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再見梁碩與闕穎
存希見他喝得急,還哄小孩一樣地拍著他的背,讓他慢點喝。
終於,把丹尼斯伺候完了,他也不再鬧了。存希差點手舞足蹈,以為自己任務徹底完成了。她將玻璃杯輕手輕腳地放到一邊,轉身剛要離開,卻全然沒發現床鋪上的那個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魔爪一伸,就讓她跌到了床上。
“你沒醉?!”
這是存希被丹尼斯壓著的第一反應。可是丹尼斯並沒急著答他,而是就這麽將她圈在懷裏,靜靜地看著她。突然,他伸出了手,去撫摸她的發絲。
“……丹尼斯,你,你,你沒醉?”
存希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著丹尼斯那一雙可以勾魂的眼睛。深藍色的漩渦,如黑夜中的大海一般。他的動作是那麽的輕柔,眼神又是那麽的專注與迷蒙。在那一時半會,存希竟然就像被蠱惑一樣地相信,丹尼斯威爾,這個出類拔萃的男人眼中隻有她一個女人。
“你,你,你醉了。好好休息。”
突然,呼吸的灼熱噴灑在存希的臉上,讓她頓時清醒了過來。帶著些懇求,又帶著些倔強,存希又開始走上了堅決不從的道路。推搡再三,可是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卻沒有移動分毫。
存希有些泄氣了,又倒回床上喘著氣。
“你想怎麽樣啊?怎麽樣你才肯乖乖休息啊?”
說著,存希又扭了扭自己的身子。全然沒有發現這些掙紮的動作,讓丹尼斯眼中那一汪大海的顏色更加深沉。
“……上次,你不開心的時候,我讓你好過了一點沒有?”
突然,丹尼斯開口了。依舊還在撫摸著她的發絲,還有她的臉。
“啊?”
剛開始存希沒明白他在說什麽,所以還會很友善地對著他。可是不到兩秒,她的臉色和她的溫順就一起變了臉。
“你,你,你,你醉了你!放開!”
“……我很難受,不然,這一次換你來讓我開心一點,好不好?”
丹尼斯一定是醉了,隻有醉了的他才會像小孩子又像無賴一樣對這種事情討價還價。存希的臉頰因為他說的那些話變得更加紅潤了,她隻覺得全身上下有一股燥熱在她的四肢百骸橫衝直闖,激蕩出的火花所造成的高溫燒得她恨不得馬上就跑到雪地裏去好好冷靜一下。
推,推,推。
存希咬著唇死命做著抵抗,用上了吃奶的勁。因為她很清楚,再不抵抗,她就要晚節……不是,是貞潔不保了。
“希……”
可是這樣的負隅頑抗在一句近似於低喃的呼喚之下立馬招降了。雖然這聲呼喚是那麽地吐詞不清,雖然它的內容隻包含著一個字。卻還是成功地讓存希安靜了下來。
存希,留下了眼淚。
剛剛開始隻是無聲地流著,到最後,成了怎麽也止不住地抽泣。眼淚順著眼角流進她濃密的發裏,丹尼斯覺得,現在的存希,就像是一尊美不勝收的洋裝娃娃,而她的眼睛,耀眼得如鑽石一半,讓他睜不開眼。
“希……”
丹尼斯又輕輕叫了一聲,細碎的吻,吻去了存希幹澀的淚水,也吻掉了她的哽咽。丹尼斯開始動了,他變換了一個姿勢,將被子一掀,讓兩個人都正兒八經地躺在了床單上。接下來的除去障礙工作他都很得心應手,整個過程之中,存希都被他精湛的技術給挑逗得暈頭轉向,等她覺得有些冷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事情……已經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了。
燈滅了,門關了,身上衣服也沒了,自己還反抗個什麽呢。
黑夜裏,存希張著一雙又羞又怒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瞧著正準備一舉進攻的丹尼斯。
“丹尼斯威爾。你就是個混蛋。啊!”
在一聲低叫之後,存希便再也沒有任何一逞口舌之快的機會了。之後黑夜之中的幾個小時,一直都是丹尼斯掌握著主導權。
存希在沉沉睡去之前,隻覺得似乎有一個懷抱還在緊緊抱著自己不放,那雙鹹豬手也沒怎麽消停過。
“……早知道……丟你去海邊喂鯊魚……”
存希翻了個身,本來是想惡狠狠地說出這句話。可是因為體能到了極限,這句話卻隻是含糊其辭。聽在丹尼斯耳朵裏簡直就是一種撒嬌與又一輪的挑逗。
丹尼斯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消極抵抗的樣子,索性將背對著他的存希摟了過來,在她唇邊又吻了一下,存希皺了皺眉,抬手就想扒拉開這個叫獸,可是在完成這項任務目標之前,她便已經墮入了夢鄉。因為,她實在是太累了。
丹尼斯見狀,更是緊緊將存希圈在了懷裏,隨著她均勻的呼吸聲響起,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丹尼斯是被一陣手機震動吵醒的。他像往常一樣伸手去床頭櫃撈,卻將玻璃杯碰倒在了地毯上。丹尼斯眼睛猛地一睜,回過頭來看了看存希,雖然她是背對著自己,看樣子並沒有被吵起來,這讓丹尼斯輕輕鬆了一口氣。
隨意披上睡衣,丹尼斯下了床,從散亂的衣物之中找到了手機,有個未接來電。
他想都沒想,便撥通了回撥鍵。
“喂。”
“……呃,丹尼斯,你,啊,你還好吧。”
對方是威爾遜,聽到丹尼斯的聲音之後,明顯鬆了一口氣。
“嗯,怎麽了。”
“哦,沒什麽。你昨晚上一晚上沒回家,你家人很擔心你。所以就打電話問我你的情況。”
丹尼斯一皺眉,第一反應就是走到客廳去瞧一瞧。樓上樓下走遍了都發現沒人,他這才又坐到了沙發上。
“……我沒事,隻是好像昨天有些醉酒。所以車開到一半又開回海邊公寓裏住了。我父母是不是還在家裏等我電話,那我打回去。”
“哦,沒事。我估計你也是醉酒。所以就先替你說了。”
沉默了一陣,威爾遜鬼使神差地又解釋了一句。
“不過我沒說你是在海邊公寓,我說你在我家裏。”
“……謝謝。”
兩個本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突然間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半晌,丹尼斯才吭聲。
“昨天我醉酒,是因為那杯瑪格麗特?”
“咳咳,那個,我本來是想讓你喝了身上暖和點。所以沒有把那款伏特加的溫度調到平常要求的溫度,可是沒想到……你一下就喝下去了……”
“哦,是這樣……我知道了。”
丹尼斯捏了捏自己的鼻翼兩端,不管是聲音和模樣都顯得很疲憊。昨晚上借酒發瘋,借題發揮地那麽揮灑著自己的熱血與熱汗,能不疲憊麽。
“……你和存希好好相處相處吧,她是個好女孩,你是得學學怎麽去珍惜一個好女人了。”
冷不丁地,威爾遜突然用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嚴肅口吻教訓起丹尼斯起來。丹尼斯一愣,半天接不上話。剛想要說什麽,那邊卻已經說拜拜了。
正在他對著手機發呆的時候,臥室的房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緩緩拉開了。存希穿著他的襯衣,站在房門門口,局促不安地瞧著他。
見丹尼斯隻是盯著自己不說話,存希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襯衣下擺。
“……我衣服……沒辦法穿了……可是看你不在……想先看看你怎麽樣,所以才,才先套上你的衣服。”
存希一邊費力解釋,一邊看著旁邊,一幅做賊心虛的模樣。丹尼斯的麵部線條突然變得很柔和,他像存希招了招手,也沒說話。存希扭捏了一陣,還是慢慢走到了他身邊。
“……昨天晚上的事。我都記得的。你不必如此不安,我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像是安慰一樣,丹尼斯將存希圈在懷裏,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邊緩緩說出這句話來。
存希撇了撇嘴,想說自己根本就沒擔心這件事,可是違心的話還沒出口,唇角就忍不住彎了起來,好不容易壓下去,又彎了起來。最後她輕哼了一聲,索性將腦袋撇向了一邊,開開心心地笑了出來。
丹尼斯坐在他身後,壓根沒見到存希正偷著笑,還以為她又像昨晚上一樣要對他采取抵抗態度了,丹尼斯一皺眉,猛地將存希的身子搬了過來正對著自己。存希輕輕叫了一下,隨後便爆發出來了更加快樂的笑聲。
“……你,希,你笑什麽。”
顯然存希這種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態度讓丹尼斯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大概從來就沒有應付過這樣的角色。和他交手的女人,總是會很在意他在想什麽,他要什麽,他又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所以她們總是會很小心翼翼地對待他,無一例外。別說是這麽放肆大笑了,就連對他發脾氣都不敢。
可是存希卻在這一個晚上和一個白天卻將這些禁忌全部都做了個遍。
“沒事。我是覺得,為什麽你明明是想安慰別人的話,總會說出來不是那個意思呢?”
“比如?”
丹尼斯挑起了一邊眉毛,覺得存希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課題。
“比如……你問別人好不好的時候,你總會扯些有的沒的的事情,會先給對方一個象征性的比喻來作為證據,然後再辯證性地提出中心思想。可是……別人在傷心的時候,哪裏還會去管什麽必要條件和直線推理過程?他們有時候其實隻是想有人過來問一句,你好不好。”
“嗯……”
存希雙手搭上了丹尼斯的肩膀,就這麽摟著他的脖子,而丹尼斯則雙手扶著她的腰,兩個人很親密地麵對麵坐著,像是在談天說地一樣地聊著一個看似很難懂的話題。
事實上,存希隻是在將一些生活常識,人情世故由淺入深,再由深到淺地解釋給丹尼斯聽。
“又好像剛才。”
“剛才?”
“……你難道不是想說,你不是無情無義的人,叫我放心麽。”
存希斜睨了他一眼,丹尼斯有些尷尬地繃著臉,那表情好像存希是在說什麽不堪入耳的黃色笑話一樣。
“丹尼斯,其實……有時候直接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不是壞事。比如……你要是關心一個人的話,直接便說我很擔心你,如果你是愛一個人的話……就直接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