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任凱語重心長：“阿力，你冷靜點，現在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即便報仇，也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兒咱不能幹。”
“可那小賤婢著實可恨，根本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她不服軟，我一定要她好看。”全力咬牙切齒。
裴宇新砸吧著嘴：“剛剛我感覺了一下，小娘們兒皮肉不錯，到嘴的肥肉，不嚐嚐太可惜了。”
黃明磊坐不住了：“奶奶滴，我也去感受一下。”
“坐下！”任凱厲喝一聲，看到黃明磊怏怏坐下，任凱道：“你們一個個不要被精氣衝昏了頭腦，咱們的目的是複仇，不是玩弄女人。”
全力點點頭：“凱子說的沒錯，玩弄女人隻是複仇的一部分，絕不是全部。”
“你給我閉嘴！”任凱托了托眼鏡，滿臉鄙視：“一幫不學無術的東西，我來給你們普普法。”
“沒勁。”黃明磊將腦袋埋進豆漿裏。
任凱搖頭道：“要是哥幾個把持不住，把保安的女兒輪了，首犯可是夠得著死刑的重罪，從犯也要判處十年以上徒刑。”
“這麽重？”黃明磊和裴宇新同時倒抽一口涼氣。
餐廳中的氣氛，因為任凱的一句話變得無比凝重。
任凱看著三人，道：“怎麽說呢！我將現實講出來，就讓大家有一個正確而充分的考量，現在，這不是一個人的事，我們四個人是一體的。”
黃明磊咳了一聲，舉手道：“我說兩句啊。既然大家對任凱的話沒有異議，那麽我認為，趁著咱們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不遠，及時停下，回頭是岸，照目前這個程度，我認為可以取得受害者的諒解。”
裴宇新附和道：“我同意大黃的說法，凱子高瞻遠矚，咱們想報仇沒錯，但是不能讓自己越陷越深。其實說起來，那件事咱們也有錯……”
“放屁！孬種，一個個都是孬種！”全力掀翻折疊桌，豆漿灑了三人一頭一臉。
三人忙著起身擦拭身上的湯湯水水，任凱皺眉道：“全力，你瘋了。”
黃明磊跟著道：“就是，你犯什麽毛病。”
“我就是瘋了，我就是犯毛病，我不但瘋了，我還想殺人！”
“全力！”
“你也住口。”全力搖搖頭：“凱子，這件事你就甭勸我了，既然你們怕事，這件事我一力承當，你們都可以走了，天塌下來我一個人扛。”
“阿力，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要冷靜理智的思考一下，那個保安並沒有錯。”
“他沒錯，他沒錯為什麽不一早阻止我，反而看我得手，就要離開的時候把我揪出來，他是存心的，他就是要我好看，他還報警，你們不知道我都被男人……我……”全力委屈的淚水充滿眼眶，說不下去了。
“阿力，我們都不知道啊。”任凱安慰道。
全力擺擺手：“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咱們兄弟一場，今天就散夥吧。”說著，全力轉而麵對裴宇新：“從現在開始，你的屋子給我住，你對這裏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裴宇新道：“阿力，你說的輕巧，那個女的已經見過我們四個，我們誰也逃不了。”
全力冷冷道：“大不了折磨夠了，讓她人間蒸發。”
“你要殺人滅口！”黃明磊大驚失色。
“你要毀屍滅跡？”裴宇新同黃明磊一唱一和。
任凱苦笑：“阿力，多大的事兒，你真打算不死不休？”
“凱子，你也別勸我，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你也是揀軟柿子捏，有本事找牢頭報仇去啊。”任凱沒好氣道。
“我……”全力無言以對。
任凱道：“這就叫轉嫁仇恨，很多時候是無意識的。阿力啊，鬧了半天，我也大概明白了，你是氣不順，要不讓那丫頭給你賠禮道歉，反正她也受了一番驚嚇，差不多，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全力終於有所鬆動，抿了抿嘴巴：“看看她怎麽表現吧。”
……
第一節課間，楊楓被郝麗叫去辦公室。
跟在郝麗身後，楊楓無暇也沒心情欣賞搖曳的臀影，他在考慮，萬一郝麗說有了，自己如何應對？
化學組辦公室裏沒其他人，郝麗將門敞著，給楊楓泡了一杯茶。
楊楓覺得對方放低姿態，那是在以退為進，別有所圖。
誰知接下來郝麗隻字未提昨晚野地狂亂，隻是安慰楊楓不要著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壞人總有一天會落入法網的。
楊楓自是感動莫名，拉著郝麗的手搖晃著：“郝老師，謝謝你，你真是人如其姓，好好的一位老師。”
“放手！”郝麗俏臉飛快浮現兩朵紅雲，做賊心虛的看向門外。
“哦，我接個電話。”楊楓的手機知情識趣的響起。
電話是熊烈打來的，他說：“小楓，禦指天驕一個技師得到一條消息，焦秋生準備搞你，已經付諸行動。”
“熊哥，你真是厲害，焦秋生跟前也有你的眼線。”
“嗨，都是跟《無間道》學的。”
“哦，焦秋生打算怎麽搞我？”
熊烈笑道：“你先猜猜，是誰出的鬼主意？”
“誰？”
“李夏生。”
楊楓冷冷一笑：“官商勾結，厲害。”
“不過我看，他們最多惡心惡心你。”
“具體什麽方案？”
“焦秋生高價找了一個律師，讓律師在盧清秋麵前毛遂自薦，目的就是將你送上法庭。”
“盧清秋會答應嗎？”
“人在絕望的時候，會下意識的轉嫁痛苦。”
“這麽說，我就等著接受傳票了。”楊楓歎了口氣：“給我定了個什麽罪名？”
熊烈道：“聽法醫的人說，原告律師提交的是民事訴訟案件，但是，毫無疑問，在庭審的時候，他會將你當作凶手來質問。”
“這樣啊……”
“小楓，你不用擔心，清者自清，我會給你請一個出色的律師。”
“熊哥，我不擔心，我就是心裏不是滋味，不用那麽麻煩，我選擇自辯。”
熊烈歎息一聲：“這就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盧清秋是被人當槍使了。”
“熊哥，我知道了，這件事暫時先這樣吧。關於小芸的事，讓你替我背負了不少壓力，我不知道怎麽感謝。”
“哈哈，說的什麽話，咱們不用這麽生分，再說了，我知道你的宏圖大誌，所以，我心甘情願為你背負壓力。”
“總而言之，謝謝。”
放下電話，楊楓一臉苦笑，因為盧清秋的反應，對於盧曉芸的無辜慘死，他的內疚自責反而淡了一些。
郝麗道：“怎麽，誰要告你？”
“盧清秋。”
“就是盧曉芸的母親，你做了那麽多，她怎麽可以這樣！”
“她並不能把我怎麽樣。我能夠理解她的心情，但是我無法接受她的做法。”
郝麗盯著楊楓糾結的眉頭，緊繃的臉膛，幽幽一歎。
……
中午，楊楓去榮興網絡給二丫複診，洪天嬌陪著。
再一次刺激聲帶後，李二丫居然能夠發出沙啞的音調，盡管不帶任何意思，可是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二丫不敢相信這難聽的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六歲之後到如今十幾年了，自己從未發出過任何聲音。
李虎和朱榮榮目不轉睛盯著二丫。
“呃——嗯——”
再次發聲後，二丫猛然起身，激動的俏臉帶著直擊靈魂的笑，看看父親李虎，看看愛人朱榮榮，最後盯著楊楓，一下咬住了手指，喜極而泣。
“二丫。”
“二丫。”
李虎、朱榮榮、二丫三人激動的抱在了一起。
良久，二丫離開親人愛人的懷抱，衝楊楓三鞠躬。
楊楓坦然接受。
看到這一幕，洪天嬌情不自禁的抹了抹眼角。
李虎搓著手：“小楓，你的醫術簡直是……簡直是……”
朱榮榮打斷準嶽父的話，道：“大哥，我……”
楊楓擺擺手：“現在說感謝的話為時過早。”
就在這時，伴隨著急促的敲門聲，梁寬和高小寶一起衝進朱榮榮的辦公室，俱是一臉凝重，高小寶見著楊楓就哭：“哥，小文不見了。”
“什麽！”楊楓頭皮一麻。
梁寬閉上眼睛，一臉沉痛：“都怪我，我以為小文跟小寶在一起，沒想到……從昨晚到現在，這都十二個小時了，人見不著，電話打不通，要是小文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我……”
“這他媽都是什麽事嘛！”楊楓一拍腦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因為大夥兒都在看著他，他就是眾人的主心骨。
楊楓長長吸了口氣，開始安排部署：“梁哥，你聯絡所有的親戚朋友，看看有沒有小文的消息；小寶，你去所有可能去的地方找，隨時保持聯絡；我聯係縣局的熟人，調取一下縣醫院周邊的錄像。”
“楓哥，要不要報警？”梁寬神情淒苦而無助。
楊楓搖搖頭：“再等等，如果是綁架，對方應該會提出條件的。”另一種可能，楊楓提都沒提。
梁寬和高小寶匆匆離去後，楊楓麵色凝重，自言自語：“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朱榮榮道：“哥，需不需要我做點什麽？”
“暫時不用。”楊楓搖搖頭，隨口問道：“任凱他們出來了吧。”
“出來了，我讓陳龍跟我一起去的，他還真是熟門熟路。”
“怎麽安排他們？”
“我算是仁至義盡了，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朱榮榮言語間不免有些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