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死，誰不怕？
掌心裏的疼痛卻敵不過心裏的笑意。
我看著他，隻是看著。
他慢慢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恐懼，而我卻覺得心裏一陣爽快。
我伸出手，將襯衣扯了下去，對著他笑了一下，“怎麽？你不是想我欲仙欲死嗎？”我忍不住冷笑起來。
“張小喬，你……你想幹什麽？”他眼中滿是驚恐，說出來的話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你想要什麽？你先放下手中的東西！”
我的整個右臉頰很疼，我想應該已經腫起來了。嘴裏布了血腥味兒，我不知道這血到底是我的，還是他的。
“我想幹什麽？不都是死嗎？你不就是想要我這條命嗎？好呀，我給你呀！隻是在這之前……我要你陪著我一起去死！”說話的時候，我將手中的隻剩下一半的玻璃瓶子往他的脖子上使勁抵了抵。
裏麵剩下的啤酒與他耳垂上的鮮血一起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明明整個包間極為喧囂，但我卻覺得這聲音甚為清晰。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故意殺人，你會被判刑的！”他朝著我吼了起來，臉上的肥肉不斷顫抖著，卻又不敢有更多的舉動，他慢慢的舉起了手來。
周圍的人瞬間也發現了事情不對勁，不知道是誰，啪地一聲打開了這間包間裏最明亮的燈。
我和導師的樣子就這樣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你……你幹什麽？趕緊放開錢老！”有人朝著我吼了一句，我轉身朝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能看到他眼中的我，整個臉頰已經紅腫了，嘴角滿是血跡，但眼中卻充滿了恨意。我的手拿著半個玻璃瓶抵在了導師的脖子上，而他臉色驚懼，那鮮血也順著他的耳垂一點一點的往下，與我手掌的鮮血混合在一起，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我這才知道，我的手掌在剛剛跌倒的時候已經被割破了。
“你……你到底想幹什麽？你趕緊放開！你信不信我立即找你們經理過來。”這時一個略嚴厲的聲音響了起來，是一個體型跟導師差不多模樣的男人，就連腦滿腸肥這一項也是一模一樣。
“張小喬，你信不信我會讓你為這次的事情付出代價！你現在放開我，我可以考慮從輕處理。”導師看到周圍人已經發現了這裏，臉色倒是好看了不少，聲音又恢複了之前的平穩模樣，就好像剛剛跟我討饒的人不是他。
我忍不住冷笑起來。
“是嗎？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一起去死好了，反正死了的話，你也不能拿我怎麽樣了，你還能用什麽來威脅我呢！”我朝著導師笑了笑，又稍微用了一些力，看到他眼裏出現了一抹對於死亡的恐懼，心中的爽快就又增加了一些。
導師的眼睛朝著我的手看了看，而那個坐著的人站了起來。
“我聽說，脖子上有一條頸動脈，隻要割破的話……人會失血過多而死。”我陰測測得說著。
“你……”那個站起來的人，這才慢慢坐了下去。
這個時候，包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站在門口，嬌媚得喊了一聲錢老，但瞥到這裏的時候，隻尖叫一聲，立即拉開門跑了出去。
我苦笑一聲，但又長舒了一口氣。
說實話，我沒有想過真的殺死他。因為對於我來說，如果殺了他，我自己也會受到極重的懲罰，我現在還不能這麽做，爺爺還在病床上，弟弟的學業還沒有著落。
其實就在剛剛，我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如果我殺了他會怎樣呢？但很快，當我掌心的血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的時候，我就清醒過來了。
導師似乎也發現了我的真正用意，直接冷哼了一聲，“張小喬，隻要你現在不能殺了我，到時候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我心中翻江倒海的難過，但麵上卻還是不動聲色，隻看著他，“你別忘了，你剛剛對我實施強*奸。而我隻是自衛而已，你當真以為，你這麽多年的法律是白學了嗎？”
“我倒是沒有想到……我竟然教出你這麽個學生來。這說出去我也怕丟臉。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們帝豪會怎麽偏袒你，你的秦大律師又會怎麽來保你！”
這句話，我聽出來了他對秦楚的敵意。
想來，今天上午的時候，他和秦楚兩個人的談話也不那麽愉快。但他今夜針對我，是因為我自己的緣故，還是因為他和秦楚的關係呢？
他話音剛落，房間的門就直接被推開了，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杜經理和阮安。阮安臉上滿是擔憂，而杜經理卻突然笑了，他那兩顆小虎牙顯得尤為突出，圓圓臉上的酒窩也深陷了下去，直接轉身拍了拍阮安的肩膀，說“沒想到我們的錢老竟然喜歡玩這種花樣，這樣吧，你先下去找兩個醫生過來。”
阮安多看了我兩眼，但還是按照杜經理的意思，直接出去了，但杜經理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雖然隻有一刹那間，但目光之中有了一抹譏誚和欣賞。
我不知道他這情緒分別是對著誰。
“錢老，既然您喜歡玩新花樣，你應該早一點兒告訴我們的。”
杜經理的臉上帶著笑意，話鋒一轉，“我們平常是不提供這種服務。再說了，小喬在我們這裏隻是賣酒，想必小喬也應該給你們說清楚了吧！”
杜經理很聰明，兩句話就將事情全部推倒了導師的身上。
“杜經理，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你這是要偏袒你們的人啊？你看看我！”導師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的耳垂確實被我咬破了一點，但已鮮血已經止住了。但我手中拿著的半截玻璃瓶子還是抵在他的脖子上，並沒有挪開！
“小喬，放下！”杜經理這樣對我說了一句。
不知道為何，聽到杜經理的這句話，我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突然鬆懈了下來，渾身瞬間失去了力氣，馬上就要跌倒，他快走兩步直接扶住了我。
他動作，帶著一抹冷淡，隻輕輕扶了我，便把我放在了沙發上，隨後低頭看了一眼地上。
“那錢老您是什麽意思呢？”他轉身看向了導師。
“我沒什麽意思，那你們帝豪的人都差點要殺我了，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的話，隻怕對你們地好的聲譽不太好吧！”導師的聲音中帶著一抹譏諷和不屑。
這個時候，我稍微清醒了一些，看著地上的那灘血，這才明白自己到底了做了什麽事情。
開始的時候，隻覺得那憤怒已經占據了我的神經，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自己的行為對帝豪到底造成了什麽樣子的影響。
我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卻並沒有感覺到疼痛，隻覺得麻木。
我不敢去看杜經理，我隻是用手緊緊得抓住了沙發的邊沿，直到感覺到掌心處傳來了一陣粘稠的感覺，這才讓我稍微找回了一些理智。
我承認，我是怕。這種情況下，杜經理沒有理由護著我，我隻是一個剛入職的小職員，而導師卻不同，他在整個律師行業類都有一定的知名度。
如果帝豪聰明一些，自然是會跟學校一樣的處理方法，選擇舍棄我，而維護導師。
可杜經理接下來的話讓我猛然抬起了頭來。
“錢老，做人呢，還是要厚道。這帝豪之外的事情，我杜孟自然是管不得……可這事兒若是發生在我帝豪裏，我自然能查的一清二楚。錢老，想必，您也不想跟我們鬧翻吧？”
杜經理的聲音已經能聽出來幾分不悅。
導師估計從未想到過杜孟會這麽說話，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杜經理，“你……你確定要為了維護這麽一個小賤人，而選擇得罪我們？”
導師有些氣急敗壞了。
杜經理隻環視了一下四周，朝著那些坐著的人瞥了一眼，“錢老這句話，想必……你們都不是很讚同吧？我們帝豪可是光明正大。”
杜經理明明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沒有人敢反駁。
我坐在那裏，隻又使勁抓緊了沙發的邊沿，盯著杜經理的背影。
他並沒有回頭看我，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卻能讓我覺得有些安心。隻是這安心之下，愈發覺得愧疚了起來，若是我……當時沒有那麽衝動的話，或許事情不會像現在這樣難以挽回。
但是……當導師靠近我的時候，我想到的便是那日他在辦公室裏對我做下的那些事情。
我總是會不斷得想，如果不是導師那樣做，我可能永遠不會踏入代孕這樣的泥淖之中。
是他毀掉了我的人生！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直接殺了他！
可是理智又不斷得提醒著我，如果我真的走上了那一步，那我就真的永遠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杜經理，你不要太過分了。難不成……我脖子上的傷以及耳朵上的傷都是假的？”
“這樣吧，錢老……您一直為了教育事業鞠躬盡瘁，我們帝豪也是十分佩服。這一次，您就說您想去什麽地方休息一下，我們帝豪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