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前塵往事之牧烽帝國的林決(十)
從四面疾馳而來的魔能,彷彿一把把鋒利的劍,攜帶著令人恐懼的黑色暗光,向桀德飛去。
桀德這時軀體的麻痹感越來越強烈,他行動遲緩,手腳已經不聽使喚。他只能眼睜睜的等待那些魔能向他迅猛的襲來,而無能為力。
轟轟……那些能量相繼砸在桀德身上,激起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巨響。桀德高大魁梧的身影,便這樣逐漸湮沒在滾滾的灰塵之中。
而這片早已搖搖欲墜,破舊不堪的廢墟,終究還是扛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力量衝擊,開始坍塌了下來。
石決身上的黑氣依然升騰不斷,他望見桀德突然變得遲鈍,無法逃開自己的攻擊,唇邊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彷彿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此時緊緊握於手中的短匕首,泛出冰冷決絕的光。如果仔細看得話,就會發現,在那白色的刀刃之上,流淌著一縷縷細小綠色的水珠。
早在決定跟從李凡來到這廢墟之時,石決就做出了一點小小的準備。他知道此去兇險,便在他的雙刃短匕首之上,塗滿了他從荒域所帶出來的蛙毒。
蛙毒在荒域之中,是石決他們部落,經常用於對付魔獸的一種有效手段。它會讓魔獸的軀體慢慢的麻痹,最終行動受到限制。
雖然當時石決並不清楚這一個防範的措施,到底會不會派得上用場。
但石決明白,凡事有備無患,尤其是在戰鬥之中,僅僅只是一個微小的轉機,便會扭轉局勢。
但令石決驚訝的是,中了蛙毒的低價魔獸,過不了多長的時間毒就會發作。而因為被自己刺中胸口而染上蛙毒的桀德,卻過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才讓毒素在他的全身蔓延。
石決捂住胸口,單膝跪在地上。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彷彿想要迫不及待的離開他的身體一般。
石決已經到了極限,大量他無法操縱的魔能,依然在他的體內肆意的奔涌著,一遍又一遍,反反覆復的侵蝕著他的身體,以及精神。
精通草藥的石決明白,自己已經千瘡百孔。雖然外傷已經痊癒得差不多,但是自己的內臟,以及各種感官,已經受到了魔能的嚴重侵染。他必須得趕在自己的身體完全崩潰之前,親手結束這一場戰鬥。
而如今,時機已經成熟。
等到前方的灰塵散去,石決看到,曾經狂妄傲慢,作惡多端的桀德,如今披頭散髮,滿身傷痕的趴倒在一個被魔能所轟塌的大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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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德已動彈不得,他不甘的看著石決。只是他狼狽的模樣,卻讓石決沒有產生絲毫的憐憫。這一切都是他最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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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手取下桀德性命的這一刻終於來臨……石決雙手發抖,緩緩的向桀德走去。
桀德此時心中豁然開朗,原來自己是中了這臭小子的詭計,所以才會突然全身麻痹。桀德咬牙切齒,恨意在心頭熊熊的燃燒。沒想到對高階魔石一向志在必得的自己,最後居然會輸給石決這種毛小子。
難道自己就這樣,死在石決的手下了麽?
「桀德,終於到了作出了斷的時候,現在為你所犯下的罪惡感到懺悔還來得及,這樣我會讓你痛快些……」石決說道,他渾身散發出陰冷的氣息,彷彿嗜血的野獸。
所有人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沒有人能夠逃離神所降下的審判。
「呵呵……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這早已被魔獸佔領的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強者為王……他們弱得可憐……卻還不自量力,所以他們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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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德依然一副充滿戾氣的模樣,說道。只是由於他身中劇毒,已經口齒不清。。。。。。。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受死的覺悟,既然如此,我只好成全你了。」
石決的眼中殺意凜冽,沒有半點的猶豫。
看來桀德為了變強,已經陷入了一種癲狂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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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決看來,弱並沒有錯。而身為一名強大之人,應當盡全力去保護弱者,而不是恃強凌弱,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這時桀德的嘴邊,閃過陰冷的笑。
一顆顆巨大的火球在桀德的身前突然出現,隨即向石決攻去。
石決沒有躲開,只是一揮手,一股強悍的魔能瞬間便從他的體內爆發而出,將那些火球衝散。
轟轟……
神府在不斷的坍塌著,落下大大小小的泥塊。
石決從懷中掏出那塊高階魔石,拿在手中。
片刻之後,它便像有了生命般,圍著石決緩緩的飛行著。它只有拇指般大小,散發出奪人心魄的黑色光澤。
石決走到桀德的身旁,「看,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高階魔石。但是,它永遠都不可能會是你的東西。」
桀德望著那塊魔石,臉扭曲著,眼中充滿著極度的不甘。
咻.……
一把由魔能凝聚而成的黑色長劍,出現在石決的手中。他將長劍抵著桀德喉嚨,緩緩的說……
「我要用你的鮮血,祭祀銀伯,以及李凡的亡魂。」
石決的目光如炬,身上殺意騰騰。
終於到了這一刻,能夠親手取下桀德的性命。
石決弓著身軀,舉起手中的細長魔劍,向桀德沒有絲毫猶豫的刺去。
那魔劍上紅光閃爍,氣勢如虹,令人感到驚懼。
它匯聚了石決所能操控的大量魔能,上面有無數個細小的能量風暴在遊走。
啊啊!
在這沉寂的黑夜裡,石決不斷的怒吼著,彷彿一頭髮怒的猛獸。
銀伯,我終於可以為你報仇了……在這一刻,石決想起銀伯的和藹慈祥,以及對他的恩重如山。
他漆黑的瞳孔里,泛起了淚光。
桀德臉色蒼白,眼眸中充滿了恐懼。他還不想死,他還沒有突破他中級術士的瓶頸,讓那群嘲笑他的人全都閉嘴。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就這樣敗在石決的手下。
但就在石決手中的長劍,就要沒入桀德的心臟之時,他的身體,卻突然猛的停了下來。
冷冽的寒風從四面破碎的洞口中不停的吹進來,狠狠的襲在石決已經疲倦不堪的臉龐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石決面如死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已經無法動彈。
他感到體內的那股暴躁的魔能,此刻卻平息了下來。但似乎正有一種詭異的力量,彷彿一雙無形的手,狠狠的拽著他的軀體,讓他無法行動。
「可惡!」石決使勁的掙扎著,想要掙脫束縛,但無濟於事。
他手中的那柄魔劍,無法再動分毫,刺進桀德的心臟。
難道……石決突然意識到什麼,心底猛的一沉。
「呵呵.……」桀德這時陰冷的笑了起來。「要死的……是你,哈哈.……」
話音剛落,石決感覺到體內的魔能,開始變得暴躁無比,比之前,更要迅猛幾倍。
它們就像一場劇烈的狂風,在石決的五臟六腑之間瘋狂肆意的暴動著。
吱吱吱.……
它們彷彿具備生命一般,在不停的尖叫著。那恐怖詭譎的聲音,令石決覺得窒息。
啊啊啊!石決跪倒在地,痛苦的嘶吼著。他感到身上的每一處,都像是在被熾烈的毒火所炙烤一般,令他劇痛難忍。
他的身體開始被魔能吞噬,意識變得極度的虛弱。圍繞在他身旁的那塊魔石,此刻不再是烏黑的顏色,而是全體發紅,散發出強大的氣息。
神府內的空氣在輕微的顫動著,到處都瀰漫著黑色的魔能。
桀德望著痛苦的石決,臉上是快意的笑。果然跟他心中所想的沒錯,石決現在正在被那塊高階魔石反噬。
魔石的吞噬可以快速的提高術士的實力,但輔之而來的,是高程度的風險。
在吞噬魔石時,術士必須得做出充分的準備,保持高度集中的精神,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否則稍有不慎,就會被魔石反噬。
就算石決再怎麼天賦異稟,但就憑他只是初級術士的實力,如此魯莽的便吞噬了高階魔石,再怎麼說也過於勉強了一些。
這時石決意識渙散,他想要爬起來,給桀德最後一擊。
他曾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親手殺了桀德。眼看就要成功,卻被魔石反噬,他怎麼能功虧一簣。
但現在就算他再怎麼努力,他的身體也沒有聽從他的使喚。
魔能在他的體內越來越暴戾,將石決的內臟攪碎殆盡。石決的臉龐扭曲,喘著粗氣,正在承受著接連不斷的巨大痛苦。
石決感覺自己的靈魂,陷進了一片令人畏懼的黑暗之中,無法逃脫。
這時在石決周圍飄蕩的高階魔石,突然紅光大盛.……
嗚嗚嗚.……它發出猶如魔獸吼叫般的巨鳴,在這片廢墟不斷的震蕩著。
石決體內的那些狂躁的能量,正在召喚著它.……
轟轟轟!
無數龐大的魔能,從那塊發紅的高階魔石之中湧現而出,它們爭先恐後的朝石決衝去,鑽進他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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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石決大吼一聲,卻沒有力量抵抗這一切。
他飄在半空中,而那塊高階魔石,正在他的身旁穿行著,不停的向他的軀體傳送著魔能。
大量的魔能湧進石決的體內,使他的軀體再也無法承受重壓.……
暗紅的血液,開始向流水一般,自石決的全身滲透而出,滴落在已經崩塌的地面上。
桀德趴在地上,已經受了重傷。他望著眼前詭異的這一幕,神情陰冷……
看來,這小子是必死無疑了。
「來人!」桀德擺了擺手,「快把人給我放了!」
「桀德老弟,這是……」霍特面色焦急,臉上的肥肉在顫動。
「別問了,照我說的做!」桀德冷冷的答到。
當那些士兵如潮水般退去,林決在銀伯的攙扶下,回到他的家中。
老人孤身住在城鎮的郊外,那是一間有些破舊的木屋。
林決感激的看著老人,然後問到,「銀伯,你為什麼要救我?還有我才剛來到這個地方,他們為什麼就要置我於死地?」
眼前眉清目秀的林決,讓老人心生憐愛。
「這世上有兩種東西讓人無比的著迷,那便是金錢和力量。」
老人緩緩的說道。火光撲在他的臉上,雖已到了不惑之年?,但那雙眼眸依然炯炯有神。
「你出來乍到這個城鎮,而且穿著又十分怪異,所以
」這樣的魔獸被稱之為魔獸人。若是讓魔獸人混跡在帝國之中,後果將不堪設想。於是,帝國有規定,若能擊殺一名魔獸人,就獎勵二十枚金幣。」便來到這個
銀伯緩緩的說著,
「在這東獵帝國,要知道二十枚金幣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普通人家辛苦工作一年,也許也掙不到一枚金幣。」
桀德,就是這城鎮守衛軍的一員。他的
皇帝讚賞他們的忠誠,對剩下的人進行了封賞。之後銀伯便來到這城鎮,在這裡安居了下來。
老人沉浸在回憶里,臉上跳動著激動和喜悅。
林決望著銀伯,彷彿看到了老人年輕時意氣風發的模樣。
「唉,當年之事,不提也罷。」銀伯停止了回憶。
「」雖然我的靈力微薄,但我剛才對你的傷口使用了治癒術,小決,感受好些了嗎?」
林決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胸口在藥劑和銀伯的治癒術的作用下,已經好了很多。
「還有,我發現你作為一名見習術士,體內的靈氣居然非常的稀少。」
林決聽到這后恍悟,原來他真的已經是一名術士了。那天在沼澤所吸收的東西,就是靈氣。
可林決記得落娜提過,要想成為術士,必須得藉助其他術士的力量,喚醒沉睡的靈脈。
那麼到底是誰,幫林決開了靈?據林決所知,部落里並沒有其他術士的存在。
咚咚咚.……
這時屋外響起了敲門聲。
「銀伯,你在嗎?我來看你了!」
林決緊張起來,這熟悉的聲音他永遠不會忘記。
老人笑著拍了拍林決的肩膀,示意他冷靜。然後從容的去開門。
隨著門的打開,一張狂戾的臉出現了。
來者正是桀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