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姐妹如初
“對了，你和季總那邊……”顧攸接著輕聲問道。
“姐，我暫時不想提他。”言芷想也沒想便回答了。
言芷現在想起，依舊隻覺得如鯁在喉，如刺在胸……
連痛都不剩下，隻剩下麻木和驚恐……
“好，那我們先靜一靜，後麵再說，對了，你餓了吧，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打飯。”
顧攸出去打飯之後，言芷又躺回去，側著身子想事情。
自打記憶恢複以來，要怎麽告訴季廷燁自己就是孟羽兮這件事，就像一個苦苦纏繞她的噩夢，好在，現在噩夢終於要醒了。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言芷眨了眨眼，眼角的一片涼意暈染起來，她才知道，她竟然又哭了……
對不起，齊銘軒……
對不起，許薇……
自己覺得季廷燁自私，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是呢，記憶恢複了這麽久了，自己卻從來也沒有想過要找時間跟他們說清楚。
所以，說到底，自己跟季廷燁又有多大的區別呢？
言芷見顧攸回來，便擦幹了眼淚，其實她真的不想哭的，不想讓顧攸跟著她一起難過……
言芷也以為自己的眼淚，該流光了。沒想到，居然還是能哭出來的，她亦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覺得悲哀。
顧攸提著飯，輕步進來，坐在床邊，看到她睫毛扇動了下，便擰了條熱毛巾輕輕幫她擦臉，擦幹眼淚。
擦幹淨後，才看她一眼，淡聲開口：“陳希陪在他身邊的，應該問題不大。”
顧攸剛才就想告訴言芷了，她知道，季廷燁舊疾複發這件事言芷是知道的，即便她裝得毫不在意，但顧攸心裏清楚，言芷多少還是有點擔心的。
畢竟，言芷是愛季廷燁的，她生氣隻是因為季廷燁一直在背後調查著她！
“姐，這些都沒必要和我說……”言芷的聲音，很輕很輕，縹緲得和飛舞的蒲公英似地，仿佛風一吹，便煙消雲散，隨時都會消失。
顧攸輕‘嗯’了一聲，握住她冰冷的手，“你要快一點好，六個小家夥那邊都問了好幾次了，再在醫院待下去，都瞞不過他們了。你知道的，那六個孩子聰明得很，大人撒謊一眼就能看穿。”
提到六個小家夥，言芷心底的陰霾，仿佛淡去了一些，她望著顧攸，輕問：“姐，我記得以前你去過南城，南城好玩嗎？你那邊還有很多朋友對吧？”
顧攸輕撫著言芷的額頭，微微一笑，“還不錯啊，怎麽？你想去嗎？”
“嗯……等我好一點兒了，你帶我和六個孩子們一起去，好不好？”言芷微微笑開，閃爍著淚光的眼裏，有著淡淡的憧憬。
顧攸看得迷了眼，點頭，“當然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隻要你能好起來，想去哪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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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長廊，一片混亂。
“準備急救室！”醫生急聲吩咐，床邊吊著點滴瓶，醫護人員推著病床疾步往急救室內跑。
陳希緊緊攀著床沿，問醫生，“醫生，現在情況怎麽樣？”
“查後再說！”醫生亦無法準確作答。
季廷燁被推進急救室，經過一番忙碌，急救室的簾子才被拉開來，醫生拿下口罩，走出來，陳希連忙迎上去，“醫生，情況如何？希望您立刻告訴我！”
“病情惡化極快，免疫係統遭到前所未有的破壞，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我們現在隻敢用最一般的抗生素藥物。希望你們能盡快聯係國外的醫療技術，不然……”醫生頓了一下，才說：“回力無天。”
陳希一震，“我會盡快和國外聯係。”
陳希記得季廷燁上一次發病的時候也是這樣，但那個時候季廷燁的爺爺，也就是當時的董事長還在世，一切都由他出麵處理，解決得很好。
但現在，季廷燁幾乎是一人，唯一的親人除了言芷就是年邁的姑奶奶，言芷在住院，姑奶奶年紀太大，現在，能夠來做決定的也就隻有陳希了。
陳希跟在季廷燁這麽多年，早就成了季廷燁的左右手，也如親人一般了。
“嗯。無法確定病人什麽時候會醒，這段時間盡量讓人時刻陪著他。再者……”醫生仔細交代注意事項，“不要再刺激他的情緒，更不要讓他出去和人打架，這隻會更加劇他的病情，再惡劣一點，隨時會有可能猝死！”
陳希點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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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將季廷燁送進病房的時候，他已經像沒有生命了生命跡象，就那樣安靜的、平靜的躺在床上，隻是，麵容上全是疲憊和壓抑的痛苦，即便蓋著一層又一層被子，整個人卻還在顫抖。
身子異常的冷，仿佛掉進了冰窟一樣，渾身上下的肌肉都泛出青紫來。
趁言芷吃完飯休息的時候，顧攸偷偷過來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這樣子的季廷燁，震驚的看著這一幕，隻覺得有些慘不忍睹。
陳希看顧攸一眼，抿抿唇，才說：“總裁騙了夫人，讓我去調查她，知道事情真相之後一直瞞著夫人，確實有錯。但，這件事情不像你們想的那樣，總裁私底下為夫人做了很多，如今總裁已經這樣，希望你們暫時不要再刺激他，你也聽到醫生的話了，總裁的情況很不樂觀……”
望著陳希那情緒低迷的樣子，顧攸說道：“好，我知道，我其實心裏清楚季總對阿芷做的，但現在他們兩人都不冷靜，都不適合來解決誤會，現在兩個人都病倒了，等後麵他們康複一點，再想辦法解決問題吧！”
顧攸轉身拉開病房的門要離去，尚未走出去，又回頭來望了眼病床上的人，同陳希說：“你趕緊聯係醫學界權威的人，讓季總先把病治好再說，阿芷和孩子們我會照顧好的。”
陳希愣了一下，繼而才開口：“我替總裁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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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廷燁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醒過來的，睜開眼的時候，仍舊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他就那樣空洞的睜著眼，好半晌，渙散的瞳孔才漸漸聚焦。
“喂，醒了？”說話的，是林頌聲，他湊到床邊來，手在季廷燁麵前晃了晃，“嘿，看得到嗎？”
皺眉，探手，將他揮舞得讓他暈眩的手揮開，“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