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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 樂極生悲

  梁碩在周五晚飯前就把咖啡館地址發給了存希,隻不過存希沒那個時間搭理,直到晚上睡覺前才去看一下那個短信上寫的是什麽。一瞧那地點,她就有點後悔了。


  不是後悔下定決心和梁碩見麵,而是後悔自己怎麽沒早點瞧見這個短信。因為梁碩訂的那個地點,是當初她和梁碩戀愛開始的地方。那個時候尼克還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混混,而梁碩還是個初出茅廬的青澀學生。三個人什麽都不懂,就知道為情啊愛啊的哭天搶地。


  存希還記得那天的天氣很好,陽剛燦爛萬裏無雲的。在紐約很少見到那麽好的天,本來她和梁碩約會在那個咖啡館裏頭一起聊天做作業的,尼克突然衝了進來,抓著梁碩往死裏打。再後來,存希為了息事寧人,隻好硬著頭皮自己出麵擺平了這件事。不管是賠償咖啡館的損失還是給梁碩交醫藥費,全都是她一個人出的。而梁碩卻是一幅毫不知情的受害者的模樣,理所應當地讓存希忙前忙後。


  現在想來,存希就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很傻。如果早就看清楚這個男人是個什麽樣的嘴臉的話,就不會有之後那麽多不愉快發生了。


  現在,梁碩又將兩個人見麵的地點訂在那兒。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可是不管是哪一種,他現在都已經傷害不到存希一絲一毫了。存希之所以想換地點,是不太想讓梁碩拿這些陳年舊事做文章,看著讓自己心煩。


  本來存希在看到短信以後是想把地點改了的,一打開手機竟然已經十一點多了,便懶得費那個事了。轉頭給妹妹們發了微信瞎聊了一陣以後也就進入了夢鄉。第二天一早,還是存希先到的咖啡館。


  一等,就又是半個小時。


  因為她選的是一個靠窗的位置坐,梁碩一進門,就瞧見了她。


  “對不起啊,來晚了。”


  梁碩不住地對著存希道歉,一邊脫下大衣來抖落身上的積雪。


  “沒事。我也沒等多久。”


  存希笑了笑,字裏行間透露著一股冷淡的意味。這樣疏離的態度讓梁碩覺得很憋悶,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沒話找話說。


  “今天風雪夠大的,一開出來就堵車。”


  梁碩伸手招來服務員,利落地點了盤糕點和熱飲,然後就和存希聊起了天氣。


  “是啊,本來這天氣也是該讓人好好在家裏窩被子裏頭什麽都不想的。你今天特地約我出來,是找我有事兒吧?”


  佳人在很久以前曾經這麽評價過梁碩,她說梁碩這個人不簡單啊,感覺就不是那種梁山泊類型,而是高俅類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典型。以前存希還不信,以為佳人說著玩的,現在想來,這才恍然發現,韓佳人這個小丫頭看人的眼力比自己準多了。說什麽,就是什麽。被她評價的人到底是不是這麽個德性,根本就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梁碩被存希單刀直入的方式給弄得很尷尬,他拉了拉衣服領子,一直低著頭沒吭聲。直到他要的咖啡和蛋糕到了,這才出聲。


  “嗯,是找你有那麽點兒事。這蛋糕是點給你的,我記得你是挺喜歡吃這種瑞士起司蛋糕的吧。”


  存希低頭瞧了一眼,白嫩嫩的奶油起司上頭綴著一顆大草莓的蛋糕片確實讓人食指大動。可是她要是願意吃,剛剛開始就會買一大盤給自己了,何必留有餘地讓這個家夥獻殷勤給自己呢。


  所以她隻是瞟了那盤子一眼而已,並沒有去動,甚至一雙手還是依舊握著放在桌上,壓根就沒有去拿刀叉的趨勢。梁碩看到這陣勢,禁不住苦笑了一下。存希的反映已經充分證明了一件事,有些東西你不去珍惜,等到真的走掉了,就連珍惜的機會都沒了。


  “說吧,什麽事兒?我昨晚剛弄完個項目,睡得挺晚的,聽完了我正好回家補眠去。”


  其實存希說的是實話,但是在多疑的梁碩聽來就有點趕人的意思了。他皺了皺眉頭,臉上有些不悅。存希打量了他一眼,壓根就沒那個理他的興趣。


  你還不悅?


  你全家都不悅。


  事到如今,存希可真正是很感謝梁碩。感謝他當初甩了自己,然後又去抱了闕穎的大腿。這一對奇葩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像她吳存希這麽平庸的人,活該就應該是退位讓賢的。


  你那點不悅啊,矯情啊,就讓闕穎去受著吧。她絕對吃這套。


  “……聽說……你在佳士得拍賣行做呢。”


  梁碩假惺惺地來了這麽一句,頭低得都不敢看存希。連人家電話號碼都能摸到,還查不到別人在哪個單位工作?這句話根本就是明知故問,引君入甕的。


  “嗯,是啊。”


  存希點了點頭,正好自己要的凍檸檬茶和熱騰騰的泡芙過來了。她利落地把那盤蛋糕擺到一邊,將冷飲和泡芙放到自己麵前。梁碩見著她這一係列的動作臉色就白了,盯著那盤起司蛋糕隻發愣。


  “怎麽?你什麽時候對我做什麽工作這麽感興趣了?”


  存希一邊吃一邊眨巴著眼睛問著。要是佳人在場,一定會當場給存希頒發個金馬影後。這才是真正的老戲骨啊!明知故問就應該像存希這麽幹了,簡直就是耍著別人玩。本來就是三言兩語可以結束的事情,她偏偏要兜個圈讓當事人自己招供。


  “……我現在也在做這行呢。所以便想向你討教討教,學習學習。”


  “哦,這樣。怎麽?闕穎家裏也幹起拍賣行了?”


  存希又點了點頭,直接就把矛頭指向了這對狗男女。一幅公事公辦,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一聽到闕穎的名字,梁碩的表情就變得很複雜。看樣子是真正經過內心的掙紮以後,才在存希麵前點了這個頭。


  “不是拍賣行,是藝術品投資公司。專門做古董經紀人的。”


  “哦是麽?你在那兒工作呢?挺適合你的。”


  然後,兩個人就沉默了下來。存希一邊吃著泡芙喝著飲料看著雪,好不自在。梁碩卻坐在她對麵什麽都沒做,好不尷尬。


  “希……”


  “咳咳,不好意思,你剛才叫我了麽?”


  其實存希是聽到梁碩叫自己昵稱了,別人叫著順口,她聽著可別扭。所以便用這種方式,來提醒對方兩個人現在充其量隻能算是個陌路人,朋友都不算是。昵稱是不能隨便叫的。


  梁碩一收到這樣的暗示,咬了咬牙,立馬就換了一種稱謂。更客套,更疏遠,更讓他心如刀絞。


  “吳小姐,不知道進入貴拍賣行進行競拍的商品,需要達到什麽樣的要求。”


  “嗯……這個,你應該是去問問佳士得旗下的鑒定部門。我對其中的具體要求不是很清楚,這樣吧,等我到時候上班了,我給你個名片,你到他們那兒去問問?梁先生,我就是一個在台上敲錘子的,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這個專業性的問題啊。”


  存希還是笑眯眯的,就好像是客服小姐那樣盡心盡力,但是卻並沒有解決任何本質問題。梁碩當然知道存希是搪塞他,在他來找存希之前,他早就把存希的牢底摸了個透透徹徹。


  吳存希之所以在拍賣師業界這麽有名,就是因為她能文能武。既能夠在前台做個出色的拍賣師,又能退居二線做個出色的鑒定人員。也就是說,存希在佳士得拍賣行之所以這麽有名氣,就是因為她和各個部門的人關係很好,也非常清楚各個部門的操作流程。現如今存希一句不知道就把梁碩直接拍飛了,目的很明顯,就是不想借個梯子,給人行方便,讓梁碩近水樓台先得月。


  梁碩見到存希這麽個態度,心裏有些著急了。他不蠢,在某種程度上還可以算得上是聰明人的那部分,這樣的梁碩當然可以看得出來闕宋並不怎麽喜歡他。所以當闕穎依靠自己的大小姐脾氣幫他謀來這麽一份任重道遠的職位的時候,他就對自己發誓,一定要幹得出類拔萃給闕老頭子看看。


  眼下找到存希,並且說服存希給他幫忙。是至關重要的一步,試想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能夠將一個剛成立一年多不到的藝術品投資公司的商品帶給佳士得,從此打開一扇與全球知名拍賣行合作的道路,那將是多麽偉大的一項業績。


  可是還沒等他怎麽展望未來,存希就先把捷徑截斷了。這怎麽能夠讓他不急。


  “……吳小姐,您以前不是布朗大學文物修複實驗室的麽?我想,鑒定部門的那些事情您應該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吧。”


  這茬不提還好,一提存希就笑了。心裏尋思著如果不是你和你家那口子找我來鬧,我至於折騰兩年,一個人在外頭拚得這麽辛苦嗎?我至於和丹尼斯好了又分開,分開又和好地這麽折騰麽?一想到這些,存希就恨得牙癢癢。那扇叫做機會的大門,更不會向梁碩敞開了。


  “嗯,我是在那裏做過。不過我隻是做助理啊?再說了,都離開那行當一年多了,現在怎麽又能夠繼續拍著胸口說我熟悉這行業呢?做人可不能這麽盲目自大,我現在啊,就是一個敲錘子的。”


  存希不緊不慢地說著,一邊說一邊吃著自己的甜點,讓人完全看不出來她現在是一個火冒三丈,一定要出一口惡氣的狀態。


  “可是我聽說……”


  梁碩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存希現在這麽強硬,根本就是存心讓他咬不下口。換做其他人其他事,估計梁碩就這麽一走了之了。可是在存希麵前,在前途麵前,他到底還是急功近利了一些,一股子不服輸的性子推著他向前奔著,注定會讓他一敗塗地。


  存希喝著檸檬茶,見他又是一句聽說上來了,趕忙阻止了他。


  “我知道,你又準備聽說,聽說。可是那些聽說都不是聽說來的,根本就都是你查過來的。梁先生,一心一意做生意是好事,可是暗地裏調查別人就不是好事了。這會讓人很不舒服,至少我現在就覺得不舒服了。”


  存希說著,便站起身來。梁碩本來也要跟著她站起來,卻被她一把又按回到了凳子上。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意思也表達得這麽露骨了,你也不至於不明白吧?鑒定部那兒的名片要不要,就你一句話。你要是還再糾纏下去,名片都不給你。”


  這不是撒嬌,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可是當這種赤果果的威脅被一個女人用一種撒嬌的語氣說出來的時候,對方如果是個男人,就隻有吃癟的份了。


  存希簽了單,臨走前還特地看了一眼已經石化了的梁碩。心裏那個痛快啊,可是當她還沒走出兩三步,就知道什麽叫做樂極生悲了。


  坐在咖啡廳裏的梁碩突然聽到一聲驚叫,他下意識地往窗邊一看,差點就把他給嚇傻了。隻見不知道哪裏竄出來一個白色的麵包車,一拉開門就跳下來兩個男人直接把存希往車子裏頭跩,爾後揚長而去。


  街上的人,包括咖啡廳裏頭見到這個狀況的客人們都騷動起來。大家報警的報警,議論的議論,完全沒有發現有一個麵白如紙的男人,呆若木雞地坐在那兒,不知所措地望著依舊在下著雪的外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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