會那些也是傀儡蟲,那些人也同他倆一樣,是被這蠱婆給操控住了?”


  “很有可能呀,不過咱們如今是無法給取得任何的證據的。”


  北野問:“你殺了它們,那蠱王會不會有反應?”


  唐笑說:“會的,所以,他們估計已經知道了我們幹了什麽了。”


  “糟了。”東裳給歎道:“那豈不是他們已經得知了,這倆人是在我這東木堂裏給出的事?那你們說,他們接下來會不會借此去鼓動群眾,說是我們給殺了他們這倆父母官的?哎,早知道就不在自己的地盤上幹這事了,這不是給自己找事麽。”


  “嗯,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我們也無法讓這倆人給活過來了呀。”西辰給勸道。


  北野問唐笑,說:“你有沒有類似的傀儡蟲,可以使這兩個人複活的?”


  唐笑無力地給搖了搖頭,這讓眾人徹底地給死了心。


  “我有辦法。”這時,在他們那身後,謝軒正被這雲起公子給抱著走了過來。顧衍連忙給問道:“你倆怎麽給過來了,你那身上還有傷呢,別亂跑。”


  謝軒給笑道:“我也不想呀,我是被你們這裏的味道給熏出來的,就想著過來給看看,正好聽到了你們剛才的講話。”說完,又給強調了一遍,“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東裳他們這群江湖中人,哪裏會在意那些。何況,他們現在的注意力,早已被他剛才的那句話所吸引住了。


  “謝大師,你剛才說你有辦法讓這倆人複活的?”


  “嗯,有的。”謝軒說:“我可以造一些裝備給注入到他們的體內,由咱們給操控著他們說話和行動。但是我這種傀儡術不會像那蟲子一樣能夠做到遠程控製,你們操控他們的人,不能離他們倆太遠,隻能暫解燃眉之急罷了。”


  “無妨的。”東裳一聽就給激動了起來,說:“隻要讓他們不要死在我這東木堂裏就好了。”


  “嗯,那好辦,你們找個屋子把他倆給放起來吧,剩下的交給我。”


  北野給問道:“謝大師,你這個技術需要多久呢?我覺得,最遲明天,那薩滿教就會給采取措施了。這個時間上,你來不來得及?”


  “來得及,一晚上足矣。”


  顧衍又給建議道:“咱們最好是能給做個計劃,借他們來聲討咱們的時候,咱們借力打力,給還擊回去。”


  “嗯,我同意。”北野給附和道:“回頭他們若是來找事,咱們就操控著這倆人出麵解釋。再找個機會,讓他們死在別人的手上,好洗清自己的嫌疑。對了,謝大師,你的裝備在他們死後怎麽給拿出來呢?”


  “額……拿不出來的。”謝軒給搖了搖頭。


  顧衍說:“那就別讓他們抓著證據,這薩滿教上次用的不是火刑麽?我覺得讓這倆人被燒死的這個方式就挺好,不然就算是咱們把那裝備給拿出來了,仵作一驗屍,還是會發現他們那已經空了的腦髓和五髒的,咱們還是給脫不了幹係。”


  “那就這麽辦吧。”東裳說:“這飯咱們也別吃了,先做做計劃計劃。還要煩勞唐姑娘給我們準備些剛才的藥粉。一旦發生衝突,我怕他們玩陰的放蟲子咬咱們。”


  “沒問題,我今天晚上多給做出來些。”


  東裳又給安排道:“西辰,你先找人,把這倆人給搬到那客房裏去,最好是離這謝大師住的地方近些,他現在行動不方便。然後,你上街去給盯著,一旦有情況,好提前和我們說。”


  西辰給點了點頭,剛要離開,北野又給喊住了他,“誒,你帶點小四的血,以防萬一。”


  南遙這會兒正昏昏欲睡呢,一聽有人要用血,就又給醒了過來,伸出手去,說:“取吧。”


  顧衍的神色很是不好看,北野也不好太過分,隻給接了一小瓶,遞給了那西辰。隨後,顧衍是說什麽也不讓他們再碰自家的夫人了,氣哼哼地抱著她給離開了。


  這個過節,還是北野晚上用那大碗小碗的湯藥給化解了。南遙看著這比平時要紅潤許多的臉龐,無奈地給打了飽嗝。


  ……


  不出所料,第二天清早,那薩滿教就鼓動著部分教徒和百姓,前來這東木堂外給做著聲討了。為首的,正是那個溫良。


  東裳先是給看了眼那門外的百姓,心歎還好昨晚大家給做足了功課,於是也不慌亂,昂首闊步地就給走了出去,對著這地麵給空揮了一鞭,說:“老頭,你幾個意思?”


  那鞭子在這地上給發出了巨響,嚇得那群人不由得往後給退了幾步。


  溫良硬著頭皮,給走上前來,說:“東……東堂主,官府那邊的人說,自從這州長和知府昨晚來了你這裏赴宴,就沒給再回去過。他們擔心得很,就叫著我們來給看看。”


  “他們擔心,為什麽要叫你們來找呢?”東裳給好笑道:“那兩位大人,昨日不過是在我這裏給喝多了些,我便留了他們住了一晚。你們不是找他倆麽,我這就派人去請。”說著,又對那西辰給使了個眼色。


  沒過一會兒,西辰就帶著那兩位大人給走了出來。隻見這兩個人笑意盈盈、栩栩如生的,溫良不由得給驚呆了。


  “老頭,如何?這兩位大人已經出來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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