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絕命黑車
原來，當日鄭浩南落魄而去，還是有一半個追隨者的。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麵對這樣的追隨者，鄭浩南能不感動，能不當成生死兄弟。
孰料，人心隔肚皮，這些正是韋索派過去的臥底。
楊楓當時隻是隨口這麽一吩咐，韋索卻辦的很妥帖。
然而，留言上有日子有地點，但是具體時間沒說，就要辛苦警察同誌二十四小時蹲點了。
楊楓當即將這個情況通報給高明，高明一聽道：“罌粟花，他奶奶的，生怕別人不知道是販毒的？我知道了，小楓，你又立功了，等案子結束後，少不了你的功勞。”
“嗬嗬，我等著。”
楊楓笑著掛斷電話，洗洗就睡下了。
盧曉芸沒有電話報平安，楊楓也沒當回事，實在是他這方麵沒啥經驗。
……
盧曉芸乘坐的是一輛老款普桑，從內部可以將車門鎖閉的那種。
上車說了去哪兒後，盧曉芸就塞上耳機，閉目養神起來。
聽了三首歌，也就差不多十五分鍾的樣子，盧曉芸感覺有人摸自己大腿，眼睛一睜，果不其然。
盧曉芸是學醫的，雖然技校畢業，膽子卻比普通女孩大了不少，當即一巴掌打掉毛毛手，怒不可遏：“你幹什麽？”
司機是個四十多的中年人，酒糟鼻，黃板牙，看到盧曉芸生氣，不怒反笑：“你說偶在幹什麽？”
“耍流氓，這麽大年紀了不知道羞恥。”
“說對了，陪叔叔玩玩唄。”
“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我開的是黑車，套的是假牌，又到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你說我敢不敢？”
盧曉芸這才朝外麵一看，天哪，早已不在縣城，而是一條鄉間小路，清幽幽的月光下，路兩邊是碧油油的麥田。
“這是哪裏？你帶我來幹嘛！你混蛋，讓我下車！”
盧曉芸害怕了，驚慌失措，語無倫次。
黑車司機作案，各種女性失聯，這類案例不是屢見不鮮層出不窮嗎？
說不定自己會被洗劫，會被虐殺，若幹天後，成為被人發現的一具裸屍，甚至碎屍萬段。
“啊，放我下去！”盧曉芸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力氣，去搶方向盤。
黑司機早有準備，盧曉芸不但沒能扳動方向盤，他還一腳將車悶死。
盧曉芸猝不及防，前額在中控台上一磕，頭昏腦漲之際，又被重重地甩了兩個耳光。
如此一來，盧曉芸消停了，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除了眼神中的絕望。
黑司機早就等不及了，喘著粗氣在盧曉芸頸間狂嗅。
突然，黑司機痛呼一聲，他一摸耳朵，居然被咬了一塊，還一手的血。
盧曉芸冷冷地、輕輕地吐出小半塊耳廓，黑司機突然發狂，一雙手掐住了盧曉芸的脖頸，嘴裏還罵罵咧咧：“你這個母狗，你去死。”
起初，盧曉芸的手指甲死命在黑司機胳臂上抓撓著，慢慢的，她的眼球充血突出，繼而身子一挺，停止了掙紮。
這時，黑司機才意識到自己殺了人。他慢慢鬆開手，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雙手捂住了臉頰。
怎麽辦，殺人了，怎麽辦？
就在這時，盧曉芸的手機響了，黑司機嚇了一大跳，卻不敢去接。
而且，盧曉芸雙眼暴睜，死不瞑目的樣子，黑司機也有點 害怕，幾次三番，就是合不上盧曉芸的眼皮。
手機鈴聲自動停止了，黑司機掏出手機，看了眼未接來電，上麵是“媽媽”的字樣。
他思索片刻，將手機後蓋摳開，取出手機卡，扔進了一旁的麥田裏，這才啟程上路。
黑司機腦袋裏閃過所有他知道的毀屍滅跡的方法，最終決定沉屍春陽河。
黑司機放棄了洗劫的念頭，隻是擔心留下指紋，剝光她的衣物。
將屍體挪到河邊，黑司機大口喘氣，“死沉死沉”不無道理。他用廢舊電線將大石頭綁在屍體腰間，在準備扔進河心的時候，再次看到了死不瞑目、暴睜著的雙眼。
聽說死者的眼睛能夠記錄下最後的影像，警方能夠以此找到凶手，黑司機突然想到這個，咬牙用一字起戳破了晶狀體，再也不看屍體的臉部，使出吃奶的勁兒，將屍體拋出。
撲通一聲，濺起無數水花，驚飛幾隻宿鳥。
黑司機看著屍體下沉不見，水麵漣漪淡去，再次倒映出一輪完整的月亮，這才長長出了口氣。
接著，弄出一點汽油，將衣物點燃，將手機扔在火中，黑司機這才上岸，絕塵而去。
這一段罪惡，天知，地知，月知，黑司機知。
……
任凱、全力、黃明磊、裴宇新，他們四人知道朱榮榮現在混大發了，希望朱榮榮念著往日情分，還讓跟他混。
四人來到榮興網絡，進門一看，生意火爆，座無虛席，還都是生麵孔。
任凱走到吧台，敲了敲玻璃台麵，一個黑框眼鏡、圓臉、粉刺女抬起頭來：“要上網？”
任凱拽拽地說：“榮哥在不在？”
“不在。”
“哪兒去了？”
“省城。”
“幹什麽去了？”
“出差。”
任凱被噎得不輕，明明一句話，非要分成三回問，這吧女當真是惜字如金。
“哦，我們是他小兄弟，給在VIP區開四台機子。”任凱頤指氣使道。
“身份證。”吧女公事公辦。
“嗨。”全力不幹了：“你耳朵聾了，都說我們是榮哥的小兄弟，他說過，我們隨時過來，都可以享受免費優質服務。”
吧女一臉鄙視：“每天都有自稱是榮哥兄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就你們幾個也配。”
“你……信不信我抽得多滿地找牙。”黃明磊撩起袖子，露出精細的胳膊肘。
“你們盡管試試，敢在榮哥的地盤撒野，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吧女一語中的，幾個人頓時蔫了。
“你可以給榮哥打電話證實。”任凱對吧女說道。
吧女臉都不抬，邊寫微信邊說：“要打自己打。”
任凱看看三個小兄弟，遇到這麽個油鹽不進的主兒，還真是一籌莫展，沒轍了。
電話不是不能打，可是打通了怎麽說？總不能說：榮哥，我們現在在你網吧門口，想要免費玩，吧女不讓玩，這得多丟份兒啊！
正好，這時候梁寬轉了過來，手上拿著橡膠管。
吧女喊道：“梁哥，這幾個人想搗亂，你盯緊一點。”
裴宇新義憤填膺，指著吧女惡狠狠道：“丫頭片子，胡說八道什麽，我們四個是最早跟榮哥的，你居然說我們……”
“想上網就實名登記，掏錢辦卡，不上就不要杵在這，妨礙生意。”梁寬毫不客氣道。
黃明磊就要動手，被任凱一把抱住：“得，咱們掏錢辦卡，組隊打怪。”
黃明磊反問：“誰有錢？”
全力和裴宇新立刻將所有口袋翻了個底朝天，以示自己身家“清白”，接著黃明磊也有樣學樣。
任凱捏著一張老人頭，長歎一聲：“最後一百塊的活動基金，享受這最後的晚餐吧！”
四人掏出身份證登記，在普通區辦了四張通宵卡，吧女那鄙視的眼神足以將四人閹上一百遍。
四個人心情不好，也沒有多餘的錢買零食飲料，轉了半天，也沒發現一個落單的異性。
更加令人鬱悶的是，保安一直像防賊一樣關注著他們。
四人相視苦笑，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四個人不用分開的空位，兩邊都是滿臉粉刺的眼鏡男。
任凱搖搖頭：“兄弟們，將就點吧，咱們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等將來跟著榮哥發達了，咱就找美女陪玩。”
很顯然，任凱的話沒能鼓舞大家的鬥誌，四個人怏怏坐下，開機，進入一款叫做傲劍的頁遊。
四個人組隊，出去打怪，跟人pk，因為級別低，根本不夠人菜，說起來也怪，今晚還專門有人發起挑釁，然後將他們收拾的毫無還手之力。
本來是想玩遊戲發泄的，結果還攢了一肚子氣，痛定思痛，四人開始總結經驗教訓。
任凱道：“級別是一方麵，武器、裝備、坐騎咱們都拿不出手。”
全力點點頭：“沒錯，如果給我一頭龍騎，越級挑戰不是沒有可能。”
黃明磊搖搖頭：“給我一把倚天劍，我一個人給你們報仇。”
裴宇新歎了口氣：“你們一個個說那沒用的，這些東西哪樣不要錢？你們誰還有錢？”
裴宇新說出了最現實最實際的問題，幾個人全都閉上了嘴巴。
四個人也沒心思玩遊戲，四個聚到一起，掛機打東西消磨時間。
全力突然感到一陣尿意，起身道：“我去放水。”
放完水出來，感到口幹舌燥，一抹口袋空空如也，全力正搖頭之際，經過一個拐角時，發現一個宅男。
身寬體胖的宅男，酒瓶底一般的近視眼鏡，套頭耳機。
一邊熱聊QQ，一邊不時將一角窗口點開，然後又迅速最小化。
但是僅此一下，全力也看清了，這廝在看東瀛動作片。
胖子幾乎鑽進屏幕，右手一指禪敲字，左腳丫子擱在沙發上，左手挨個一個勁搓著，不時做銷魂狀。
全力看得想吐，正打算離開，卻發現胖子因為曲著腿，左邊褲兜的錢包露出了五分之四，非但如此，錢包口還張開了，裏麵數十張紅燦燦的票子，似乎在向全力招手。
全力氣息有些粗重，若無其事在附近坐下，仔細打量了頭頂攝像頭，以及保安的位置。
“考察”了足有十分鍾，在心跳到幾乎要爆炸的時候，他閃電出手，佯裝將胖子碰了一下，胖子理都沒理，全力已經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