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心理陰影
楊楓又走近了些，想要看清對方的真麵目，到底雙方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何叔叔都這樣的，他還要這般咒他？
然而，何少堂突然出現，並且撲了過來，揪住了男人的領口。
秘書馬上保護領導，死命推開了何少堂，嗬斥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何少堂罵道：“趙寶剛，你這個凶手，你這個披著人皮的狼的！”
楊楓雙眼暴睜，原來他就是趙亮的老子，龍陽市常務副市長趙寶剛，也是同何叔叔爭奪下一屆市長寶座的人。
秘書吼道：“住口！你侮辱謾罵市領導，你簡直無法無天，我要讓警察逮捕你。”
“來啊！”何少堂瞪大了雙眼，對吼：“我爸爸還躺在這裏，我看哪個警察逮捕我！”
“你……你是何書記的兒子。”秘書頓時沒了底氣。
趙寶剛淡淡一笑，漫不經心的撣了撣領口，這才覷著何少堂：“少堂，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叔叔不大明白。”
“叔叔？你連人都不配做，你是禽獸！”何少堂咬牙切齒道。
秘書橫眉冷目道：“何少堂，就算你是何書記的公子，說話也不能這麽口無遮攔吧，如此一來，直接讓我懷疑何書記的家教。”
“讓他說。”趙寶剛擺手阻止了秘書，淡淡道：“不過，他也隻能逞一逞口舌之勇罷了。”
“你……我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趙寶剛搖搖頭：“我很無辜，不過，你既然非要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那麽，我也隻能悉聽尊便。”
“我……我現在就討還……”
“少堂！”張耀輝大步走了過來，喝止了何少堂，瞪著趙寶剛，道：“趙副市長，別來無恙啊。”
“原來是張副廳長，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趙寶剛不陰不陽：“真羨慕你有個好嶽父，他也是真正做到了舉賢不避親。”
張耀輝的養氣功夫自然遠勝何少堂，他淡淡回道：“說起家世，誰又能比得上趙副市長。”
“你……”
趙寶剛臉上陣青陣白，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張耀輝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曾幾何時，趙家確實如日中天，不可一世，爺爺是中央元老，父親是一方大員。
可是，月盈則虧，水滿則溢。
隨著爺爺的溘然長逝，父親被組織調查，趙家便一蹶不振。
然而，水無常形，如今趙家又尋到了新的強有力的靠山，趙家的發達指日可待。
而這一切，都要靠他趙寶剛。
半晌，趙寶剛臉上已變得雲淡風輕，他看著張耀輝道：“張副廳長，你一定是來看你兄弟的吧。”
張耀輝神情冷肅，沒有說話。
趙寶剛續道：“如果我記得不錯，當年你們有四個兄弟，合稱蓮花四少，怎麽現在還剩下兩個，其中還有一個半死不活。”
“夠了！”張耀輝伸手往過道一指，按耐不住吼道：“趙寶剛，請你離開！”
“我是來看望奄奄一息的同僚的，你這樣趕我走，豈不是不近人情？”
何少堂又一次忍無可忍，準備訴諸武力，楊楓突然衝出，一隻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按住了幾欲暴起的何少堂。
楊楓是第一次見到趙寶剛，沒想到他長得人模狗樣，卻是這麽的令人討厭。
“少堂，稍安勿躁，你都說他是禽獸了，還跟他計較什麽？就好比你被一隻狗咬了，你還能咬回來嗎？”
“大哥說的對，就是，我不跟禽獸計較，趙寶剛，你滾吧。”
楊楓給了趙寶剛一個背影，他一個毛頭小子如此出言不遜，趙副市長自然要弄個清楚。
趙寶剛眯著眼睛，目光凜厲如刀：“你又是誰？”
楊楓慢慢轉身，一字一頓：“我-是-少-堂-的-兄-弟。”
猛然看到楊楓廬山真麵目，趙寶剛愣了片刻，臉色巨變，一把抱住腦袋，狀欲癲狂：“啊——是你，你……你還活著！你居然沒死，你又回來了！”
趙寶剛的這個反應，將楊楓搞得目瞪口呆。
高小寶、何少堂以及趙寶剛的秘書，他們也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唯有張耀輝似乎想到點什麽，微微點著頭。
趙寶剛的秘書馬上上前拉開趙寶剛的手：“趙市長，我是小高，您這是怎麽了？”
趙寶剛瑟縮著，不敢看楊楓的方向，嘴裏絮絮叨叨：“他回來，他居然沒死，他沒死，他回來了。”
看到趙寶剛如此激烈的反應，張耀輝卻是眼眶一紅，自言自語：“這個趙寶剛無法無天，卻對老大怕成這樣，老大了無音訊多年，卻在他心中留下了莫大的陰影，老大，你要是還在，這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了吧，可是，你在哪兒呢？”
高秘書也顧不得什麽冒犯不冒犯，死命打開了趙寶剛的雙臂，大聲道：“趙市長，你醒醒，你說的人是誰呀，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
趙寶剛身子還不由自主一顫一顫的，目光躲躲閃閃，卻是朝楊楓方向看去。
很快，趙寶剛就發現了不同。
這個人也就是身形容貌同那個他比較相似，年齡卻差的太多，顯然不是他。
至此，趙寶剛長長出了一口濁氣，搖搖頭，暗暗嘲笑自己沒出息，然後才看著楊楓，語氣平靜道：“原來是我看錯人了，他不可能沒死。你叫什麽名字？”
楊楓搖搖頭：“我叫楊楓，是少堂的結義兄弟。多行不義必自斃，趙副市長，你懼怕地那個他就算死了，這世上也有收你之人！”
“放肆！放屁！”堂堂常務副市長惱羞成怒，當場爆了粗口，旋即又啞然失笑：“又是結拜，好，很好，哈哈……”
在一陣極其放肆的笑聲中，趙寶剛帶著秘書走了。
“大哥……”何少堂看著楊楓，感激不已。
楊楓拍了拍何少堂的肩膀：“是兄弟，什麽都不用說。”
“嗯。”何少堂點點頭。
“小楓，你剛才的話什麽意思？”張耀輝走過來道。
“什麽話？”
“你說趙寶剛有懼怕之人，你知道那個人？”
楊楓笑道：“我哪兒知道？張叔叔，那人誰呀，居然給趙寶剛留下那麽大的心理陰影，讓他看到相似的人都能肝膽俱裂。”
“那你為什麽說有收他之人？”張耀輝不答反問。
“我……我就是看不得他囂張跋扈，臨場發揮而已。”
張耀輝讚許的點點頭：“少堂交了一個好兄弟啊。”
說罷，張耀輝扭頭就走。
“張叔叔。”
張耀輝停下腳步：“抱歉，我也不知道。”
“哦……”
……
回到辦公室，趙寶剛心神不寧，心說怎麽會有人長得這麽相像？
啊？難道是他的子嗣？
趙寶剛目中射出冷厲的光芒，一個電話打給國安的校友哪裏：“老同學，幫我查一個人。”
接著，趙寶剛又用一次性卡撥出一個電話：“我真的很失望，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人生苦短，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
“大嫂，楊楓到底什麽身份？”
張耀輝在病房裏問馮雨欣，此刻隻有他們二人。
“為什麽這麽問？”馮雨欣道：“隻不過是一個高中生，家在縣城，履曆清白。”
“但是……”
“耀輝，你想說什麽？”馮雨欣問。
“他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的處世，他的談吐，他的一切。”
“是你太想念你的兄弟了吧。”
張耀輝搖搖頭：“不，真的很像，除了年輕，什麽都像，否則，趙寶剛不會被他嚇得魂飛魄散。”
“趙寶剛來過？”
張耀輝點點頭：“沒錯，是楊楓把他刺激走的。”
“耀輝……”馮雨欣突然流下淚來，默默地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
張耀輝看完之後，也是熱淚盈眶：“太好了，太好了！”
馮雨欣刪除剛打的字，低聲道：“任何人都不能說，包括你老婆。”
張耀輝喜道：“我明白。”
“你的表情出賣了你，自然一點，淡漠一點。”
“是。”
……
隔著玻璃，遠距離看了看何江龍，楊楓帶著滿腹狐疑回到了病房。
高小寶恭維道：“哥，你太牛逼了，那人可是常務副市長，你就那麽把他給罵走了。”
楊楓搖搖頭：“那不是牛逼，那是匹夫之勇。如果趙寶剛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我就要倒黴了。”
“既然哥知道，為什麽還要引火燒身？”
“因為我看不得他欺負我弟弟，傷害我弟弟的家人。”
高小寶心頭一熱，眼底微濕：“哥，做你兄弟，真是一種幸福！”
“少來，別煽情了，我受不了。”
“嗬嗬，下午還走嗎？”
“今天初四，嗯，讓我想想。”
何少堂突然闖了進來，激動的語無倫次：“大哥，我爸……我爸他醒了，劉院長讓我過來，過來請你去看看。”
“好！”楊楓這才發現，他的聲音略帶顫抖，原來自己真的將少堂當成了家人，也將他的父母視為了長輩，有種休戚與共，痛癢相關的感覺。
來到重症監護室門外，主要人已經進去，一個小護士準備了無菌罩衣，給楊楓和何少堂換上，兩人這才穿上鞋套，進了監護室。
此時，監護室中除了劉墉、蘇秦，就是幾個家屬，分別有馮雨欣、何少堂、張耀輝、楊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