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可想你了】...)
曹沖得了魏紫, 感覺很不錯,魏紫魏紫,暗示他爹這個未來魏王紫氣東來。若是趕在明年遷都回洛陽, 說不準魏紫就開花了,彩頭多好!
就是孔融這些小老頭兒, 心情可能不會太好。
不過問題不大,也不知他們能不能活到那天!
第二日一早,曹沖就去找曹丕, 說是得了種好看的花兒,需要找塊地培育一波,到時候移栽到太學去。
曹丕聽他叨叨半天, 沒奈何, 只得讓人分撥他個破落的皇家禁苑,安排人手種花去。
「花木這東西有就成了, 你且安排幾個人照料一下就行了,不可花太多心思,否則會惹怒父親。」曹丕告誡道。
曹操可是三令五申讓他們不得奢靡,要是讓曹操知道曹沖跑去琢磨種花這種沒用的玩意, 一準會勃然大怒。
曹沖也知道曹操的臭脾氣, 點點頭表示自己曉得的, 屁顛屁顛領著人去巡視新地盤。
皇家禁苑就是給皇帝等人休養遊獵的地方,既有可以縱情遊獵的獵場, 又有供達官貴人吃喝玩樂、賞花賞雪的別苑,曹衝到了地方一看, 發現這地方也得重頭開始收拾, 只得嘆氣。
重建洛陽的經費肯定先緊著要緊的地方,所以這些享樂的地方估計是最後才修繕起來。
曹沖也不打算花大功夫在這上頭, 只圈了幾塊山腳的地叫人挨著山種魏紫去。
《三國莊園》給的種子一般都是精心選育的良種,應該不存在種不活的問題,曹沖把事情安排下去,又溜達回去畫自己的給排水施工圖。
不想曹沖剛回到曹丕那邊,就瞧見三個人正圍著他昨天畫到一半的圖紙在那裡討論著什麼。
曹沖仔細一看,其中最年輕那個竟還是自己認得的――
司馬懿!
剩下兩個,曹沖就不認識了。他好奇地上前問道:「仲達先生,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司馬懿笑道:「今早剛到。」他又給曹沖介紹了一番,說另外兩人一個叫涼茂,一個叫毛d,都是老曹手底下的老人了。
毛d這人曹沖知道,他提出過一個非常有名的建議:奉天子以令不臣。
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美化版本,說出去非常地政治正確,實際操作沒多大差別。
可惜後來毛d似乎說錯了什麼話,惹得他爹怒火中燒,差點就把他殺了。後來他的朋友們多方營救,才讓他勉強被釋放回家,還算體面地死在了家裡。
這時代當官,真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不是被敵軍弄死,就是被主公弄死!
曹沖在心裡嘆了口氣,面上卻不顯,只上前問:「幾位先生怎麼都圍在沖案前?」
毛d三人都是奉曹操的命令來協助曹丕重建洛陽的,涼茂還是新鮮出爐的副丞相長史,算是曹丕的屬官,也就是傳說中的(未來)太子黨。
聽曹沖說這是他的位置,涼茂有些驚訝。他問道:「這圖紙是鄧侯所繪?」
曹沖點頭:「二哥讓我琢磨太學怎麼重建,我這不就從最基礎的琢磨起?」他給涼茂三人介紹了一番,說這是給排水圖紙,主要包括給水和排水兩部分。可惜別處用不了,也就太學這種臨近江河的位置可以考慮,畢竟給水系統主要靠筒車。
曹沖正眉飛色舞地講述著自己的構思,就發現旁邊多了個人。他轉頭一看,發現是自家二哥。
曹沖又給曹丕補述一下前面的內容,才接著往下講。
他沒有實際設計經驗,不過因為長期沉迷遊戲,他對各方面的東西都了解過一點點,這種原始的建設規劃根本難不倒他。
曹沖興緻勃勃地說道:「我準備在太學建個老大老大的大澡堂,不僅可以引水進去搓澡,還可以站著沖澡,想怎麼搓就怎麼搓,老舒服了,到時我們兄弟幾個可以一起去試試!」
曹丕:「…………」
曹丕說道:「你多琢磨些有用的東西。」
曹沖認為這個很有用,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解:「都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人要是連沐浴都不上心,怎麼可能把差使辦好。朝廷都專門安排了休沐日,就是讓朝臣們放個假好好回去搓澡用的!我記得孔子有個弟子叫曾點,他就說一生中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等到春天來了,大家穿上新裁的衣裳,一起去河裡沐浴。曾點這話,孔子聽了都說好!」
曹丕自然是讀過《論語》的。
曹沖說的這一段是孔子讓弟子各言其志,別人都說要當大官干大事,只有曾點說出這樣一段話:「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可這跟曹沖搗鼓個大澡堂有什麼關係,搓個澡還引經據典起來了?
雖說對曹沖這種試圖以公謀私建大澡堂的做法很不贊同,曹丕還是拿過曹沖畫的圖紙認真端詳起來。
撇開給水系統不提,曹沖提到的這些排水概念其實在建城時都有考慮,只是沒這麼系統化、規範化。
還有這個廁所樣式也叫人耳目一新,只需用水一衝就能幹乾淨凈,糞水也集中到藏在地下的化糞池裡頭,只許定時挖開清理一下就好,不必日日讓人來挑糞,給人的感覺倒是乾淨了許多。
曹丕皺眉:「照你說的,要用瓷器做這個,會不會太過奢侈?」
曹沖說道:「瓷器說到底不過是土燒成的,也就拿來賞玩的時候比較稀罕,旁的日用器物造個瓷窯就能燒出許多來。若是用別的東西來做,恐怕很容易變得臟污不堪,還不如不做。」
曹丕見曹沖胸有成竹,便也不再多言,只說道:「你把這廁所的圖紙另畫一份,若能做的話別處也給做了。」總不能大夥都當上官了,待遇還不如在太學念書!
曹沖爽快應下。
毛d三人聽著兄弟倆你一言我一語地把新式廁所之事敲定下來,心中不免有些納罕:這曹家兄弟關係倒是不錯。
不過轉念想到遠在鄴城那邊的曹植,他們心裡又有些不確定起來。
近來鄴城那邊的異動,他們都看在眼裡,曹植與楊修他們你來我往唱和得越發頻繁,許多人對曹植的才思都十分欣賞。
如今曹植聲名日顯,往後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事情就是這麼巧,曹操在這節骨眼上提出要稱魏公,卞夫人所生的三個兒子又正好都長大了。若是幾個兒子旗鼓相當,那自然立長無疑,可要是其中出了個特別出色的,曹操怕是會另有考慮!
畢竟,曹操一向看儒家禮教不大順眼,徵召人才時連「不忠不孝不要緊,關鍵要看有沒有才能」這種話都公然說了出來,不能指望他當真循規蹈矩地按照立嫡與立長的傳統選擇繼承人!
毛d幾人各有思量,不過這次他們從許都來到洛陽主要是為了這邊的重建工作,順便與曹丕這個五官中郎將兼副丞相熟悉熟悉,也就沒再琢磨曹家這些事兒,齊齊投入到各自的差使上。
司馬懿資歷淺,兜兜轉轉又轉迴文教工作上,與曹沖一起為太學做規劃。
曹沖的位置也從曹丕身邊搬到了司馬懿身邊。
曹沖誠摯地說道:「仲達先生,這麼久不見,我可想你了。我最近學了琴,人人聽了都說好,等忙完了我彈給你聽!」
司馬懿一下子想到曹沖一大早跑他家吹嗩吶的事情。
那聲音,那曲調,簡直繞樑三日,久久不絕!
司馬懿竭力讓自己的表情維持平靜,笑著說道:「懿琴藝不佳,怕是聽不出好壞來。」
曹沖也笑吟吟道:「先生不必自謙,沖知道你在這方面造詣頗高。」
想想傳說中的空城計說的就是「武侯彈琴退仲達」,要是司馬懿不懂琴的話哪會管這個,肯定直接帶著五十萬大軍殺進城去!
至於什麼演義不演義、戲說不戲說的,他不懂,他不曉得,他不清楚,反正這個聽諸葛亮彈琴的肯定是司馬懿無疑!
聽得了諸葛亮彈琴,肯定也聽得了他彈琴,什麼琴藝不佳純粹是胡說八道。
中國人,都愛謙虛,他懂!
曹沖信口胡扯:「我聽說你們司馬家有個叫司馬相如的人,琴彈得特別好,當年可是憑著一曲《鳳求凰》娶了個媳婦兒,還哄得媳婦兒一起去老丈人家對面當壚賣酒!老丈人見女兒這樣拋頭露臉,只得掏錢補貼他們夫妻倆,讓他們過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你們家先人這麼會彈琴,您肯定也會!」
司馬懿糾正道:「……我們河內司馬家與蜀郡司馬家並無關係。」
曹沖一臉懊惱地誠懇認錯,「那是我想當然了,必須得給先生彈上一曲作為賠罪!」
司馬懿見曹沖一臉「反正我就是要給你彈琴」的堅定,只得放棄掙扎。
今天,也是不想上班的一天。
可惜班不僅要上,還得繼續給上司帶孩子。
魚哭了水知道,鳥哭了天知道,仲達哭了誰知道。
曹沖單方面和司馬懿達成約定,做起事來幹勁十足,邊跟司馬懿討論如何重建太學邊改進自己的給排水施工圖,順便琢磨著往哪裡建瓷窯和水泥作坊。
燒瓷技術這時代本來就有,用不著曹沖多操心,頂多只是在樣式上提供點建議;倒是水泥這玩意他早前給過曹操,也不知曹操派人搗鼓出來沒有。
化糞池這東西,不用水泥容易讓糞水滲透污染周圍的土地,也不利於日常清理。
在洛陽這邊安排一個水泥作坊,還是很迫切的!
實在弄不出來,他從《三國莊園》裡頭生產一批出來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