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絕望

  夜，更深了，雨勢驟然加急，嘩啦嘩啦，綿綿不絕，狂風夾雜著雨點拍在窗戶上劈裏啪啦的做響。


  風，無影無形。


  之天不停地往嘴裏麵灌著白酒，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他的情緒再也無法抑製，他歇斯底裏地狂喊著，“賀夢洋？他憑什麽來找我們？就算他真的死了，那又如何？他死了就死了，死了為什麽還要來折磨別人？為什麽？為什麽要折磨沈柔，他憑什麽？他憑什麽？”白酒順著他的嘴角邊流下，低落在他的衣襟上，胸口弄濕了一片，“不管他是人是鬼，從今天起，我隻要看見他，見人殺人，見鬼殺鬼！”


  之天似乎又覺的不過癮，喝完將瓶子朝牆壁上扔去，“啪”的一聲脆響，瓶子被摔的粉碎，客廳裏讓之天弄的一塌糊塗，一片狼籍……


  “哈哈，你個狗日的，你個王八蛋，哈哈，”之天仰天長笑，“你出來，你給我滾出來，你害怕了吧？不敢出來了吧？”


  易秋詫異地望著暴怒的之天，為什麽，為什麽他聽到賀夢洋的時候會這麽暴躁？一絲念頭劃過心頭。也許，也許是因為沈柔吧，剛才看到沈柔害怕的樣子，我見猶憐，激起了之天對沈柔強烈的保護欲吧！


  “我告訴你，賀夢洋，你在我尹之天的眼裏，別以為你有錢，有錢了不起啊！操，你他媽的就是個狗娘養的，你什麽都不是，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今天不管你真的是鬼也好，裝鬼也好，我警告你，你有種的話，要是還是個爺們的話，你就出來，我們一對一的單挑，你再這麽裝神弄鬼的，我他媽的剁了你，讓你連鬼都做不成，他媽的！”之天在客廳裏麵狂怒的叫罵著，酒精刺激著他的神經，臉色通紅，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我告訴你，賀夢洋，你要是再敢裝神弄鬼，惹極了我，我就放火燒了你的老窩，我會讓你好看。”他歇斯底裏的叫罵了許久，感覺自己心頭的惡氣出去了不少。


  “不管你是什麽，”之天的眼裏顯露著一絲凶光，眉宇間暗藏殺機，“我都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經過這一鬧騰，之天繃緊的神經瞬間鬆弛了下來，他感覺累極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渾身無力地靠在沙發扶手上，大張著嘴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小時候種種心酸湧上心頭，媽媽的暴打，從未謀麵的父親，小夥伴的欺負，之藍的弱小……淚水不自覺地順著臉頰滑落，之天默默地仰望著天花板。


  沒有了憤怒，沒有了怒吼，之天靜靜地坐著，沉默著，無聲無息的沉默。


  “之天，不管賀夢洋他是人也好，鬼也好，我感覺他還是衝我們來的，所以我們還是都小心些吧！還有之藍和沈柔，她們畢竟隻是個女人，我們一定要穩住她們，不要她們生活在恐懼之中。”


  “好，老易，我會照顧好她們的。”


  “還有，你姐以前曾經說過，想把媽媽接回來住，我同意了，但是最近事情多，我也沒顧不上，現在家裏發生這麽多事，不如，把媽媽接回來，也許你姐會好一些。”


  “好吧！就依照之藍的意思吧，也謝謝你，老易！”之天感動地拍了拍易秋的肩膀。


  第二天一早，易秋和之天便去了江洲城外的精神病院，他們先找到了尹媽媽的主治醫生周茂，請求帶尹媽媽回家中治療。周醫生在了解了他們的來意後，對他們說：“也好，尹媽媽的病情現在已經多少控製住了，有的時候她自己也說要回家。如果回家有親人來照顧她，或許對她病情的痊愈會有所幫助，隻要你們記著不刺激她，按時給她吃藥，她就會跟正常人一樣。”


  周醫生帶著易秋和之天來到尹媽媽的病房，尹媽媽還坐在床上給之藍打著毛衣，她想著這個時候開始織的話，等到冬天之藍就可以穿了！她沒有想到兒子會來接自己回家了，她高興極了，抱著兒子，看看易秋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在兒子和易秋的幫助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尹媽媽看著自己住了很多年的房間，心裏感慨萬分！心中想著真的是不要再回到這個破地方來了。


  辦完了出院手續，尹媽媽與易秋，之天一起回到了家中。之天很調皮，讓媽媽在大門外藏起來。


  之藍在房間裏還寫著稿子，聽到有人敲門，她“咚”“咚”地從樓上跑下來打開房門，一看易秋和之天兩個人站在門外樂嗬嗬地看著她，“今天幾點啊，你們兩個怎麽一起跑回來了？”


  之藍回過身往客廳裏走，聽到後麵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呢？她很奇怪地回過頭，“媽媽！”之藍驚訝地喊了起來！


  之藍沒想到易秋真的會把媽媽接了回來，感動的不得了，她看著易秋，易秋笑吟吟地看著她卻沒有說一句話。之藍抱著媽媽又是哭又是笑的。


  之天也將沈柔以準兒媳婦的身份介紹給媽媽，尹寒梅望著自己的準兒媳婦是高興的合不攏嘴，看看沈柔，又看看之天，真是般配的一對！她越看越喜愛。


  沈柔也並沒有因為尹媽媽是個精神病人而嫌棄她，反而對尹媽媽非常好，很順著尹媽媽的意思！之天看在眼裏，越發覺的沈柔是個好姑娘。


  晚上，沈柔做了好幾個尹媽媽的愛吃的菜。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其樂融融，好不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