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陳明洲、徐文堅表情甚是苦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高瑞國擺擺手：“潘書記留下，其他人都走吧。”
陳、徐二人如蒙大赦，趕緊向高瑞國告辭。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散去。
半分鍾後，病房內隻剩下高瑞國、潘傑、楊楓和秦雪。
“潘書記，你……”高瑞國話說到一半，沒有繼續，而是扭頭看著楊楓兄妹倆。
秦雪不由咽了口吐沫，切切實實感受到一種壓力，就是文學作品中經常出現的官威。
秦雪見過的最大領導，就數市委常委何江龍了，她知道，在高瑞國麵前，市委常委毛都不是。
縱是如此，秦雪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高書記，潘書記，你們不會也讓我們出去吧。”
高瑞國噗嗤一笑，笑得春風拂煦，仿佛瞬間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他搖搖頭：“看來是我考慮不周，還是我們出去吧。”
“抱歉。”秦雪道。
高瑞國擺擺手：“該說抱歉的是我，告辭。”
說罷，高瑞國和潘傑一起離開了病房。
秦雪一直目送著兩位大人物，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秦雪才趕緊關上了門，後背靠在門上，輕撫著不甚挺拔的胸口道：“哎呀，好緊張，我的心砰砰直跳。”
“真的假的？”楊楓嬉皮笑臉：“過來，讓我摸摸。”
“你，又耍流氓！”秦雪撲哧一笑，她知道楊楓的德行，也就逞逞口舌之勇，他有他的原則和底線。
想到這裏，秦雪明眸一轉，扭頭看了眼門口方向，然後一步步挪移到楊楓身邊，俯下身子，滿眼的戲謔：“摸摸看？”
“啊？開玩笑而已，你還當真。”
果然，楊楓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
秦雪一臉得色，搖搖頭：“你呀，就是言語上的流氓，行動上的君子。”
“那……妹妹希望我當流氓還是君子？”
“你愛是什麽就是什麽了，為什麽要我想？”秦雪聳聳肩：“不過話又說回來，省委書記也沒什麽可怕的嘛！”
楊楓撇嘴笑道：“那是你沒見過世麵，你看到的隻是他平易近人的一麵，他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時候，你見不到。”
秦雪不屑道：“弄得好像你見過似的。”
“噓——”楊楓搖搖手指，將耳朵附在了身後的牆上，聽到了隔壁的對話。
高瑞國道：“老潘，這件事你怎麽看？”
潘傑道：“高書記，我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那麽多偶然碰到一塊，那就是必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高瑞國點點頭：“咱們想到一塊去了，但是我沒想到對方的手段竟然如此淩厲，如此肆無忌憚？看來他是誌在必得。”
潘傑歎道：“誰能想到？表麵上一片祥和，暗地裏波濤洶湧。”
“我有責任。”高瑞國道：“當初是我將他放在龍陽市，我覺得自己經營龍陽市多年，他就算是一條過江龍，也要龍困淺灘，可是我錯估了形勢分發展，我的目光缺乏前瞻性。”
“高書記，你無需自責，所謂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未來本來就存在著諸多變數，誰又能看得清清楚楚。”
“話雖如此，可是……”高瑞國一聲長歎：“我在蜀南的日子不多了。”
“啊？”潘傑大吃一驚：“您去哪兒高就？”
“證監會。”
“一把手？”
“副職，主持工作。”
“恭喜老領導，您這是即將掌管國家經濟命脈啊，以後，深滬指數還不是你一句話。那啥，以後透露一點內幕，也讓咱發點小財。”
“潘傑，你不是這樣的人。”高瑞國聲音有些沉重：“我這一走，隻怕你們的日子更加難過，我真有些後悔，在我掌握權力的時候，沒有將你們這些有能力的人，放到更重要的位置上。”
“高書記……”潘傑聲音已然哽咽。
高瑞國道：“幹什麽，這可不像你。何明洲、徐文堅我都不看好，一個急躁冒進，好大喜功，一個墨守成規，不思進取。你是副書記，監管紀委，江龍的事，你可不能不管。”
“高書記，你說的哪裏話。我跟江龍可是多年的關係，不用你說，都會著手去查。”
高瑞國歎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件事到了最後，依然會不了了之。不過，你們不能什麽都不做，否則，敵人會更加肆無忌憚。”
“我明白了。”
“葉凡是江龍的徒弟，剛烈有餘，卻不知變通和世故，過剛易折，你不妨提點提點他。”
“難道有人覬覦葉凡的位置。”
“唉，但願我是杞人憂天，我走了，龍陽市還要老弟多多費心。另外，如果江龍醒了，告訴我一聲。”
潘傑道：“高書記，您言重了。江龍醒了，我給你打電話。讓我送送你。”
楊楓聽得臉色變換不定，直到耳朵離開了牆壁，秦雪才道：“哥，我什麽都沒聽到啊，你都聽到了什麽？”
“噓——”楊楓剛剛打了個手勢，門被推開，高瑞國和潘傑走了進來。
高瑞國徑直上前：“你叫楊楓？”
“是的，高書記。”楊楓端坐在床上，微笑著回道。
“聽說你成績很好，是學霸，還懂醫術和功夫。”
楊楓笑了笑，算是默認。
“這一次你救了一個好領導，好幹部，作為他的領導和長輩，我謝謝你。”說著，高瑞國鞠了一躬。
“不要，我受不起，高書記，您言重了。”楊楓作勢起身阻止。
“別動。不言重，我知道你付出了什麽，承受了什麽，你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少堂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福氣。”高瑞國搖搖頭：“不多說了，有緣再會。”
看到高瑞國轉身就走，楊楓忙不迭要下床：“我送送您。”
高瑞國駐足回頭：“你腳上有傷，留步。”
高瑞國和潘傑走後很長一段時間，秦雪才從怔然中恢複過來，接著一驚一乍道：“啊，天哪，哥，我不是做夢吧。”
“你怎麽了？”
“剛才，省委書記給你鞠躬？請你告訴我，這是一個夢。”
楊楓笑了笑：“你就當著是一個夢吧。”
“難道是真的？”
“這個很簡單，掐自己一下。”
“啊——”楊楓突然一聲痛呼：“你幹嘛掐我。”
秦雪笑顏如花：“掐誰都是一個效果，嗯，確實不是夢。乖乖，這事兒說出去誰信啊？不過也夠驕傲一輩子了。”
“瞧你那點出息。”
“我是小女人嘛！”秦雪俏皮地眨眨眼睛：“要那麽大出息幹什麽？”
“哦，是誰說要把馮阿姨當成人生目標的，這麽快就拋到腦後了？”
“我的目標，要你管。”
“呃……”楊楓被噎住了。
“小楊，聽說你想出院？”劉墉正好這時候走了進來。
“是啊，劉院長，我覺得沒有住院的必要。”
劉墉伸出手給楊楓把脈，說道：“你的腳是貫通傷，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也得好好休養一陣子，所謂千裏之行始於足下，那裏萬一留下什麽後遺症，可是一輩子的事。還有，你的身體也很虛……”
話沒說完，劉墉便目瞪口呆地看著楊楓：“這才多長時間，你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
楊楓笑了笑，嗎，沒有說話。
劉墉深深吸了口氣：“我看看你的傷口。”
劉墉吩咐一聲，隨之而來的小護士打開了楊楓腳上的包裹，他一手托著眼鏡，一手捧著楊楓的右腳。
眼前的一幕再次讓劉墉吸了口氣，楊楓的腳麵腳底都看不到結痂，而是長出了鮮紅的組織，這種肌體自我修複速度，堪稱驚世駭俗。
戴上眼鏡，拿掉眼鏡，劉墉重複了多次，才相信看到的事實。他長長出了一口濁氣，道：“小楊，你的體質非常特殊。”
楊楓淡笑道：“可能吧，我爸爸是大夫，從小用藥浴和藥膳調理我的體質。”
楊楓眨著眼睛說瞎話，還臉不紅，氣不喘，目光不躲閃。自己忍不住在心中給自己點了個讚。
秦雪蹙著秀眉，心說我怎麽不知道這個事。
“原來如此，我真想拜訪一下你的父親，好好交流一番。”
“啊？真是抱歉，我爸爸生性淡泊，不喜同人交流，隻怕……”
“原來是世外高人，那就隻能遺憾了。”
“劉院長，您看我的情況可以出院吧。”
“倒是可以，不過，也得讓雨欣知道。還有，難道你不等江龍醒過來就走？”
楊楓道：“我走之前，會去看看何叔叔。”
“那好吧，你的手續我來辦，不過說實在的，也沒什麽手續。”
“謝謝。”
“小楊，你不用說這兩個字，很多人都要謝你呢。”
楊楓笑著搖搖頭，目送劉墉走了出去。
劉墉走後，秦雪也捧起楊楓的赤腳仔細研究，因為離得近，鼻息都噴到了楊楓的腳麵上。
秦雪喃喃自語：“怎麽可能？哥，你是魔獸的體質？”
楊楓沒好氣道：“你幹脆說禽獸得了。”
秦雪格格直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是是，小雪，咱們下午就回去，你趁著這會兒沒事，出去買點特產。”
“啊？咱們不過是從縣裏來到市裏。”
“這不是第一次嘛！給老爸帶點茶葉，給豬頭他們帶點點心。”楊楓想了想，說：“我記得醫院對麵就有一家家樂福，你去吧。”
“哦。”秦雪不大樂意的往外走去。
“等等。”楊楓叫住她：“你身上有錢？”
“一點點，是何叔叔給的紅包。”
楊楓遞過一張卡片：“紅包你留著當私房錢吧，這個拿上。”
“這還差不多。”
秦雪走後，楊楓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