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算奶奶求你了
回到家裏的時候，恰好看到奶奶和父親兩個在院子裏。
“奶奶，怎麽怎麽了？”我趕緊抓著奶奶的手問道，奶奶哭得更難過了，“我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呀，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看到奶奶的樣子，我是一句話都問不出來了。
“小喬已經回來了，你要是有什麽話，就直接問吧。”奶奶對著父親說道。
“爺爺……”
我念叨了一聲，恰好這個時候屋子裏傳來了爺爺的咳嗽聲，我正詫異的時候爺爺有些蒼老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了出來，“小喬，我沒事兒。你不用擔心我，是你奶奶……”
“我沒有關係。隻要你……”
“苦了你了。”
聽到爺爺沒事兒的時候，我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的心這才落了回去，正要跟奶奶問清楚的時候，倒是父親先開了口，“我聽你媽說，你要讓張浩告我們虐待？”
我一直好奇，為什麽父親會突然出現，看來應該是從繼母那裏知道了要告他的事情。
“是！”我對著他點了點頭，他那張臉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早知道當年我就掐死你。養你有什麽用？”父親直接看著我，聲音之中滿是厭惡，而聽著他的話，我竟不知道要如何反駁。
“張先生，您好，我是小喬的代理律師，有什麽話，你就直接對著我說吧。”秦楚走到了父親的麵前，聲音嚴肅而又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算老幾？老子跟自己女兒說話，難不成還需要得到你的許可？”
他白了秦楚一眼，“什麽律師不律師的？老子不認。我看你跟我們家小喬關係不錯，但你如果想要娶她的話，是不是應該討好一下未來的嶽父？”
這個時候，我希望秦楚並不在這裏，我不希望他看到我的家人是這樣不講理，這樣不要臉的人。
“張先生，不好意思。小喬現在已經是自由人，她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未來。”
偏偏這個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奶奶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麵前，“小喬呀，算是奶奶求你了。你就不要再這樣了，我們張家就你弟弟一個兒子，怎麽能讓他告自己的父親呢？這不是……對不起祖宗麽？”
我很想問問父親，既然現在後悔了，為什麽當初要那樣對弟弟呢？
“我們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到你們這一輩就成為虐待了？我這是棍棒下麵出孝子。我還真當法律要陪著你們玩呢，我問過了。他是我的親兒子，根本就不可能有所謂的斷絕父子關係。”
父親白了我一眼。
倒是跪在我麵前的奶奶，哭得更為傷心了，“我知道你弟弟向來最聽你的話了，隻要你給他說，他一定會聽的。你就當奶奶求你了，不好麽？跟你父親斷絕關心，對你有什麽好處呢？”
“奶奶……”我也直接跪在了她的麵前。
我能聽到父親在我頭頂上傳來的嘲笑的聲音，我覺得心中一片荒涼，像是被人抓住了心。我不能掙脫，更加逃不掉。誰讓他是我的父親？
“小喬，你爺爺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兩個都老了，不想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呀。你知不知道現在村子裏的人都怎麽說？人家在罵我們呀！”奶奶直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經過這麽多年風霜的侵襲，她臉上布滿了皺紋。那張臉像是皺在一起的橘子皮，看不出來原本的容顏了。她在哭，眼淚就順著臉上的溝壑開始不斷往下掉。
“我求你了，我都給你跪下了。之前我沒有說，但這一次，我去問過了，要是你弟弟告你父親，你父親去坐牢的話，到時候這個家就完了。”
心裏的酸楚直接溢了出來。
“小喬，你進來一下。”
我聽到爺爺在喊我，而我跪在地上，感覺到膝蓋被地板上的石頭給咯著了。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這些疼痛早就已經麻木了。
從我決定要讓弟弟處理和父親之間的事情開始，奶奶就一直是這樣的態度，我不能指責長輩。但她們輪番來勸我，說起來是為了這個家，但從來都沒有人真正問過我們的意思。
我和弟弟難道就不是這個家裏的一員了麽？
我盯著奶奶的眼睛，這才走到了爺爺所在的屋子裏。爺爺還沒有睡，直接猛然咳嗽著。
“小喬，是爺爺對不起你。你父親今天來說了，要是你能撤訴，從今天開始，他和那個女人願意承擔我和老婆子的吃穿。我們兩個老了，而你還年輕！”
爺爺的臉色跟剛剛出院的時候相比，變得更加蒼白難看了。眼窩深陷，整個人沒有一點兒精神，看著的時候，讓我生出了無限的難過了。
“我能養你！能養你和奶奶！”
我沒有忍住自己的淚意，直接流著眼淚看著爺爺。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個有孝心的孩子。但爺爺不希望你成為別人口中的那種人。”爺爺長歎了一口氣，有些為難得偏過臉去。
“你知道外麵的人怎麽說你麽？雖然爺爺不相信，但繼續這麽鬧下去的話，事情隻會越演越烈。”
我瞬間明白了。
其實爺爺和奶奶說什麽讓我放棄狀告父親，其實不過是因為接受不了外麵的風言風語。我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怎麽想他們。
“我沒有！”
我倔強得看著爺爺。但隻有我自己明白，我和秦楚之間的關係，與那些人所惡意揣測的情況，相差不遠。
“我相信！”爺爺對著我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的話，能不能……”
“小喬呀，這件事情已經不止是爺爺相信你，所以就可以解決的程度了。”爺爺看著我，聲音之中多了一抹歎息，“現在整個村子裏，我們都已經成為典型了，別人都戳著我們的脊梁骨。我是老了，反正都要死了，但你呢？你弟弟呢？”
我一時間無法反駁爺爺。
這個時候院子外麵響起了弟弟哭聲。
我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而爺爺盯著我的眼睛，“你明白爺爺的意思了麽？”
我從地上爬起來，走了出去。
院子裏此時多了好幾個人，繼母和她兒子也站在院子裏，她和父親站在一起，站在了奶奶的身後，而奶奶和弟弟兩個麵對麵的跪著。
“你就聽奶奶一句話，不要跟你父親計較了，好不好？”
奶奶牽著弟弟的手，低聲朝著弟弟問道，弟弟的臉上滿是無奈。
繼母看到我了，直接聲音之中也多了一抹嘲諷，“這隻怕不行吧？那個……小喬不是早就說過了麽？一定要跟我們斷絕關係。現在知道不行了，就說什麽要告我們虐待，別人都說後媽不好當，可這是要告自己的親爹呀。現在整個縣城都知道這件事情了，我們小喬這麽驕傲的人，應該不會這麽算了吧？”
繼母話中的意思，我不是聽不懂，我隻是想要裝作自己什麽都不明白而已。
“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直接一把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淚水。
“秦楚，對不起。不是我不想強硬起來，而是有些事情……根本不容許我……有更多的做法。”
我在心中對著秦楚說了一句，然後冷冷得看著繼母。
“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之前確實是我們不對。畢竟，我們對兩位老人也有贍養的義務。以後，我們兩個會照顧兩個老人，但你每個月按時將錢寄回來。至於你弟弟，你想將他接出去念書，也可以。”
繼母冷冷說完，繼而聲音之中多了一抹施舍的味道。
“小喬呀，你還年輕，可千萬別被別人兩句話就給騙了。現在呀，哪裏有那麽多真心呀？”
繼母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在說我和秦楚之間的事情。
“雖然說你一直討厭我，但我好歹也是你的家長，你在外麵亂來。我和你爹臉上也掛不住。自己以後稍微收斂一些。”她不懷好意的目光在我和秦楚之間來回逡巡。
我想要反駁她，但我卻隻有苦笑一聲。
我有什麽資格去反駁她呢？
她說的也沒有錯，我和秦楚之間的關係確實是不清不楚。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我姐姐……”弟弟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若不是孫傑快一步給攔著了，隻怕又要去打繼母了。
“看到了麽？你弟弟呀，還是需要好好教育教育。你要是接走就接走，但是有一點，他的戶口是不能牽走的，而且你現在也掙錢了，也該孝敬孝敬你爹了，每個月打兩千的生活費給我們。”
繼母已經不再是蚊子一般，想要從我這裏得到好處。她已經變成吸血鬼了，想要榨幹我身上所有的價值。
每個月兩千？她當我的工作是什麽？
“我建議，你去搶。”我冷冷得瞥了繼母一眼。
“這可不是你一個學法律專業的人說出來的話吧？”繼母冷哼了一聲，“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忘記說了，我兒子以後也想去市裏念書，你給考慮一下吧，畢竟你不是隻有一個弟弟呀。”
若不是秦楚和孫傑在，我真的很想大笑一場。
笑繼母的瘋狂，也笑我的癡傻，我竟然認為繼母會想通。如今看來，都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