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想開了
楊楓沉痛地說道：““子欲養而親不待！老爸，又當爸又當媽，把我和小雪拉扯大，這些年是多麽的不容易，眼看著生活好了，他卻離開了。”
“楊戰天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你要報答他，是因為你內心的要求，你所受教育的缺陷，你覺得這樣是對的，是應該的，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想要做的這些是他真正想要的嗎？”
“我……不知道。”
“小楓。”德古拉語重心長道：“根據我的了解，楊戰天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他很冷靜，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由他去吧。”
楊楓慢慢落下手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洪天嬌主動承擔起了準備早點的任務，不過，她隻會買。
小院的氣氛比較壓抑，三人默默埋頭吃飯，基本沒有交流。
如此過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裏，楊楓基本不跟什麽人交流，忽略了郝麗老師異樣的目光，也阻止了王冰倩關切的問候，陳琳那兒沒去，縣醫院也沒去。
實際上，大多數時間裏，楊楓的手機都處於關閉狀態。
周日的晚上，三人吃完飯，楊楓打破沉默，道：“小雪，一會兒來我房間。”
秦雪掀起水眸，微微點頭。
洪天嬌眼中的異樣一閃而逝。
楊戰天留書而別，楊楓意誌消沉鬱鬱寡歡，洪天嬌將這一切一早就匯報給了洪天，洪天也是一籌莫展，提議讓洪天嬌開導楊楓，用身體力行的方式。
洪天嬌絕不敢違逆戴迪，戴迪掌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她對楊楓也不排斥，可是，作為一個女孩子，她也幻想過愛情。
輕易得到的，絕不會珍惜，洪天嬌根據書上得來的經驗，確定了底線，至少不能主動獻身。
聽到楊楓要跟秦雪單獨談話，洪天嬌準備去聽聽牆角。
兩個女孩子一起收拾了碗筷，秦雪才敲響楊楓的門。
“哥，是我。”
“進來吧。”
秦雪推門進來，隨手將門輕掩。
楊楓從書桌後站起，看著秦雪紅腫的雙眼，搖搖頭，張開懷抱。
“哥……”千言萬語隻有這一個纏綿悱惻的字，秦雪撲入楊楓的懷裏。
楊楓輕輕攬著秦雪，道：“小雪，還記得十年前嗎？”
秦雪仰頭看著楊楓迷離的目光，微微點頭：“十年前，若不是哥哥收留，小雪多半要凍死在那年的第一場雪裏。這些年，爸爸和哥哥從沒將我當成外人，我也暗暗發誓要一輩子伺候爸爸，可是……”
楊楓微微搖頭：“小雪，哥哥提起這些，不是讓你感恩，我隻是想告訴你，再苦再難，日子還是要過下去，不是嗎？”
“哥，你想說什麽？”
“爸爸走了，因為他要走屬於自己的路，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選擇需要勇氣，既然爸爸走了，既然日子還要過下去，開心一天，不開心還是一天，人生百年，譬如朝露，何不開開心心過完每一天？”
“哥，你真能釋懷，你真能忘掉爸爸？”
“不會，永遠不會。”楊楓搖頭，指著心口：“他一直、永遠都會在這裏。”
“嗯，哥，我聽你的。”
楊楓點點頭：“爸爸讓我發誓，其實哪裏需要發誓，哥哥一定會想過去那樣，把你當成親妹妹看待，照顧你一生一世。”
秦雪神情一下子變得有些落寞。
“好啦，開心一點。”楊楓用指肚抹了把秦雪的眼角：“這一個星期是不是一直自怨自艾，每到夜深人靜午夜夢回，總是以淚洗麵？你瞧瞧，會說話的大眼睛腫成什麽了，一中多少男生都要心碎了啊。”
“討厭！”秦雪皺了皺小鼻子，嗔道。
楊楓返身從旅行包裏拿出一套化妝品遞過去：“小雪，送你的。”
秦雪接過來道：“謝謝哥。”
楊楓道：“好了，早點休息吧，從明天開始，咱們小院要繼續充滿歡聲笑語。”
“嗯。”秦雪揮舞了一下小拳頭。
秦雪走出房間，洪天嬌馬上藏到了一邊的黑暗角落裏，直到秦雪回到房裏，她才露出身形，突然感覺身邊有東西，猛一回頭，本能的張嘴，聲音卻被一隻手按了回去。
楊楓房中。
洪天嬌心髒砰砰直跳，還是忍不住抱怨：“楊大哥，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楊楓微微一笑：“你鬼鬼祟祟，幹什麽？”
“我……我也沒什麽啦！”洪天嬌略顯忸怩。
“你是不是以為我會跟小雪發生點什麽？”楊楓盯著洪天嬌杏核般的眼睛，一步步走近。
“不是，沒有。”洪天嬌搖頭。
楊楓已經來到洪天嬌麵前，伸出手掌，攬住她後腦，如絲如緞的發絲令人心動。
楊楓目光炙熱道：“其實要發生點什麽，也首先是跟你。”
洪天嬌呼吸一窒，一動不敢稍動。
楊楓腦袋滿滿湊近，洪天嬌瞪大眼睛，在臉上感受到楊楓的鼻息時猛地閉住，仿佛麵對毒蛇猛獸時認命一般。
“女人想通了，男人想開了，於是……你懂嗎？”
洪天嬌閉著眼睛，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不懂。”
“嗬嗬，告訴你戴迪，我沒事了，謝謝他的關心。”
又是這樣，洪天嬌都要抓狂了，每一次都要咬著耳朵逗自己。洪天嬌慢慢睜開眼睛，隻見楊背負雙手，凝立在窗口，手裏握著一冊線裝本古書。
洪天嬌知道，在往後的下半生裏，這一幕長身玉立手執書卷的背影，將永遠揮之不去。
楊楓是在裝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總是喜歡都洪天嬌，還喜歡在她跟前裝逼。
洪天嬌走後，楊楓給朱榮榮打去一個電話：“豬頭，給我辦件事兒。”
“什麽事都靠後，先給你接風洗塵。”
“再說吧，你也知道我家的事兒，暫時沒心情。”
“倒也是哦，楊伯伯多好的一個人，說走就走了，唉……對了，讓我幹啥，大哥你直說。”
楊楓道：“熊哥、德叔、華叔的錢都交給我搭理，我準備殺入股市，所以，我需要一台筆記本電腦。”
“哦，碎碎的事兒，包在我身上。蘋果八核，十四英寸，全屏觸控。”
“大概多少錢？”
“跟我談錢，俗。”
“也好，從我的錢裏扣吧。”
“大哥，你再提錢，我就跟你急。”
“好好，不提了，那盡快啊。”
“必須的，明天就能拿到貨。”
楊楓點點頭：“豬頭，陳二狗、楊偉還在禦指天驕麽？最近有沒有什麽動靜？”
“在的，我的人一直盯著呢。倒是挺消停。”
“那麽名將現在誰在負責，還有真愛KTV。”
朱榮榮道：“名將我讓任凱暫時管著，得讓這些小兔崽子有點事幹，不過，經過一些事，任凱似乎成熟了不少，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倒是把名將打理的井井有條，完全可以勝任。至於真愛，牛東強還在。”
“嗯，用信得過的人，這是對的。”楊楓想了想，道：“豬頭，我有個不大成熟的想法，你幫著參謀參謀。”
“你講。”
“我想在名將開一間辦公室。”
“幹什麽用的？”
楊楓道：“處理一下組織內部事務，另外，維持黑暗的公正。”
“黑暗的公正？不明白。”
“你看過《教父》電影嗎？”楊楓問道。
朱榮榮道：“當然，不過教父做的，不是維護公正，實際上，他心中沒有公正，也沒有是非，隻有他自己人的利益。”
“我不一樣。”楊楓搖搖頭：“你跟任凱講一下，給我安排一間辦公室，每周辦公半天，接見一人。”
“大哥，你想成為俠義的教父？”
“希望你不要反對我。”
“怎麽會？我會鼎力支持你。”
……
經過一番推心置腹，一夜之後，楊家小院的氣氛不再那麽壓抑，當然，要想聽到歡聲笑語，隻怕還得過上一陣子，不過，楊楓和秦雪總算都能心平氣和地去上學，洪天嬌也能輕輕鬆鬆地去混日子了。
課上，楊楓做到了全身心的投入，好幾次，校長蔣英傑有意從教室外麵路過，看到楊楓的狀態，都不住點頭，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狀態回來了，耀眼的新星便不會隕落。
課間操，楊楓也沒放過，拿著一隻黑色袋子走進了化學教研組，見隻有郝麗一個人在，楊楓隨手關上了門。
郝麗大驚失色：“楊楓，光天化日，你幹什麽？趕緊把門打開。”
楊楓嬉皮笑臉：“老師，這麽說，黑天半夜就可以……”
郝麗俏臉一紅：“趕緊把門打開！”
“就不。”
郝麗氣呼呼走到門口，一隻手搭在門把手上，楊楓突然從背後擁住她。
郝麗美眸圓睜，嬌軀一震，紋絲不動，半晌才輕聲道：“楊楓，你色……膽大包天……”
話沒說完，眼前出現了一袋子包裝精美的化妝品，打眼一看就不是大路貨。
郝麗的眼眸微微眯了一點，飛快轉身，踮起腳尖在楊楓臉上一啄，然後罵了一句“滾”，將楊楓推出門口。
看看左近無人，楊楓問道：“你的同居閨蜜回來了麽？”
郝麗心直口快：“沒有。”話一出口，便覺不妥，追問道：“幹什麽？”
“得空去給你熬湯，拜拜。”
想起上次熬湯，自己為人師表，居然向一位學生投懷送抱，想想都有些臉熱。她飛快走回辦公桌，將化妝品倒入抽屜，研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