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淪落風塵
“當然是壞他好事，最好將他這種醜事揭發出來，曝光出來，那樣勢必會影響到趙寶剛的聲譽。”
“好啊，你有計劃嗎？”
何少堂眉開眼笑：“大哥，我想聽聽你的計劃。”
楊楓拍了拍箱子：“咱們有這個便利，先看看鳳姐口中前平後板的小丫頭。”
“同意。”
何少堂說完，大步上前，推開了半扇玻璃門。
……
路虎車上，李強附在趙亮的耳畔道：“亮少，剛剛有沒有看到兩個熟人？”
“誰？”開車的趙亮說話都會氣喘，沒辦法，肚子太大，坐著不舒服，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快趕上董卓了”。
“何少堂，還有楊楓。”
“楊楓？我不認識。”
“好像跟何少堂結拜了。”
“搞笑，都什麽年代了。”
“就是，太幼稚。”
“你突然說起他們幹嘛？”
李強笑了笑：“我看到他們兩個進了陳鳳的南方美發屋。”
趙亮眼睛一亮：“真的？”
“當然，我哪敢騙你呀。”
“哈哈，報警抓他們，就說南方美發屋正在從事賣-淫-嫖-娼活動。”
“收到，包在我身上。”
……
都市夜歸人的門內溫度倒是不低，點著一個鋼碳爐子，還開著空調。隻是空氣中彌散著濃鬱的媚俗香味兒，還有一股子異味，刺激著楊楓的鼻腔。
何少堂很是自來熟：“白姐。”
粉色門簾一挑，走進來一個美豔婦女，皮膚白皙，身材窈窕，頭發烏黑，穿得單薄。
何少堂給楊楓說過，這個女人姓白，叫白潔。楊楓當時就笑了，欲潔何曾潔啊！
白潔一看到何少堂，馬上眉開眼笑，迎上來就抱住了何少堂的胳臂，半個香噴噴的身子便靠了上去，膩聲道：“何少，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
何少堂清了清嗓子，拿開白潔的芊芊玉手，正色道：“白姐，你不要這樣，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再說了，今天我也不是一個人來，不要讓我的兄弟誤會了。”
“誤會什麽？”
楊楓笑著回答：“走馬章台，聲色犬馬的紈絝子弟。”
白潔笑得有些勉強：“姐姐是文盲，聽不懂。”
何少堂聳聳肩，跟著抱怨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學霸，可是你也沒必要在這兒賣弄學問吧！老實說，弟弟我也聽不懂。”
“走馬章台，典出《漢書》。”一個穿著夾克衫、牛仔褲、板鞋，披著頭發的女孩走了出來，她目光掃過幾人麵孔，聲若黃鶯，侃侃而談：“章台街為漢代長安街名，多妓館。後來以‘走馬章台’指涉足娼妓間，追歡賣笑的行為。”
屋子裏靜了片刻。
白潔第一個反應過來，笑著上前拉起女孩的手：“哈哈，到底是高材生，還是我們小月厲害。”
小月馬上俏臉一紅，變得有些拘謹，剛才的坦然自信蕩然無存。
何少堂托著下巴，審視著眼前的女孩，覺得挺順眼，不過還是道：“確實是前平後板。”
“何少，會不會說話，小月這可是一塊寶地，還沒經過開發呢！等她到了我這個年紀，保證比我還豔光四射。”
何少堂嗬嗬笑道：“白姐，你真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楊楓搖搖頭，微微歎了口氣：“我倒覺得，是腹中有才自華，妹妹不錯。”
小月瞥了眼楊楓，慌忙轉過身去，就要朝房裏走，楊楓突然喊道：“小月，能聊聊嗎？”
小月頓住腳步，還沒來得及表態，白姐先不幹了：“何少，這是你兄弟？這就不對了，他不會以為自己有才，就能在我這人泡妞吧？你應該清楚我這兒是什麽地方？聊天也是要付費的，而且，小月已經被人定下了，暫時不聊天。”
何少堂噗嗤一笑：“白姐，你怕什麽，他是我大哥，眼頭高著呢，隻不過聊個天而已，你還怕他把你的搖錢樹吃了？”
白潔權衡了一下，問小月：“你的意思呢？”
小月再次偷瞥一眼楊楓，然後望著白姐道：“姐姐做主。”
白潔眯起眼眸，看向何少堂：“給你兄弟十分鍾，不能有肢體接觸，還要付錢，就一百塊吧。”
楊楓剛想發表意見，何少堂打了個響指：“成交。”
小月領著楊楓走過一條逼仄的甬道，進了最裏側的一個房間，開了燈，打開暖氣扇，然後雙手鉸結看著楊楓，輕聲問道：“聊什麽？”
楊楓字斟句酌道：“你……真的還沒有……”
小月側過身子，微微點頭，臉上漾起落寞的苦笑：“怎麽，你有興趣？”
楊楓還沒回答，小月卻自顧自說道：“有興趣也沒用，遲了，我被人定下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楊楓搖搖頭：“我想問，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悲劇唄。”
“能說說嗎？比如，你叫什麽名字？”
小月扭頭，蹙眉看著楊楓：“你到底想幹什麽？”
楊楓攤著手：“你不要誤會，我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對這些感興趣，也許，我能幫到你。”
“江-浸-月。”小月看著楊楓，一字一頓，聲音婉轉如空穀回泉。
在楊楓眼中，小月的魅力逐漸綻放，她雖然沒有成熟女性傲人的資本，可是勝在生了一張清純脫俗的臉，兩隻會說話的眼眸，還有這婉轉動人的嗓音。
“這個名字可有出處？”楊楓隨口問道。
江浸月檀口輕啟，幾句古詩朗朗誦出：“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是茫茫江浸月。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如果說江浸月出場給楊楓的感覺是驚豔，那麽現在就是震撼了。半晌，直到江浸月停止吟誦，楊楓才沉聲道：“跟我想的一樣，果然出自白居易的《琵琶行》。隻是，你這麽有才，真不該淪落在這種地方。”
江浸月苦澀一笑：“你想說淪落風塵嗎？沒關係的，再說了，古往今來，流落風塵的才女多了去了，我實在不算什麽？”
“你不應該這麽自暴自棄，有什麽難處不妨說來聽聽。”
江浸月突然激動起來：“我需要錢，一大筆救命錢，過了今晚，我就能拿到。”
“家裏人得了重病？”
“你不需要知道的那麽清楚。”江浸月冷冷說道。
“我說也許我可以幫到你。”楊楓誠懇道。
江浸月直視楊楓雙眸：“你總不會平白無故做好事吧，你想得到什麽？我的身體？”
楊楓笑了笑：“坦白說，你的身體稱不上誘惑。”
“我也這麽認為。”江浸月點點頭：“所以，給我一個答案。”
“這個需要深談。”
“你說，我在聽。”
“你的親人是什麽病？”
江浸月一臉戚然，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我可憐的媽媽，腎癌。”
“你爸爸呢？”
“因病早逝。”
“你高中畢業了嗎？”
“畢業了，確切的說，我參加了一半的高考。”
“一半？”
看到江浸月點點頭，楊楓好奇道：“怎麽講？”
“第一天考了兩門功課，當晚媽媽病重入院，後兩門缺考。”
江浸月閉著眼睛，聲音平靜，楊楓卻發現她的身軀在微微顫抖，可以想象出，曾經的那段時光，對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是怎樣一段煎熬。
楊楓長長歎了口氣：“有半年了吧，你媽媽還好麽？”
“家裏能賣的都賣了，一直有給媽媽做透析，半年過去，能賣的隻剩下我。”
“如果你媽媽知道你用這種方法救她，她會願意活下去嗎？”
“不要跟我說這種話，她也不會知道！”
楊楓點點頭：“要不你請個假，帶我去看看你的媽媽。”
“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有事請你幫忙，當然要表現一點點誠意。”楊楓看著江浸月道：“這個，你不會拒絕吧。”
“我有的選擇嗎？”
“那咱們走。”
來到外間，白潔一聽說江浸月要請假，目光就對著楊楓審視起來，然後堅決地搖搖頭：“不行，我不同意。”
“白姐，你怕什麽？”
“怕你捷足先登。”
楊楓笑了笑：“那你可以跟著我們，我們隻是去趟醫院。”
白潔動搖了，很快就有了決定，她笑了笑道：“帶姑娘出去也是要收費的，去趟醫院怎麽著也得兩個小時，按照市價，就是六百塊。”
“白姐，我這不是出……”
白潔打斷江浸月：“小月，你別說話。”
何少堂詫異地看著楊楓，見到楊楓微微點頭，他打了個響指：“六百而已，我出。”
白潔眉開眼笑：“那就成交。”
何少堂搖搖手指，對著腳邊的箱子踢了一腳，道：“我還有個條件，今天過來是來發放這個的，現在臨時有事，你得幫我不折不扣的發下去。”
“沒問題，姐妹們都會感受到何少的愛心。”
何少堂點點頭，掏出錢夾子，點了六百塊，白潔剛剛摸到錢邊兒，玻璃門被人粗魯的推開，一老兩少三個穿著大衣的警察，帶著寒風和殺氣，闖了進來。
“人贓並獲，證據確鑿，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