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身歸何處

  “幫太子殿下奪回原本屬於您的一切，不知道太子殿下覺得我這個主意怎麽樣？” 拙木把洛果從背後轉過來抱在懷裏，小心翼翼的放在屋裏唯一一張還算幹淨的藤椅上，皇甫吉看了一眼戴著麵具的拙木，帶著幾分疑問看向冰心。


  冰心看見了皇甫吉詢問的眼神，故意不看向他，直視霽月墨， 娓娓說道，


  “太子殿下這裏風景確實不錯，在屋裏就能看見天上的星星。隻是略嫌冷寒了一些，太子若是適應了這個環境，就算我們打擾了，我們離開就是，不必相送。”說走卻誰也沒動。


  冷鐵見主子不發話，看起來這三個不速之客也許能幫助主子成就大業，就讓主子好好想想吧，冷鐵領了隱在暗處的鐵血衛 退出院子裏守著。


  “冷嘲熱諷對我沒什麽用處，我經曆的還少嗎？”霽月墨話是這樣說，放在桌上的手卻不自覺地攥緊了拳。


  冰心眼尖看的清楚，沒用嗎？若是沒用，何必那麽壓抑自己的憤怒，看來這位月國前太子並不像他嘴上說的那樣無所謂。


  也是，在高位上呆慣了的人，被眾人捧著，坐擁大權的人，那麽重重的摔在地上，變得什麽都不是，若不是有一群護衛在身邊的人，隻怕連命都早就沒了。 像霽月墨這樣自負自傲的人，落魄到今天這般田地，隻要能有機會翻身，還會不緊緊抓在手裏？她才不會相信，也沒人會相信。


  “霽月墨，憐兒……呃，冰心說能助你，就等於我說的話，我三十萬兵馬大權在握，難道還收拾不了霽月辜那十幾萬人？”皇甫吉以為霽月墨懷疑冰心說的話，連忙聲明冰心就是自己的代言人，一激動喊出了君傾憐的閨名，傾憐瞪了他一眼，趕緊轉了話。


  “早就聽說肅王殿下身邊有個智多星冰心參議，看起來果然如此，我倒是想聽聽冰參議有何妙計，可以幫本太子奪回王位。”霽月墨考量了很久，幾人都沒有出聲，有片刻，霽月墨才開口說道。


  三個人相視而笑，有這句話就代表算是答應了。


  玉陽殿


  “皇上，肅王爺今年都二十有四了，尋常這個年紀的男子，早都應該有個孩子了，肅王爺府上連個侍妾都沒有，王爺與清平郡主的婚事還要等兩年多，您看是不是該先給肅王爺選兩位側妃，免得外人非議我這個皇後，輕待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說著話，手裏也沒有閑著的給皇甫睿信按摩著小腿，堂堂的皇後做著宮女做的活。皇上看著慕容錦繡微揚的小臉，那眼裏裝滿的崇拜眼神，自己心裏是無比的舒暢。


  “好好好，你說什麽，是什麽。”輕輕摸著慕容錦繡的小手，這多少年過去了，這個女人為自己生養的孩子都那麽大了，這是歲月卻如此厚待這個女人，這如凝玉的臉上，連個皺紋都沒有。


  慕容錦繡看皇上看著自己的臉不知道在想什麽，不管怎樣，這麽多年了這個萬人之上的人，幾乎可以說是對自己言聽計從，隻是這情蠱也在吞噬著這個男人的精力，最近幾年，皇上的體力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皇上摸著慕容錦繡臉龐的手，順著頸項伸進了她的領口，慕容錦繡穿的是抹胸的芙蓉群，肩上披著孔雀尾做成的鳳尾樣的披肩，一層罩一層，好不漂亮，見皇上不老實的把手伸進自己的胸房，也不躲避，反而順著勁道，歪倒在皇甫睿信的大腿上，一雙小手也順著皇上的大腿伸到了他的昂揚處。


  “皇上……討厭！嗬嗬……”


  大殿上不一會就傳出了曖昧的呻吟聲，守在殿外的宮人都羞紅了臉龐。


  這幾天京城都在沸沸揚揚的傳說，宮裏要為肅王爺納側妃。京城裏四品以上的官員家，凡是有妙齡女兒的都忙碌了起來。京城裏出名的繡房、珠寶店、胭脂坊，都因為這件事生意紅火了起來。


  皇甫吉和冰心帶領的使團回到京城的時候，聖旨已經頒布了四、五天了，皇甫吉進城後聽說了消息的時候，正在冰心齋裏貪食君晚晴給冰心準備的點心。聽見晚晴姑姑的話， 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拉住冰心的手，急急地說道，


  “憐兒……冰心，我不娶側妃，我隻有你一個未婚妻，那個……你要相信我，我隻想娶你君傾憐的！”生怕傾憐誤會自己，手上不覺抓疼了冰心。


  拙木在一旁見冰心皺了下眉頭，一閃身就把皇甫吉隔開了冰心身邊。皇甫吉也看見了冰心被自己攥的發紅的手，一時忘了解釋，隻是臉紅的愣在那裏。


  “你這孩子，著什麽急，有話好好說，你看看把冰心得手都攥紅了！”晚晴姑姑順著皇甫吉的眼神看過去才發現，放下手裏的東西，就上前拉著冰心的手，輕輕地給她揉搓。


  “那個……晚晴姑姑，我……我……我是無心的。哎！我要進宮問問父皇是怎麽回事！”說完也不吃東西了，轉身跑了出去，騎馬就奔著宮門而去。


  “憐兒，你沒事吧？”君晚晴見拙木始終在屋裏，隻好靠在傾憐耳邊，輕聲的詢問。


  傾憐見姑姑這樣小心謹慎，輕笑出聲，“姑姑，沒事的，拙木是聾啞，隻要不是正對著他的臉說話，他就讀不了唇語，不用刻意小聲的。”


  君晚晴見傾憐這樣說，連忙抬頭看了眼戴著麵具的拙木，這個人目不斜視，就站在一側，離傾憐兩三步開外，不遠不近的守護著傾憐。聽夜凝說，這個人是君非留給傾憐的護衛，既然是君非留給傾憐的，那就應該可以信任。


  “憐兒，如果皇上依然執意要‘君傾憐’嫁給吉兒，你要怎麽辦？”君晚晴可沒忘記，家裏還有一個假的‘君傾憐’那。慕容錦繡主持的挑選側妃的典禮，要求京城裏四品官員的未嫁女兒都要入宮甄選，那意味著君傾憐這位未來的準王妃也要入宮幫忙甄選，這就是加入皇家的無奈，自己的未來相公娶小妾，自己還要笑臉相迎的幫忙挑選。


  這個假的君傾憐如果到過了孝期之後，君家總不能真讓她嫁給皇甫吉，這個真的君傾憐若是不願意嫁，君家人也不忍心勉強。可是到時候聖明難為，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就隻能犧牲這個假的君傾憐的性命了，這都是後話。


  君家人現在無時無刻都希望，能讓君傾憐回複身份，重回君家，可是君傾憐有自己要做的事。君家人對君傾憐的疼愛，當然希望她能嫁給皇甫吉，倒不是說貪圖什麽王妃的位子，隻是看在皇甫吉這多年對君傾憐的癡情上，認為君傾憐嫁給他是最好的歸宿。


  看著姑姑眼裏的疼惜，傾憐想，還是說明白，免得姑姑誤解自己的心意，

  “姑姑，我是不會嫁給皇甫吉的，就算我現在仍然是‘君傾憐’，也不會嫁給皇甫吉的！”


  “為什麽？”君晚晴不解的看著傾憐，看傾憐對皇甫吉的態度，兩個人的相處，也不像是沒有感情的樣子。


  傾憐對拙木揮了揮手，拙木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站在門外守著。


  君傾憐解開衣衫係帶，背對著君晚晴兩手用力的撐著桌麵站立起來。腿上使不上力氣，身子半靠著桌子，輕輕抖動肩膀，衣衫順著肩頭滑落到地上。雪白的後背露了出來，隻是那後背上布滿了結了一層又一層的傷疤，縱橫交錯，粉紅色的傷疤顯得猙獰恐怖。


  君晚晴緊緊地捂住嘴巴，擋住那想衝口而出的尖叫，喉嚨裏嗚咽的悲痛紅了眼睛，“憐兒，我的憐兒……”


  滿臉的淚水擦都擦不過來，君傾憐手臂沒了力氣，跌坐在輪椅上，沒有拉起衣服，反而伸手揭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輕緩的回頭，像是怕嚇到君晚晴。


  君晚晴本以為傾憐的後背已經是最不過了如此了，看見了傾憐的臉龐，直接痛哭出聲，


  “憐兒，你究竟受了多少的苦，我的孩子啊！”君晚晴抱著傾憐痛哭不止。


  傾憐伸手輕輕的安慰著姑姑，“姑姑，不用傷心，都好了，不疼了！”


  “隻是……姑姑，你覺得有什麽男人，能夠接受自己的娘子是這樣的身子，這樣的臉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