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太後很囂張
前來觀禮的都是施家表親，他們都認得進來的婦人，頓時嚇破了膽，個個麵如死灰，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後悔冒死前來喝喜酒。
混在觀親隊裏的東方宵，眼前一亮，勾起唇角，眯著桃花眼看了美婦一眼。施家真是好大的麵子，嫁女兒竟然能請來南翼國的太後觀禮。嘖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下有好戲瞧了！
施正傑看著美婦，神色有異，一雙眼裏盡是怒火，扶在桌上的老手擒住桌角，隻聽見‘哢嚓’一聲，桌角被捏碎好大一塊。
施乾錦隻覺得聲音極為耳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聽過。聽這口氣，象是來找茬，破壞她成親的。麵色一沉，有些不高興。
“東方鬱，拜！”婚禮隻差一步，她不想半途而廢，不管來者何人，都休想阻止一切，她要的是自由，誰也不能阻攔。
東方鬱發現屋內所有的人似乎都很懼怕突然闖進來的美婦，目光都不敢與她接觸，都是一幅謙卑的樣子。而擁著美婦的那些男女，個個都很傲慢，輕視屋裏的人，讓人很不舒服，很想上前來他一巴掌解氣。
以他識人的眼光，此婦人身份不簡單，是個惹不起的主。連他現任嶽父大人，麵對她都是一幅憋屈的模樣，明明就很討厭她，臉上卻不敢露出太過明顯的不滿，更別擔讓人將她趕出府。
她是誰，會有怎樣的身份？
“東方鬱，快點拜！”等了會兒，施乾錦發現東方鬱並沒有向她對拜，心裏發急，顧不上有人瞧著，伸出右手按住他腦袋就是一拜。
“咚！”一聲悶響，兩顆腦袋撞在一起，引來無數人的瞠目結舌，終於禮成。
施乾錦一把掀了蓋頭，怒視東方鬱：“這是拜堂，不是撞鍾，使那麽大勁幹什麽？”
“娘子，我動也沒動，是你自己硬撞上來的。”東方鬱很冤，摸摸有點紅腫的額頭，很無奈。
“噗！”就在施乾錦掀蓋頭的瞬間，東方宵沒能忍住，噴出一口茶水，瞪大雙眼看著她。竟然是她！
想起昨夜月下突然變化的窈窕美人，再看看現在的她，東方宵嘴角抽搐得利害，就連眼角也跟著抽起來，還有他的心，如同被人從火山丟進了冰窟，涼得徹底。
這是怎麽回事？他疑惑。
此舉顯得過於唐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東方宵嚇了一跳，看見太後的目光也向他這邊移來，暗呼一聲不好。
出門時並沒料到會遇上熟人，忘記喬裝。他曾出使過南翼，見過太後，並在她生辰時當過使節送禮，在宮裏小住了段時日，太後十分對他十分了解和熟識。此時若是被看見，會惹下不少的麻煩。
東方宵尷尬低頭，想避開太後的目光。
隻是太遲了，太後已經看清他的樣子，愣了一下，美眸中跳過一絲疑惑，然後淡定地收回目光，對上施正傑笑：“哥哥、嫂子，你們是不是嫌棄皇上，不肯將錦兒嫁進宮中？”
明明她在笑，卻感覺不到半點笑意，冷冷地言詞象是在向罪犯逼供，極其傲慢和無禮，一點也不將施正傑等人放在眼裏，沒有對長兄的尊重。
太後是施正傑的親妹妹，閨名施卿音，曾是轟動武林的奇女子，武功超越了施正傑，十六歲與天下武功第一的絕劍比武，一戰成名成為新一代的天下第一，後數十年無人能勝她，行事極為古怪刁鑽。因繼承了母親塞過謫仙的相貌，成為天下第一美人，出了名的冷豔，踩碎無數男人的心。二十歲嫁入宮中，一年後被封為皇後。
南翼國現任君主南宮展，是她嫡親長子。
“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嘩啦’一下，所有人都跪下了，向太後行跪拜之禮。施乾錦瞧著太後，覺得她很討厭，明明是她的親姑姑，竟然想親手將她往火坑裏推。
千算萬算，東方鬱漏算了施家竟然有個皇室的親戚，更沒想到的是，娘子竟然是皇上要的人。一不小心，搶了皇上的女人，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離褲腰帶不遠了。
現在反悔還來得急嗎？他很想帶著逸兒逃跑。
“既然叫我一聲哥哥，我也不必照著宮裏的規矩來。妹妹，你千裏而來就是為了問這些沒用的話？”施正傑沒有按照百姓的方式，向高高在上的太後行禮。
對於這個妹妹，施正傑已經失去了寵她的資格，與她的關係慢慢變得生疏，隨著她入宮後，他們之間成了皇親與百姓的關係，很少接觸，也不想多有交集，因為她做了件讓他無法原諒的事。
“哥哥還在為那件事生氣麽？”見他無禮的態度，話中隱有譏諷，太後並不生氣，隻是輕輕一笑，目光慢慢移向被東方鬱強拉跪下的施乾錦。
施乾錦感覺有人在看她，抬頭，與太後對視，冷冽的眸子讓她心生寒顫，急急斂回目光，低頭避開。
怎麽回事，她竟然怕這個太後姑姑，心裏的恐懼讓她四肢漸涼，整個身子顫栗著。
施正傑將女兒的反映全數看在眼裏，女兒的畏懼讓他心生痛意，想起不好的事情。一張老臉沉得可怕，冷冷地看向太後：“有事我們書房聊，別壞了賓客的興致，破壞錦兒成親。”
“夫人，你和賢媚招呼著客人，我去去就來。”施正傑不想將事情鬧大，太後身份尊貴，他不好與她撕破臉麵，損了她的鳳威。
“哥哥，我想你是搞錯了，妹妹此次前來，並不是與你閑話家常，而是帶回屬於展兒的東西，你應該明白。”太後掃了眼觀禮的賓客，冷冷道，“今天的婚事怕是不成了，你們各自散了吧！”
太後儼然將自己當成一家之主，開始向客人發逐客令。忌於她的身份，沒有人敢反對，整齊地向她再次跪禮，然後紛紛散去。
看著客人一個個都離開，施乾錦雖懼太後，可心裏也很來氣，怒瞪著雙眼，握著拳頭就想衝上去。
實在是太可氣，她也顧不上那麽多了，真的很想揍眼前這個親姑姑。沒見過這麽不懂事的姑，居然帶著人來破壞親侄女的終身大事。
東方宵看戲看得正歡，突然被下逐客令，心裏不是滋味，他身份尷尬，不想鬧事，暗歎一聲可惜，轉身準備離開，卻發現施乾錦有動武的舉動，整個人激動了。聽聞太後是武功天下第一，而施乾錦武功也不弱，真想看看這兩人鬥起來，誰輸誰贏。
邁出的腳又被收回來，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眯著桃花眼瞅了眼施正傑，心裏壞壞地想著：三人能一起鬥，那樣會更有看頭。
再看看他那倒黴的皇兄，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和機靈，竟然強行按住了發飆的施乾錦，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居然讓火爆脾氣的她漸漸冷靜下，乖乖在被皇兄抱在懷中。
嘖嘖嘖，皇兄很不簡單！
“既然太後與嶽父、嶽母有話要說，小婿先帶逸兒回避。”東方鬱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都快驚嚇過度而虛脫，趁機抱回逸兒準備開溜。
他是升鬥百姓，沒有能力和皇室為敵，雖然盟主這座靠山很牢穩，但也得有命靠才行。
“慢著！”太後瞄了眼東方鬱和逸兒，紅唇微翹，拉出一抹讓人心涼的笑。
這兩人的出現有些意思，無論是真是假，都有些勇氣，敢在老虎口裏拔牙。她這大侄女倒是好運，白白撿了位相公和兒子。
東方鬱渾身哆嗦，緊張地轉過身子，不敢往上瞧，結巴道：“太……太後……有……有事？”
原來是個軟腳蝦，太後僅有的一點興致全消失了，皺著柳眉瞥了眼施乾錦，諷刺道：“這就是你挑的相公？”
“爹、娘，姑姑好不容易出趟宮，想是有要事與你們商量。女兒先退下了，為姑姑準備客戶和午膳。”施乾錦實在不想理太後，將她的諷刺當成屁給放了，尋個理由與東方鬱夫子一起撤走。
太後有理要攔，施正傑搶先一步開口，點頭讚同：“如此甚好，你和賢婿先退下吧，今天是你大喜之日，好好回新房呆著。其他事都交給拂蘿和管家安排。”
“是，爹。太後姑姑、娘，錦兒先退下了！”一邊說著，一邊向三人施禮，然後快速拉著東方鬱撤離。
東方宵有些失望，知道再等下去也不會有好戲可瞧。打了個嗬欠，興致缺缺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