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撕心裂肺
無所不在的命運？
楊楓仔細咀嚼著這句話，半晌才搖頭道：“蔣校長，也許你說的有理，可是，如您所說，我真的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蔣校長攤攤手：“當然，我說得那麽絕情，並非讓你對這件事漠不關心，你不是已經做了很多，而且還沒有停止找到凶手的念頭。”
楊楓點點頭：“也許，也許隻有等到將凶手繩之於法，盧曉芸入土為安，我的心才能平靜下來。”
蔣英傑長歎一聲：“小楓，任何時候，你都要清楚，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隻有戰勝自己，才能成為人上之人。”
“蔣校長，讓您失望了。”
蔣英傑擺擺手：“好了好了，既然你情緒不對，心不在焉，這次模擬考，你就不用參加了，免得成績一落千丈，徒增議論。”
“謝謝你，蔣校長。”
……
中午時候，楊楓接到了朱榮榮的電話，他們“一家三口”從省城回來了。
楊楓同洪天嬌一起前往榮興網絡。
二人剛剛來到朱榮榮辦公室門口，就聽到豬頭大發雷霆。
楊楓推開門，看到朱榮榮坐在老板椅上，收銀女和保安梁哥正在匯報工作，李虎和二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怎麽了豬頭？”楊楓皺眉問道。
“哥，你來了。”朱榮榮就要扶著桌子起來，不小心牽動了傷口。
“老老實實坐下！”楊楓嗬斥一聲，然後對收銀員和梁哥擺擺手，示意二人出去。
二人出去後，楊楓才走過去同李虎握手，道：“坐下說話，豬頭還是個孩子，不過這也是他的真性情。”
朱榮榮這才意識到自己招待不周，笑了笑：“叔叔，二丫，自己人，千萬不要見外。”
李虎大度的笑了笑：“沒事，你忙正事，甭管我們。”
朱榮榮點點頭，這才對楊楓講起了店裏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毫無疑問，最讓朱榮榮鬧心的，莫過於任凱四人在網吧偷錢包，最後還跟保安、收銀展開一場混戰。
朱榮榮罵罵咧咧：“吃裏扒外的東西，居然在我場子裏搞事，治安拘留，那是輕的。”
楊楓皺眉想了想，道：“豬頭，他們以前都是跟你的，看守所也不是誰都能待的地方，不看僧麵看佛麵，去把他們保出來吧。”
朱榮榮一陣咬牙切齒：“這樣真是太便宜他們了！不過也好，把他們弄出來，然後暴揍一頓，讓他們吸取這次教訓。”
“隨你。”
看到楊楓興致不高，朱榮榮問道：“哥，小護士的案子還是沒有進展？”
“毫無頭緒。”楊楓眉頭緊鎖，道：“如果是遇害了，屍即便凶手銷聲匿跡，屍體也應該找到啊。”
“哥，你別著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隻是時間問題。”朱榮榮文縐縐說道，隨即話鋒一轉：“不過，這種案子存在隨機性，作案動機不明確，甚至存在流竄作案的可能，所，給破案帶來了一定的難度。”
楊楓擺擺手，看著被晾了很久的李虎父女，道：“不說這個了，豬頭，你怎麽安排二丫和他爸爸。”
“我想安排他們在網吧工作，不知道他們是否願意。”
“不知道，你可以問啊，看著我幹嘛！”楊楓沒好聲氣道。
“榮榮，我們願意。”李虎拉著女兒的手表態，然後看著楊楓：“楓哥……”
楊楓擺手打斷李虎：“李叔叔，我是豬頭的兄弟，你叫我小楓就好。”
李虎點點頭：“那我就高攀了，小楓，你什麽時候給二丫治病？”
洪天嬌終於開口，她說：“楊大哥現在心緒不寧，今天考試都中途離場了。”
一句話說的幾個人都看著楊楓，李虎馬上說道：“小楓，我隻是隨口一問，倒也沒有那麽十萬火急。”
楊楓麵前擠出一絲笑容：“我想豬頭的著急程度一定不亞於你，這樣吧，嬌嬌，去車上把藥箱拿來。”
“哦。”洪天嬌不大樂意的應了一聲。
“哥，我啥都不說了。”朱榮榮眼眶通紅通紅的。
“你既然喊我一聲哥，什麽都不用說。”楊楓說著，突然想起什麽，問道：“你回來，你奶奶知道嗎？”
“還不知道，沒事的，我想再瞞她幾天，到時候我的傷就能好個七七八八，省得她瞎擔心。”
楊楓點點頭：“這樣最好。”
洪天嬌將藥箱拿了進來，楊楓讓二丫坐在椅子上，抓住她一隻手腕開始把脈，接著又檢查了聲帶，向李虎問了一些細節。
二丫坐在那裏，很緊張的樣子，挺直的鼻梁上浮出一層細密的香汗，楊楓搖搖頭：“放鬆，接下來會有點痛，如果忍不住，就讓我停下，這個陣痛是必須的。”
“二丫，我相信你。”朱榮榮輕輕地握了握拳頭。
二丫淺淺一笑，咬著唇皮點了點頭。
頃刻間，楊楓進入了醫者的狀態。
《六脈神針》他已經練得有模有樣，不過隻是虛有其表，因為他的內力遠遠不夠。
不過，那些精妙絕倫的針法，還是讓楊楓受益匪淺。
此時此刻，楊楓氣定神閑，眼中隻有一個病人——二丫。
楊楓從容地給自己手指消毒，再給一根根銀針消毒，做完這一切，貌似輕佻地托起二丫優雅的下巴，露出喉管聲帶部位。
楊楓右手拈起一根十公分長、牛毛粗細的銀針，貌似在比劃著如何下針。
因為這個舉動，房間裏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即便是洪天嬌，也感覺自己的嗓子有些不舒服。
楊楓動了，右手拈針，一次次飛快刺入二丫修長潔白的脖頸，很快，二丫便淚流滿麵，咬著唇皮強忍著。
李虎知情識趣地將朱榮榮推了過來，朱榮榮做在老板椅上，伸手抓住二丫，反被二丫握得生疼。
也不知楊楓刺了幾十還是一百下，總之，他拔針之後，二丫的脖子上遍布著小小的血點。
楊楓繼續給銀針消毒，道：“剛才我在刺激退化的聲帶，同時消除一些同其它組織粘連的成分，接下來，我要在頭頂施針，二丫口不能言，歸根結底還是接受不到大腦發出的信號，說白了，就是這部分罷工了。”
“哥，你有把握嗎？”朱榮榮擔憂地問道。
楊楓搖搖頭：“至少，我可以保證沒有危險。”
二丫朝朱榮榮搖搖頭，又朝楊楓點了點。
“哥，二丫相信你，你動手吧。”朱榮榮代為翻譯。
楊楓出手如電，將一枚十公分長的銀針盡數刺入二丫頭頂。
“呃——”
隨著一聲意味難明的沙啞低吼，二丫麵上一陣潮紅，身體大幅度向前拱起，過了半晌，方才恢複了坐姿，唇邊早已遍布齒痕。
看到二丫如此辛苦，朱榮榮、李虎都是於心不忍，洪天嬌都看不下去了。
楊楓不為所動，信手在針尾一彈，二丫身軀便是一陣戰栗，待她痛感淡去，楊楓會再彈上一記。
待楊楓拔出銀針，二丫早已汗透重衣，軟軟倒在了朱榮榮懷中，朱榮榮心疼壞了，輕輕擁著二丫軟乎乎、香噴噴的身子。
楊楓收拾了東西，道：“豬頭，讓二丫洗個澡休息一下，她消耗太大。下來，我開一個藥方，你讓人抓藥給二丫煎服，三天之後，我再複診。”
“哥，謝謝。”
“二丫是個堅強的女孩子，王奶奶一定會喜歡她的。”
聽到這話，朱榮榮一臉幸福。
回去的路上，洪天嬌因為八卦之心作怪，忍不住問起二丫的來曆，楊楓三言兩語講過之後，洪天嬌忍不住笑開了：“這豬頭還真是傻人有傻福，不但絕處逢生，還抱得美人歸。”
楊楓搖搖頭，手機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是郝靚，楊楓心中一動，迫不及待接起來：“說！”
“楊楓，我們接到消息，在春陽河周村段發現一具無名女屍……”
“別說了，我現在就過去。”楊楓粗暴地打斷郝靚。
“好，一會見。”郝靚沒有跟他計較。
半小時後，楊楓抵達了現場。
警方已經拉上了隔離帶，隔離帶外圍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
楊楓下車，粗魯地往人堆裏擠，一個黑胖子攔住楊楓，目露冷光：“小兔崽子，擠什麽擠，踩到大爺了。”
“臥槽。”楊楓剛剛提起拳頭，卻被郝靚一把拉住。
郝靚說了句“麻煩讓讓，這是我們的同誌”，這才將楊楓接了進去。
“是打魚的發現的，身上沒有衣服，屍體已經發脹，法醫還在路上。”
郝靚邊走邊說。
楊楓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跟前，慢慢掀開塑料布。
首先看到的是死不瞑目的一雙眼，而且眼球是癟的。
越過浸泡發脹發白的臉，帶著明顯淤痕的細長脖頸，未著寸縷的身子……
“是她，是小芸。”楊楓說完這一句，淚流滿麵，他將手指塞在嘴裏，藉此不讓自己痛哭失聲。
“憑什麽這麽肯定？”
“她的唇角和左眼角各有一顆小痣。”
郝靚撇了撇嘴，道：“她母親正在趕來的路上。”
楊楓猛然盯著郝靚質問：“是誰通知她的？”
“我……我們一直是這麽做的。”
“你有沒有腦子，她怎麽受到了！”
“楊楓！”因為楊楓的質問，郝靚雙眼頃刻間充滿了晶瑩的淚水。
“對不起，我想靜一靜。”
楊楓剛剛盤膝坐在地上，身後便響起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小芸，我的女兒，你怎麽可以丟下媽媽一個人，怎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