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絞痛

  孤島，風大，浪起。


  遠遠望去，孤島如同大海中孤懸的一盞燈，在上下翻滾的海浪中，時隱時現。


  似乎風浪再大一點，孤島就要被淹沒了。


  “三十多年的某一，王海哥來孤島的第一或許也是這個場景吧？”胡為望著肆虐的大海，思緒似乎飄到了那的時刻。


  那晚上，外麵海風呼呼，屋內點著一盞油燈，王海獨自一人坐在屋內，害怕得一宿沒敢合眼，盼著亮，心裏盤算著，第二隻要有船來，就離開這個孤島。


  “是什麽支撐著王海哥，在那麽煎熬的狀態下海能苦苦堅持下去的？”胡為不敢相信，王海到底懷揣了什麽，才能一堅持就是三十多年。


  “那我登島的時候，他胡子拉碴，滿身臭氣，我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他像個臭要飯的！我不敢認！”


  “我當時又是心疼又是責怪！怪他放著家裏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來守這巴掌大的島。”


  “他當時一言不發，隻是狠狠地抽著煙。”


  “第二，我拉著他的手，想把他拉到船上。可他平靜地，我想了很久了，你讓我再試試，我還能堅持多久。”


  “我還記得，我當初一直不放心他，一步三回頭，他看著我，笑著，你放心吧，我沒事的。”


  “那，當我們的船在大海上變成一個黑點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對著大海放聲大哭。”


  “白哭完了，晚上再屋子裏哭。我知道他心裏委屈！”王芳擦了一把眼淚，努力讓自己不再悲傷。


  “他知道島上苦，當我來的時候，他很生氣，問我，你來幹嘛？怎麽也不和我商量？我反問他，你當初來的時候，跟我商量過嗎？他一聲不吭了。”


  “後來他又問我，我在這裏守島，你能守得了這座島嗎？我你能守島，我為什麽不能？”


  “他去哪兒我陪著，他幹啥我也陪著。他守島的決心就更大了一些。”


  “我們每要做的就是升旗，巡邏，匯報海上情況。這裏經常遇到台風，我們就用一根背包帶互相拴著去巡邏，以防被風刮跑。”


  “守島這麽多年，他的肋骨被摔斷了多條，我因為膽囊管破裂，差點走進‘鬼門關’。”


  “還有幾次，我們差點兒就陰陽兩隔了。那次去後山巡邏，後山的山石特別尖利，我在前麵走，他跟在我後麵，走著走著我突然發現他不見了。我當時就哭了。”


  “我往海裏麵看，他正在山石下的海裏飄著，雙手拚了命地抓撓著濕滑的岩石……”


  “我急忙跑了下去，丟給他繩子，拚了命才把他從海裏撈了上來……”


  “這樣的危險境遇還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回呢！”


  “他他會一直守著島，一直守到守不動為止。可是，他走了，我怎麽辦？丟下我一個人，他怎麽好意思一個人走呢？”


  王芳著著再次哭泣起來。


  “嫂子，王海哥不會走的，他一直在這座島上，一直都會在！”


  “嗯！”王芳哭著點著頭。


  “我要完成他的夙願，替他守島，一直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