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水落石出
隻不過是看了一眼，就要給銀子，範蒼萋當然不願意，她惱火的說道：“什麽叫見識費。”
李公子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這畫怎麽說也稱的上絕世好畫，你們看過了就算漲了見識，這就叫見識費。”
“從未聽過這樣的道理。”
白未已假裝向朱貴求助道：“朱老板，你當時可不是這麽說的。”
朱貴假裝左右為難，懇求李公子道：“李公子，您看在我的麵子上，是不是能商量商量？”
李公子仗著人多，趾高氣昂的說道：“看在朱老板的麵子上，你若買三萬兩，你若不買每人一千兩的見識費，不給今天就休想出這個門。”
門口的大漢並排站著，把整扇門堵的嚴嚴實實，範蒼萋見此狀，不禁怒吼道：“你們這是強買強賣，不怕我們去衙門告你嗎？”
李公子大笑著，不屑的說道：“隻要你出去這個門，愛去哪告去哪告。”
看來他們應該是早已想好了後麵的路，否則也不會如此囂張，朱貴還裝模作樣的湊過來，勸說道：“胡公子要是覺得高，不如就給點銀子，就當買個平安。”
白未已正思忖著，還未答複，範蒼萋已按捺不住，一邊往外走，一邊氣憤的說道：“天下哪有這樣的事，我才不信他真敢攔著我。”
說著話她就要向外衝，門口的大漢並不急著阻攔，倒是李公子親自上前阻攔，兩人一拉一扯，也不知怎的一個大男人竟然被範蒼萋推倒在地。
事情發生的突然，白未已也沒有仔細看清，隻聽到朱貴大喊道：“血，李公子流了好多血。”
而後幾位大漢衝了進來，將白未已和範蒼萋團團圍住，當朱貴將倒在地上的李公子扶起時，他的臉部頭部全是鮮紅的血液，明明隻是眨眼的功夫，怎麽會有這麽多血。
白未已馬上意識到這絕對不是意外，而是精心策劃的訛詐。
他撞了一下範蒼萋，暗示她可以配合表演了。
“我沒用力呀，這……這不是我推的……這……這該如何是好？”範蒼萋立刻慌亂的不知所措。
李公子被大漢抬了出去，朱貴皺著眉頭過來，假意安撫道：“夫人別急，我去看看，或許事情沒有那麽糟。”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朱貴垂著腦袋回來，隻顧著歎氣，什麽也沒說。
範蒼萋焦急的問：“如何，可有性命之憂？”
朱貴愁眉不展，低聲說道：“流血太多，恐怕醒不過來了。”
“死……死了？”白未已跟著一起驚呼。
朱貴是在他們麵前演足了戲，自己如何勸說，如何周旋，想要幫他們開脫，又如何與李公子家人威逼利誘，講明道理，是他無賴在先才起了爭執，想要私下解決此事。
白未已一邊聽他說，一邊暗想：謝家的事，或許也是這樣。可那個嶽公子又為什麽真的死了呢？
最終事情在朱貴的協調中，以胡公子賠償李公子一萬兩白銀喪葬費解決。雙方還落了字據，朱貴跟著他們去兌銀子。
事情不會就此結束，侯寺早已安排人手，跟著朱貴，也有一撥人盯緊李宅。
入夜後，侯寺派人來匯報，朱貴回家後一直未出來，李宅倒是入夜後，有人陸陸續續離開，還有一位年輕男子繞了大半個金陵城，又回到了朱貴家。
“那人一定是李公子。”範蒼萋聽後，堅定的說。
白未已點點頭，讓人準備了夜行衣，準備一探究竟。
朱貴正坐在家中樂不思蜀的稱著銀子，突然聽到腳步聲，警惕的挪到門邊，問道：“誰？”
“我，老二。”一男子低沉的回答。
進屋後，白天還是風度翩翩的李家公子，晚上卻換了一身粗布麻衣，一屁股坐在暖炕上，腳搭在邊上問道：“這次有多少？”
“一萬兩，老規矩，你三千，我七千。”
“怎麽這麽少，這都不夠兄弟們分，以前老嶽在的時候，怎麽也能要到三萬兩呀。”
“你是假死，他是真死能一樣嗎？”朱貴將稱好的銀子放在他麵前，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那份。
“那是他自己作死，本來都抓了藥，沒什麽事了，誰讓他晚上出去喝酒，從橋上摔了下來。”李老二隨手撚著盤子裏剩下的小菜，眼睛向朱貴放銀子的櫃子瞟去。
朱貴警告道：“你可別打我的注意，小心以後都沒有銀子賺。”
“那是，您是我們的財神爺，怎麽說我也不敢得罪您呀，不過，以後能不能分多點，我那些兄弟也是要吃飯喝酒的。”
“你們要是不給我惹事，自然生意常有，為了解決老嶽的事，我是聚寶齋也回不了，還白白送給城防司副官五千兩，就為了那張破紙。”朱貴是越說越氣，差點把桌上的茶碗打翻。
“現在不也沒什麽事了。聽說那謝老爺子秋後就要發配了？”
兩人在屋裏說的話，一句不差的全落到白未已的耳朵裏，原來事情是這樣。
“抓人吧。”他一句話，躲在一旁的侯寺揮手示意，官差一擁而入，把屋內已經呆住的二人五花大綁起來。
白未已連夜審了二人，他們對謝家的案子毫無保留的全部交代。
接進黎明，白未已有些困倦，正準備回府，卻發現侯寺在院中來回踱步，似乎在猶豫什麽。
“怎麽，忙了一夜還不回府？”白未已走上前問道。
侯寺吞吞吐吐的說道：“有件事，小人不知該怎麽……說。”
“何事，你照直說就是了。”
“那個李老二，小的好像之前見過，他今年三月的時候拿著平陽郡主府的手信來找過我，是要換軍中鐵匠鋪通……函。”
“你確定是他嗎？”白未已一掃疲憊興奮的問道。
侯寺又撓了撓頭，含糊的說道：“好像是他，可又好像不……是。”
“誒呀，你怎麽……”白未已忍住脾氣，沉思了一會說道，“忙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反正人已經押在牢中，等有了精神，再問也不遲。”
侯寺點點頭應道：“是。”
白未已叮囑道：“你也回去再好好想想，究竟是不是他，慎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