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三年前，我目睹了一場事故
我是被一陣消毒水的味道給熏醒的。
一睜眼，便是慘白的天花板，天花板上估計是許久沒有打掃了，可以清晰得看到上麵還存在的蜘蛛網，隻是幸好上麵沒有蜘蛛。
等我適應了眼前的光亮之後，這才感覺到了手腕上的疼痛。
我原本想要抬起手來看一看，這才發現手腕上綁了東西，將手腕給固定起來了，我不能隨便動，亂動的話，會牽扯到手臂上的傷痕。
“別亂動，幸好沒有傷到手筋，否則，你就廢掉了。”
一個不算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朝著那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看到，這才竟然是閔浩。他朝著我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來。
“你總算是醒了。要是你不醒的話，隻怕有人要將我給生吞活剝了。”閔浩一邊說著，一邊將溫度計遞給了我。
“秦先生呢？他沒事兒吧？”我接過溫度計，想了一下，還是朝著閔浩問了出來。
“你有那個時間，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閔浩朝著我翻了一個白眼，“還沒有見過你這麽笨的。竟然這麽做……”
但我能聽出閔浩語氣之中的慶幸，應該想的是幸好秦楚沒事兒吧。我知道自己跟他是一樣的想法。
“他沒事兒。他有些壞毛病。”
“是幽閉空間……”我還沒有說完就被閔浩給打斷了，“怎麽可能？你看到他平常有過任何不妥麽？他隻是對急速下降的東西感覺到害怕。這是心裏陰影，跟你沒有關係。”
閔浩的解釋並沒有讓我覺得安心，反而更加擔心起來。
“秦先生，他真的沒事兒麽？這個害怕急速下降的東西……”我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開了口，“是說……如同跳樓機那樣的東西麽？一般來說，有這種心理陰影，應該是之前遇到過這種事情吧。”
“嘖嘖……你這個員工還挺關心自己老板的。我聽說，在最緊要的關頭，你讓孫傑先將秦楚帶了出去，孫傑這麽做，我能理解，你呢？你是為了什麽呢？”
閔浩靠著我越來越近，他一隻手撐在了床上，另外一隻手就朝著我的手腕而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閔浩，雖然知道他隻是在開玩笑，但心中依舊覺得極為不安，直接縮了縮自己的身子，“閔先生，你……”
“我是給你看看傷口，你想到什麽地方去了？我問你呢，你怎麽就那麽奮不顧身呢？”閔浩一字一句的對著我是問道。
“他是我老板，我自然必須這麽做。”我稍微後退了一些，然後盯著閔浩的眼睛，一字一句得說道。
“是麽？那你這個員工也太盡心了。恰好我需要一個負責的助理，你平常工作也不多，隻需要在有醫鬧的時候護著我就好了。我給你的福利絕對比秦楚那小子好。如何？”
閔浩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閔浩，正覺得尷尬不已的時候，恰好這個時候，秦楚的聲音從屋子外麵傳了進來。
“恐怕你要失望了，小喬這樣，自然要評委我們公司的優秀員工，而且跟你走何種上司在一起，不定會變成什麽樣子。”
秦楚的聲音之中有幾分調笑的意思，看上去心情頗好的樣子。
我之前從未見過這樣的秦楚，忍不住偷偷朝著秦楚瞄了一眼。
“是麽？小喬，你願意跟著誰？”閔浩不依不饒得看著我，聲音之中頗為幾分不依不饒的味道。
“我……我的目標是成為一名律師。”我說著的時候，根本不敢去看秦楚的眼睛，隻能低聲回答了一句。
“果然呀，小喬，你也是個看臉的。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覺得秦楚比我帥，所以才這樣搪塞我？我可告訴你，我年輕的時候，不比秦楚差啊。”閔浩一臉懊惱。
他這樣一鬧，我卻沒有之前那麽擔心和難過，覺得心裏安定了不少。
閔浩接過我的溫度計，看了兩眼，這才一臉不甘得朝著外麵走去。
“你們這些看臉的人啊。我已經對這個看臉的世界絕望了。”閔浩吼著這句話，這才關上了病房的門。
“沒事兒了麽？”秦楚坐在了我的床邊，聲音低沉又溫柔得朝著我問道。
“沒事兒。我沒事兒了。”我立即回答了秦楚一句。
“小喬，謝謝你。”
突然，秦楚十分嚴肅又正經得對著我說了一句，他說完之後，估計覺得剛剛的話太正式了，這才笑了笑，“平日裏看著我像是天不怕地不怕是不是？其實呀，我還是很惜命的。”
“秦先生……我沒有那個意思。”我趕緊朝著秦楚搖了搖頭，“我是想說……”
秦楚卻突然伸出手，輕輕得撫摸在了我的發絲上，他的動作很輕柔，輕輕得拍了拍我的頭，聲音中是說不出的溫柔繾綣。
“以後，別這麽傻。我說過的，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第一個考慮你自己。”
秦楚語氣嚴肅，“若是孫傑沒有發現不對勁，或者稍微晚一些的話，你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麽？”
他聲音太溫柔了，這種溫柔讓我心生怯意。我原本不覺得那麽害怕，可被秦楚這麽一說，我隻覺得一陣後怕。他說得對，若是稍微晚一點兒，事情可能就不是這樣了。
可我知道，比起自己，我更加擔心秦楚的安危。在閔浩對著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也曾想過，若是秦楚出事兒了的話，我應該怎麽辦。
那一刻，我不敢繼續想下去。我不敢想象，若是秦楚真的出事兒了的話，我會變成什麽樣子。
“阿楚，原來你已經來看小喬了。”正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口傳來了蘇清河的聲音。我愣了一下，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有些僵硬。
秦楚的手從我的頭上挪開，動作自然極了，就好像剛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蘇先生……”我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沒事兒，麻煩秦先生和蘇先生了。
“怎麽能說是麻煩呢？是你救了阿楚，我本來應該早一點兒來照顧你的。但公司那邊兒……”
蘇清河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秦楚的麵前，“你找醫生看過了麽？真的沒事兒麽？”
“真的沒事兒。你就不要再擔心了。原本就沒事兒。”
“電梯的事情已經查出來了。根據保安室的監控，有人進去到了電機房裏，切斷了電梯的線，所以才會造成墜落。”蘇清河的目光在我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下，隨後這才看向了秦楚，“你能知道這些人是誰，對麽？阿楚，那個案子……”
“原本我也想按照你說的，能和平解決最好，但現在看來，似乎不行了。”
秦楚的聲音之中多了一抹狠厲，“清河，我不希望你再摻合進這件事情。”
“阿楚……”
蘇清河和秦楚兩個人似乎並沒有避諱我的意思，直接當著我的麵就說了起來。
“秦總，電話。”孫傑站在門口喊了一聲，秦楚對著我點了點頭，就直接走了出去。
秦楚一離開，蘇清河就走到了我的麵前，直接冷冷的看著我，“張小喬，這一次，我就饒了你！隻是你別想著自己跟阿楚在同一家公司能做些什麽，即便我不在公司，你做了什麽，我也一清二楚。”
“蘇先生，這一次真的隻是去上班，”
“你是不是去上班的，我並不關心。我給你拿錢了，你就在給我上班。我可以允許你打兩份工，但不卻不喜歡你在打工的時候背著我做些其他的事情。”蘇清河淡淡得說完，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既然都來醫院了，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做個檢查吧。”
蘇清河的聲音之中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都這麽久了，怎麽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呢。”
我聽到蘇清河呢喃了一句，我的心開始急速顫抖了起來。每當我感覺自己和秦楚之間的關係在慢慢變得正常的時候，蘇清河總是能一句話將我打入地獄。
我自然知道這個不能怪蘇清河，他說得都是事實。
“別擔心，不會讓你給錢。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醫生，讓你做檢查的時候順道就給做了。”蘇清河淡淡得瞥了我一眼，“另外，阿楚的事情，你少打聽。”
“是，蘇先生。”我咬了咬嘴唇，隻覺得腦袋有些疼，眉心都開始急速跳動起來。
“打聽什麽事情？”突然秦楚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他身姿頎長，麵容俊朗，即便隻露出了半張臉，依舊顯得動人心魄。
“沒事兒，沒事兒……”蘇清河立即嘟囔了一句，“阿楚，你怎麽可能偷聽我說話呢？”
“清河，孫傑說是你喜歡的樂隊在開票了。正在外麵等著你買票，你不去看看麽？”
“阿楚，你去看麽？”
“去。”
看著秦楚和蘇清河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互動，我承認自己既羨慕又嫉妒，但同時，我又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可恥的第三者。
偏偏我這個第三者的位置還非常尷尬。
我在心中一遍遍得罵著自己，所有不堪的詞語都用上了，可即便如此，我看到秦楚的那一刻，我便覺得自己所有的情感都是正常的。
“三年前，我目睹了一次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