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睡百家床的禍害
慕容明珠呆呆地看著他。
有那麽一個瞬間,她清楚地感覺到,心裏那堵嚴嚴實實的牆,裂開了一個縫隙……
亭外有清風吹過。
高高懸起的紗帷晃動,慕容明珠的心也跟著一起晃動了。
半晌後,慕容明珠忽然往後退了好幾步,眼中第一次出現了連她自己都控製不住的慌亂。
“我還有事,先走了!”轉頭就跑。
簡直是落荒而逃。
夜止嵐也不攔著他,就這麽看著她越跑越遠,最終消失在視線內。
……
慕容明珠上了軟轎,確保四下無人,才把手放在心口上。
心跳果然很快!
要死!
慕容明珠你清醒點!
那是夜止嵐!夜止嵐!
全天下你最不能相信的夜止嵐!
他那樣的老狐狸,拔下根頭發絲兒都是空的,滿腦子陰謀詭計,這四年來你看的還不夠多嗎?
他說什麽你就這麽信了,你怎麽這麽容易就心動啊!
猛地搖了搖頭,慕容明珠呼吸急促,眼睛裏都是掙紮。
好半天才勉強平靜下來,深呼吸了好幾次,脫力一般地靠在轎子裏……閉上了滿目複雜的雙眸。
轎子落地。
綠萼輕聲道,“小姐,回府了。”
慕容明珠這時才睜開眼,眼中已經很平靜了,“……嗯。”
轎簾掀開,慕容明珠從容地走下去,外人已經看不見她半點異常。
慕容明珠前腳進了大門,丹翊走過來,低聲道:“朱公子等小姐很久了。”
朱卞……
慕容明珠深吸一口氣,邁步進了正廳。
正廳裏,朱卞瞧見慕容明珠回來,立刻迎了過去,沉著臉質問,“你把滇南的商路給拒了是不是?”
“消息這麽快嗎?”慕容明珠不以為然的問。
她從宮裏出來隻去了一趟雍王府,這會兒衣服還沒換,朱卞就已經等她了。
看來全帝都知道宮裏發生了什麽事。
朱卞一臉的焦急,“你還這麽雲淡風輕,要我說你什麽好,我提前給了你消息,讓你早做準備,可你居然把到手的商路就這麽拱手給了別人,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慕容明珠坐了下來,瞥了他一眼,“正主不急,急死富貴兒?”
“你還有心思開我的玩笑?!”
朱卞痛心疾首的說,“全帝都,全北方的商界都盯著你呢,滇南商路是你一個人的事嗎?那關係著整個商界格局!你說扔就扔了,回頭要怎麽向商會交代!”
“交代?”
慕容明珠淡淡的說:“我需要向誰交代?”
朱卞是怒氣衝衝的說,“向誰交代你心裏沒數嗎?雍王那邊,商會這邊,我看你怎麽擺平!”
此話一出,慕容明珠倒是斜睨著笑看朱卞,“我發現,你是真的聰明啊……”
誰都知道朱家是帝都有名的暴發戶,可暴發戶恰恰是最不能小看的。
朱泗白手起家,就朱卞這麽一個獨子,從小含著金湯勺長大,能差到哪去。
她和夜止嵐之間的事,別人看不透,但朱家心裏可明鏡兒一樣。
朱卞揉著抽疼的太陽穴道:“我是真服了你,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你偏不要,現在還有心思想東想西。”
“能賺錢的買賣,我從來不會推出門去,你擔心什麽我明白,可你想想看,我不要,風悠然也沒要,這波也不算虧啊。”
畢竟大家怕的都是她吃虧,風悠然得利,這樣對北方商界打擊就會很大。
但現在慕容明珠不要,風悠然也不要,被遠在天邊兒的盛流年得了好處。
這對目前形勢沒有太大的影響。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朱卞皺了皺眉,沒有再說話了。
慕容明珠輕描淡寫的說,“這是最好的結局,對任何人來說,都是。”
包括夜止嵐,也包括夜紫洛,誰也沒讓誰占到便宜,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句話明明說的很輕,但朱卞卻聽出了其中深意。
看向慕容明珠時,不由得眯了眯眼眸,“你總在河邊走,就不怕哪一天濕了鞋?”
宮鬥是女人的戲碼。
朝堂鬥爭是權利的戲碼。
但皇權之爭卻是血腥殘酷。
慕容明珠一隻腳踩進這風暴裏,將來要怎麽脫身都是問題,一個不小心,粉身碎骨怕是連渣都不剩。
慕容明珠淡淡一笑,眸色深睿,“我從不在河邊走,也不會濕了鞋,我是舵手,萬裏行船,何懼小浪?”
自信而狂妄,卻是慕容明珠該有的本色。
無論什麽時候,她的心機和手段都不會變。
……
壁月富賈齊聚帝都,原本以為是風悠然和慕容明珠之間的鬥爭,誰知道最後居然被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頭來的盛流年給截胡了。
要說盛流年多有名,恐怕就是花名在外了。
小道消息是:滇南十二州的青樓繡床,就沒有他沒睡過的!
是個睡百家床的禍害。
“……都是誤會!”
盛流年大聲喊冤,忍不住歎氣,“什麽睡百家床,那都是些不了解我的人亂編排,我隻是比一般男人更欣賞美人兒罷了。”
他懷裏,已經衣衫半褪的美人兒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奴家信你。”
“我的美人兒啊……”
盛流年低下頭,在美人紅潤的唇上親了一口。
口口聲聲說誤會的盛流年大刺刺光顧歡顏閣,美人在懷,一天換一個都不帶重樣兒的。
眼瞅著盛流年將柔弱無骨的美人壓在榻上,準備用實際行動證明一下自己“被誤會”的程度時,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盛流年抬頭,喊了句,“什麽事!”
“少爺,有貴客來訪。”
貴客……
盛流年目色一沉,放開了懷裏的美人兒,站起身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門外,他的隨侍低頭道:“南陵王和豫王到了府上,這會兒還在等您呢。”
盛家有產業在帝都,別院私宅樣樣不缺,盛流年自從到了帝都就沒怎麽睡過自己家,歡顏閣就是他家。
一聽是南陵王和豫王到了,盛流年半點兒都不著急,反而慢悠悠的說:“來了就來了唄,等我辦完事再回去,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