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系統居然崩潰了!
黑暗的蒼穹之下，烈火仍在村子里肆意燃燒著。
嗷嗷嗷……
村子周圍的無邊蒼茫森林中，時不時傳來妖獸互相打鬥的恐怖叫吼聲。
「我承認你是個有趣的對手，但我有些厭倦這場戰鬥了。」
「我將賜予你至高無上的死亡方式——那就是被我吃掉，這將會是你的榮幸。」
「我呸，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
「濫殺無辜，虐殺成性，你只是一個醜陋殘忍的畜牲而已!「
「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塵長陰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被狂獄牢牢的抓在手中，已經無法逃脫了。
聖源里已經沒有一絲靈氣，驚虹也被奪走了，塵長陰已經沒有任何反擊的手段。
狂獄聽了塵長陰的話，沒有再理會。
馬上就能夠品嘗到聖靈的血肉了，他想想就覺得很是興奮。
他獰笑著將巨大的嘴巴張開，似乎打算將塵長陰一口氣吞進去。
驚虹……
塵長陰向驚虹消失的方向伸出血跡斑駁的手，在心中呼喚著驚虹的名字。
狂獄將塵長陰送入口中……
驚虹，驚虹，驚虹，驚虹，驚虹!……
塵長陰在心中不斷呼喚著，他的目光悲切而不甘。
他還沒有為鳴山的村民報仇，他不想就這樣死去。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放慢了好幾倍。
他能感受到驚虹的氣息，並且他能聽見驚虹也在呼喚著自己。
他與驚虹產生了一種旁人難以理解的靈犀，那是一種相處了好幾十年的摯友之間才會有的感覺。
眼看塵長陰就要被狂獄吞噬，此時驚虹對他的呼喚越來越強烈，越來越無法抗拒。
那呼喚在他的腦海中充斥，湮沒了塵長陰的各種情緒——憤怒，不甘，憎恨，悲傷……
它在塵長陰的靈魂之中徘徊著，呼嘯著，如風馳電掣般瘋狂衝擊著他的靈魂。
然後塵長陰感覺他的靈魂深處有什麼東西衝破了桎梏，並與他的意識開始交匯，融合……
塵長陰原本的意識竟變得一片迷茫，而下一個瞬間，他的眼眸突然變成了一片金黃色……
……
與此同時，【聖殿】。
作為只有【聖帝】才能涉足的地方，聖殿坐落在落靈帝國的帝都——【風嵐】不遠處的【鬼牙山脈】。
之所以叫做鬼牙，是因為那座山脈崎嶇陡峭，突出地表以一種奇特的弧度高聳入雲，巨大的山體彎彎曲曲令人駭然，彷彿一顆黑色的鬼之獠牙。
而聖殿就坐落在鬼牙山脈的最頂端。
從帝都風嵐抬頭遠遠望去，只能依稀看到聖殿的輪廓，那是一座淡金色的宮殿。
即使聖殿距離地面千里迢迢，但依然能讓人感受到它那威嚴神聖的氣息。
大殿內。
與想象中的金碧輝煌不同，殿內居然一片狼藉。
裡面燈光昏暗，讓一切看起來迷離而恍然。
地面鋪墊著珍貴的紅色地毯——那是由千年妖獸的皮毛精製而成的，現在卻被某種力量砸出了好幾個大洞。
擺放在聖殿內各種昂貴的器皿和瓷器被打碎，散落了一地的碎片。
雕刻著繁複花紋的西面牆壁搖搖欲墜，寒冷的夜風透過裂縫吹拂在白髮老者的身上，讓他有些嗔怒望了一眼坐在一塊大碎石上的女孩。
那女孩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樣子，肉嘟嘟的可愛臉上笑嘻嘻的。
她穿著純白色的裙子，裙擺向內收攏成花朵的模樣。
「莉婭，我真不應該把你召喚回來……」
「哼，老不死的，若不是我們之間有【共生】的契約，我才懶得回來，這裡好冷清，一點都不好玩兒。」
說完坐在大碎石上女孩晃著雙腿，笑著將在指尖上跳動的白色光球全都甩了出去。
轟轟……
大殿內轉眼之間又出現了好幾個大洞。
「快看!」
這時一個高大的青年神色有些驚慌的指了指頭頂上空的東西。
他眉宇之間氣宇軒昂，渾身上下散發出浩蕩的正氣。
在大殿的正上方，漂浮著的是一顆巨大的藍色水晶球。
黑暗裡它就像死死睜著的駭人瞳孔，冷冷的注視著聖殿之內的三人。
白髮老者和女孩同時抬起頭，看見藍色水晶球的表面居然出現了裂痕。
咔嚓咔嚓……
那裂痕正一點點的擴張變大……
砰!
從巨大的藍色水晶球居然伸出了一隻蒼白的手。
昏暗的光線，狼藉不堪的大殿，還有那隻不斷掙扎著的手，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老者的臉色凝重。
他早就感應到了水晶球的異常，所以才會提前召喚二人回來。
這時三人騰空至水晶球的下方，從三個不同的方位往藍色的水晶球輸送力量。
水晶球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的縫合起來，而那隻手也一點點的收縮了回去……
叫莉婭的小女孩兩眼發光，笑意盎然。
「哎呀，居然能夠突破我們三人的封印——【死囚瞳孔】，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呢。」
……
被狂獄甩出去刺在地上的驚虹，劍身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散發出更加強大的氣息，那鋒利無雙的劍氣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將周圍的樹木盡數折斷。
它似乎正在受到什麼召喚一般。
隨即一道耀眼的金色劍光刺破洶湧的黑暗，發出長嘯的劍鳴和刺耳的破風聲向狂獄飛了過去。
咔嚓!
黑夜中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就像一把鋒利的菜刀輕而易舉的將蘿蔔切斷一樣。
「哎？」
狂獄還不陰白髮生了什麼，連張開到最大程度準備吃下塵長陰的嘴巴都還沒有閉上。
他感覺左手有一種異樣感，也就是抓著塵長陰的那隻手臂。
當他將目光緩緩移過去的時候，映入眼中的一幕讓狂獄無法置信。
剛剛還沉浸在激動之中的臉，現在變成一片死灰色，他的神情瞬間被龐大的恐懼佔據。
「啊啊啊!」
跟著狂獄痛苦的慘叫一起出現的，是從他斷掉手臂中如驟雨般狂噴而出的黑色鮮血。
「啊啊.……這怎麼可能？!」
狂獄已經崩潰，他的左手臂整條都被砍了下來。
更讓他難以相信的是，斷臂的傷口居然平滑如鏡，彷彿是被鋒利無比的無雙利器劃下了流暢無礙的一刀。
他的妖氣結晶——鐵鎧，陰陰已經強化到了最大的程度，這讓他堅信的絕對防禦，怎麼可能還有攻擊能夠傷到他……
更別說是突破他的肌肉將他的手臂整個卸下來，這不可能的.……
狂獄心亂如麻，各種困惑湧入腦中，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全然瓦解。
「啊啊，居然又回到了這讓人憎恨的世界。」
狂獄斷掉的手臂在地上化作一團濃濃的黑煙消失，塵長陰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
驚虹此時飛回了他的手中，在塵長陰握住的那一剎那，它居然金光大盛，發出像是喜悅又像是悲傷的刺耳劍鳴。
而下一刻，驚虹以往銀白的劍刃居然變成了通體的鉑金色，並且劍身變大變長了好幾十倍不止。
「嗶——系統檢測到聖器狀態異常，屬性正在瘋狂的增長。攻擊力+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劍氣值+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
「嗶——系——統——運——算——超——過——負——荷——即——將——崩——潰——」
「嗶——剝。」
塵長陰腦海中的聖器系統徹底安靜了下來，再無聲息。
隨即塵長陰緩緩的抬起頭，英俊的臉龐是一抹邪魅的笑意。
他的瞳孔是金色的，裡面彷彿翻滾著睥睨一切的強大力量。
塵長陰輕輕撫摸著金色巨劍，眼眸低垂，有些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溫柔。
「——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狂獄停止了混亂的思緒，因為他感覺到有一股足以碾壓一切的氣息向他侵襲而來。
他以往的暴戾狂妄的氣焰如今已蕩然無存，他如巨坦般身軀戰慄起來，禁不住連連後退。
狂獄現在的表情只能用扭曲來形容，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溢上了他的心頭——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狂獄望著彷彿變了一個人的塵長陰，聲音竟是顫抖的。
塵長陰現在散發出的氣息，跟之前相比，簡直是天與地的巨大差別。
「哼，區區小妖獸，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塵長陰斜著眼眸，不緊不慢的說道。
他的嘴角依然是一抹邪魅的笑意。
狂獄注意到塵長陰拿在手中的劍，那鉑金色的劍體，突破常規認知的標誌性巨刃，以及無可匹敵的無雙劍氣……
一個可怕的猜測冒了出來，他的神情變得更加扭曲。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聖劍】?!!」
當狂獄說出這句話后，他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充滿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