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錐心之痛5

  忽然場景一變，我和承永就站在一個大禮堂的中心。 這裏我不陌生，那是我待了三年的地方—榮光的禮堂。 承永笑著問：“你記得這裏嗎？” 我們的衣服也變了，承永穿了禮服，而我穿著那件青樹禮服。 我含淚道：“我記得這裏，我什至記得在這裏你邀我跳舞。” “但是你拒絕了。” “我怕我踩壞你的腳。” “現在你沒有這個顧慮。” 我依著他的懷中，由得他帶著我旋轉，或者，可能這是夢，我和他共夢得很順利，我沒有踩到承永的腳，我亦可以跟著音樂跳，起碼不像之前那樣像隻青蛙或僵屍。 我跳著舞，但是內心卻感到哀傷，不禁問：“是不是所有關於我的事，你也記得？” 承永點頭。 “為什麽？” 承永反問：“為什麽關心一個人需要理由？” 我茫然的搖搖頭。 “我不知道。” “以行，你隻是欠我一隻舞，抱著我愛的人跳一隻舞就是我的夢想。” 我的淚又再次流下，低泣道：“你不應該隻有這些，你應該擁有一個愛你的女人，一群愛你的孩子，一份很好的職業，你值得最好的。” “以行，這是你的希望？” 我用力的點頭。 承永溫柔的笑道：“這也是我的希望，我也希望你幸福、快樂。答應我，連我的幸福也一並的得到，這是我的願望。” 我正想再，卻發現自己的身子漸漸變透明。 “音樂快停了，以行，答應我，不要為了我傷心，要幸福，要快樂。” “承永，我不能拋下你。” 承永微微搖頭。 “這是屬於我的地方，我的歸處。” “那我留下陪你。” 他孤零零的彈著鋼琴的樣子刺激著我，我寧願死也不要承永自己孤單一個在這個地方，那太淒涼了！我怎樣也不能接受！ 然而，不管我怎樣做也不能製止我消失的速度，先是我手變透明，然後我的身體也變得忽明忽暗。 我大叫：“不要，我不要走，我要陪著你，我要陪你待在這裏。” 承永此時卻流出眼淚，痛苦的道：“以行，我也想你留下，但是不可以，有很多愛你的人等著你，而我也不忍心你在這裏。” 他抹抹眼淚，然後：“以行，我喜歡你的惡作劇，喜歡你弄得別人哭笑不得，更喜歡你作弄完別人時奸計得逞的笑容，所以，你一定要離開。” 我哭道：“我不要。” 我怎能明知他的深情仍離開，那是錐心的痛苦。 我看著他眼內的祝福，他柔聲道：“你傷心一陣子就好，要快些回複精神呀，因我喜歡你的笑容，我會在這裏默默祝福你。” 我感到自己的身體抽離，而承永離我越來越遠。 我尖叫的大叫：“承永，不要呀！” 我睜開雙眼，卻見到一大遍的白，這種白是一種淒清的白，寒透入骨的白，使我的心隱隱作痛。 我抹抹自己的臉，卻發現濕透了，我已不知是淚還是汗。 我再定神一看，才發現自己就在醫院中，或者我剛才的一切也是夢，隻是令我傷透了心的夢。 我掩著臉，再度流淚。 此刻我知道我無論我有多傷心，我也要接受承永已死的事實，而我們是永永遠遠的生人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