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天不藏奸
“大哥，你現在是什麽意見？”朱榮榮問道。
“恩怨總有了結的一天，三位哥哥找到我，以淚洗麵，我不能無動於衷，而且這事兒也因我而起，所以，我當仁不讓。”
“大哥，與其說因為你，不如說因為我，我是一切的根源。”
“嘶——豬頭，說起根源，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他才是真正的根源。”
“你說楊偉。”
“楊偉隻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小弟。”
“陳二狗？”
“沒錯，據我所知，他一直蟄伏在禦指天驕。”
“這兩個王八蛋，我饒不了他們。”
“他們跑不了，這倒不急於一時，下午我去省城，豬頭，你去不去？”
“當然。”朱榮榮豪氣幹雲道：“大哥，豬頭跟著你走。”
“那好，就讓咱們兄弟倆合力了卻這樁恩怨。”
……
楊楓駕駛大切諾基，載著朱榮榮、李虎駛入去往省城的高速時，一身緊身皮衣的洪天嬌也發動了吉普牧馬人，穿著一身灰色運動服的楊戰天爬上了副駕。
與此同時，牛誌傑提著一隻手提箱，叩開了老鐵院長的家門。
看到牛誌傑提著的箱子，老鐵院長落下老花鏡，從鏡片上方露出的目光透著幾絲審視：“小牛，你這是……”
牛誌傑笑容燦爛：“院長，沒別的意思，就是下屬看望看望領導。”
“這麽說，你不是空手來的？”
牛誌傑素聞老鐵院長人如其姓，鐵麵無私，而且還是出了名的臭脾氣，法院裏不少人都有過被老鐵院長拒之門外的經曆。
牛誌傑略帶忐忑：“我知道老鐵院長您的為人，所以隻是拿了兩條煙，兩瓶酒……”
牛誌傑話沒說完，門板便朝他麵門上撞來，牛誌傑本能地閃電般後退一步，立刻聽到砰地一聲巨響，門被關上了。
“個老不死的。”牛誌傑的低聲罵了一句。
今天，他是帶著目的而來的，豈能無功而返？於是趴在門上喊道：“老鐵院長，我錯了，這些東西我留著還不行嗎？今天過來，就是來聽聽您的教誨，向您學習學習，您說我這平時也不怎麽過來，初次登門還空著手，這於情於理也不過去不是。”
門嘎吱一聲打開了，老鐵院長黑著臉：“到底是律師出身，這張嘴就是能說，不過，說破大天也沒用，想進這個門可以，箱子得留在外麵。”
“成，全依你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老鐵院長嘿嘿一笑，扔了一雙男式塑料拖鞋：“換上。”
牛誌傑並腿坐在老鐵院長家過時的布沙發上，見到劉院長倒來一杯水，立刻起身接過：“哎呀，應該我自己來的。”
“坐吧，坐下聊。”
“噯。”
老鐵院長坐下後翹起二郎腿：“小牛，看了我的家，是不是打消了向我學習的念頭啊。”
“老院長何出此言？”
老鐵院長道：“我家如此寒酸，小牛卻住著別墅，我還能教你什麽，你的人生相當成功了。”
“老鐵院長，您德高望重，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米還多，我要向您學的是這份從容淡雅的氣度，這種氣定神閑的心態。”
“得了，直說吧，找我想嘮什麽？”
“那我可就實話實說了，老鐵院長，關於盧清秋狀告楊楓的案子……”
“打住。”老鐵院長打斷牛誌傑：“小牛啊，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政治嗅覺？春陽縣現在處於什麽時期，縣領導是怎樣一個心態？此時此刻你還糾結於楊楓的案子，你這實實在在是給領導添堵。”
“這……”
“好了，小牛，你是個聰明人，我知道你可能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可能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不過在今時今日的春陽縣，隻有一個主旋律，明白嗎？”
“明……明白。”
“既然話說開了，那就請回吧。”老鐵院長下了逐客令。
牛誌傑咬著嘴唇起身，一言不發離開了。
出門不久，焦秋生電話就打了過來：“誌傑，法院那邊怎麽說？”
牛誌傑長歎一聲：“聽老鐵院長的口氣，因為這次突發的踩踏事件，重審楊楓變得遙遙無期。”
“狗日的，老天怎麽總是幫他？”
“可不是嗎？真他娘的命好。”
“算了，來日方長，誌傑，要是沒事就到哥哥這兒來，給你準備了好東西。”
牛誌傑當然知道“好東西”是啥，可還是婉拒了：“哥哥，多謝美意，今天真不行，家裏有點事。”
“那就改日。”
牛誌傑放下手機，駕駛一輛橙色福特嘉年華，一路回到別墅。
將車停入自家車庫，旁邊位置上還停著一輛蓋著銀灰色車衣的小車，牛誌傑掀開車衣，露出棱角分明的黑色車身，掉漆的後角，桑塔納的標誌……
牛誌傑下意識摸了摸缺了一塊的耳朵，接著，鬆手，車衣落下，重新覆蓋了車身。
提著箱子走出車庫，降下電動卷閘門，利用密碼和指紋識別進門，顧不上換鞋，提著一塑料袋衣服直奔地下室。
健身房角落裏，坐著一個手腳被綁嘴巴被封瑟瑟發抖的女孩。
牛誌傑細心的關好門窗，這才上前解開繩索，將一袋子衣服撂在旁邊地上。
“老實點，把這套衣服換上。”
袋子口張開了，赫然是一套粉色護士裝。
……
楊楓車速保持一百二十碼，一路飛奔，根據指示牌，距離蜀寧出口還有兩公裏，這時，手機響起。
副駕駛昏昏欲睡的朱榮榮代為接起電話：“哪位？”
“你不是楊楓？”
“哦，你是郝靚警官。”
“豬頭啊。”
“豬頭是誰都能叫的？唉，還是算了，說吧，什麽事，楓哥正在開車，我代為轉告。”
郝靚說：“那你告訴他，就在昨晚，縣醫院又有一名護士失蹤了。”
“什麽？”楊楓一把搶過手機，“你說清楚點。”
“這名護士姓黃，眉清目秀，十九歲，圓臉蛋有點嬰兒肥，根據家裏人說，昨夜也在人民路逛街，後來就失聯，家人本以為非死即傷，而如今傷亡人數早已清點完畢，就是少了這麽一號人。”
楊楓一陣沉默。
郝靚道：“楊楓，會不會像你說的那樣，真有變態專門對小護士下手？會不會跟害死盧曉芸的是同一個人？”
“你們局裏怎麽分析？”
“時間還不到二十四小時，不過這次已經立案，但是，目前還是發動家屬親戚朋友來找，等二十四小時一到，警方才會介入。”
“迂腐！”
“楊楓，我跟高局、林隊商量過，姑且認為是一個凶犯所謂，朝著這個方向全力偵破。”
“好。”
“你不會置身事外吧！”郝靚突然道。
“我有那個義務？”楊楓反問。
“呃……你在幹什麽？”
“我去趟蜀寧，辦點私事，你們先查吧，等我回來，再配合你們。”
“我就知道，開車慢點哦。”
楊楓掛斷電話，交給一旁的朱榮榮，郝靚不經意的關心沒能掀起他心湖一絲波瀾。楊楓沉聲道：“又一起護士失蹤案，我幾乎百分之百肯定是同一個人所為，這個變態，害死了盧曉芸，又來禍害其他人，我一定要把它揪出來。”
說到最後，楊楓咬牙切齒。
朱榮榮提出質疑：“大哥，會不會跟梁小文似的，咱們當時也跟現在一樣的想法，結果根本不是那回事兒。”
楊楓皺眉搖頭：“你這麽一說，我好像有些武斷了，不過，梁小文那次，我的感覺很清晰，就知道她沒有性命之憂。”
“那這次大哥有沒有感覺？”朱榮榮迫不及待道。
楊楓哭笑不得：“這一次我都不知道失蹤的護士是誰，我怎麽感覺？”
“這麽說，你對熟人才有感覺。”
“應該是這樣。”
後排李虎道：“楓哥你別太著急，天不藏奸，壞事做盡，總有東窗事發的一天，等到罪犯落網，一切會真相大白。”
“好一個天不藏奸。”楊楓點點頭：“咱們先顧眼下，事情一件一件解決。”
下午三點半，楊楓、朱榮榮、李虎同邱大發三人匯合，大家在一家茶社商量細節。
邱大發、苗德龍、梅若華每人帶一個很精神的跟班。
包間裏，六人坐下後，服務員送上茶水，就退下了。
楊楓看著邱大發道：“發哥，華彪家人什麽態度？”
邱大發搖頭：“華彪父母妻兒對華彪恨之入骨，根本不管他的死活，也根本不會配合咱們的行動。”
梅若華激動地說：“我當時就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拿華彪家人同華彪交換，可是發哥死活不同意，說要是這麽做了，就跟華彪沒有區別。”
苗德龍憂心忡忡：“沒有華彪家人的配合，咱們成功營救的難度更大了。”
邱大發身後的年輕人突然走上前來，激動地喊道：“三位大哥，不用那麽麻煩，人是我弄丟的，大不了我去堵槍眼，也要把人救回來！”
“小虎！”邱大發一聲嗬斥。
楊楓看著被被喚作小虎的激動的年輕人：“他是……”
邱大發搖搖頭：“小虎是我小兄弟，小蝶的上學放學一直由他接送，那天他剛到幼兒園門口，華彪已經坐在苗德龍老婆車上，用槍指著她，於是，一車四人從容而去。”
“大哥，我後悔呀，我當時就是死，也應該把車攔住。”
“你就是死，也攔不住車，別說了，給我退下。”邱大發嗬斥道。
小虎死死咬著唇，雙目水光閃爍，一雙拳頭握得格格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