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含沙射影
鳳姐笑著膩進焦秋生懷裏：“人家胸大嘛！心肺都被擠沒了。不過，老板你說誰在盯著咱們？”
“誰有能量調動這麽多年輕人，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麽？”
“你說楓哥？”
“楓哥？”焦秋生嗤之以鼻：“什麽楓哥，一個小屁孩而已。”
“老板，”鳳姐伸出依舊白皙細嫩的手掌，摩挲著焦秋生的胸膛，嗲聲嗲氣：“那咱們如何應對？”
“應對？”焦秋生冷冷一笑：“目前形勢並不明朗，那就敵不動我不動，做到以不變以應萬變。”
“老板高明！”
“馬屁精！”焦秋生雙手攀上一對高翹，“哪有你這裏高啊？”
“人家再高，也要被老板登到頂峰，踩在腳下。”
“那我就登登看。”
“老——板——”鳳姐的聲音完全變了腔調。
……
禮拜天。
張猛興衝衝找到楊楓。
這廝西裝革履，打著領帶，個性的飛火流星頭飾變成了中規中矩的毛寸，臉上戾氣全無，換做一團和氣。
“張猛，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講，還要你親自跑一趟？”
張猛搖搖頭：“事關重大，害怕電話裏說不清楚。”
楊楓笑了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張猛，現在這個形象不錯。”
“多虧了楓哥當頭棒喝。”
楊楓瞪著張猛，伸出手指點了點：“說來聽聽。”
“楓哥，有兩個事。”
“有話直說，別磨磨嘰嘰的。”
“噯，這第一，為了為了公司的發展，我想一步到位，去市裏辦理工商執照。”
“好啊！這個想法好，不能隻看著眼皮子底下，還要著眼未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心有多大，你的世界就有多大。”
張猛笑了笑：“這第二嘛！就是請您給咱公司賜個名兒。”
楊楓一擺手：“什麽賜不賜的，大家都是兄弟，以後說話不要這麽生分。”
“那……”
“哦，你說名字啊。”楊楓不假思索：“‘楓雪’打頭。”
“楓雪？”張猛眼睛一亮。
楊楓沒有隱瞞：“楓是我楊楓，雪是我妹妹秦雪。”
“原來如此，那麽就叫做龍陽市楓雪建築材料有限公司。”
楊楓雙掌一擊：“就這麽定了。”
張猛喜形於色：“楓哥，你是董事長，也是公司法人代表。”
“董事長，這麽說，我還得注資？”
“這個可以不用。”
楊楓笑了笑：“你先去辦吧，隻要有前景，注資也不是不可以。”
張猛點點頭，隨口道：“二狗他妹妹還沒消息麽？”
楊楓眉頭緊皺長歎一聲：“是啊。”
周一上午，楊楓接到郝靚的電話。
郝靚說：“早上接到省城新城分局的電話，在護城河發現一具男屍，根據身份證明，就是咱們苦苦尋找的人販子侯二，至於死因，初步判斷是溺亡。”
“溺亡？可笑，你信嗎？”
“楊楓，如果是他殺，你有沒有想過，這意味著什麽？”
楊楓心中一驚：“意味著焦秋生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意圖，他已經開始一步步消滅罪證。”
“是啊，所以，我寧願相信侯二是溺亡的。”
“不行，我要見見你們高局長。”
“你見他又能說些什麽？”
“這麽多的證據都指向焦秋生，難道他什麽都不做？”
“楊楓，你正義感很強，可是，你還是太年輕，你有時候很天真。”
“我天真？”
“焦秋生今晚會宴請高局長，就在春陽大酒店的漁家傲包間，你不妨過去湊湊熱鬧。”
楊楓慢慢放下手機，久久無語。
……
晚上七點，華燈初上。
春陽大酒店生意火爆，不但包間坐滿了，大廳都加了桌子。
楊楓信步走到電梯口，迎麵就碰到了酒店周經理。
“楓哥，您怎麽來了？”周經理相當熱情，“哦，一定是跟高局長一起吃飯的吧，這樣，我領你過去。”
“呃……”楊楓神情一僵，他本來想製造一個偶遇的場景，這麽一來，似乎要改變一下策略。
楊楓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周經理，謝謝啊，本來我是來吃飯的，但是，既然高局長在這，不過去打個招呼也說不過去，那麽，就請你帶路吧。”
“哦？”周經理麵色不大自然，恨不得在自個兒臭嘴上抽幾個巴掌，輕輕搖頭：“請跟我來。”
二人出了電梯，來到一處幽靜的角落，包間門上木牌上寫著漁家傲三個字。
遠遠地，就聽見高明爽朗的笑聲：“老焦，何必這麽客氣？”
楊楓衝周經理使了使眼色，周經理苦著臉輕輕敲門，裏麵傳出一個不快的聲音：“誰？”
“李所長，我是小周。”周經理居然能夠聽出李夏生的聲音，楊楓佩服不已。
“進來吧。”
“噯。”
周經理推開門，二人先後走進去。
一張六人台，高明麵朝門口，焦秋生、李夏生分列左右作陪。
楊楓跟在周經理身後，包間裏誰也沒正眼瞧過來，直到高明發現一聲驚呼：“小楓，你怎麽來了？”
焦秋生、李夏生同時扭頭看來，臉上的厭惡一閃而逝。
楊楓淡淡一笑，指著周經理道：“高局長，焦總，李……李代所長，實在是打擾了，還請勿怪，我本來是過來吃飯的，奈何沒有包間，正巧碰到周經理，周經理說高局長在這裏用餐，我就想著過來打個招呼。”
“原來如此。”高明笑著喧賓奪主，招呼楊楓：“既然沒吃飯，那就坐下一起，大家都不是外人，老焦也一向好客，周經理，添一副碗筷。”
“是。”周經理麻利的拿了成套餐具過來。
楊楓接過餐具，說了聲“麻煩周經理了”，就施施然坐在高明對麵。
本來，焦秋生、李夏生緊緊圍繞在高明周圍，楊楓往對麵一座，好似兩個陣營一般，場麵顯得有些怪異。
“周經理，給小楓倒酒。”
“噯……”周經理倒滿之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焦秋生陰陽怪氣道：“周經理啊，我們哥倆在這兒請高局長，小楓是自己人，你不要把不相幹的人都給我領進來。”
周經理抹了一把額頭一疊聲說是。
“去吧去吧。”焦秋生擺擺手，周經理垂頭喪氣走了出去。
楊楓端起一兩的酒杯道：“我不請自來，兩位主人給我留了一點顏麵，沒有把我轟出去，我非常感激，不過，這杯酒，還是要先敬高局長。”
焦秋生、李夏生異口同聲：“應該的應該的。”
高明笑道：“小楓，你為什麽敬我啊？”
楊楓微微一笑：“高局長，您別忘了，我還有一個身份，你的下屬，下屬給領導敬酒，當然是巴結嘍。”
“哈哈……”高明大笑，指著楊楓：“你小子真逗，你不提這茬，我都忘了，你堂堂楓哥居然巴結我，我太榮幸了，得喝。”
焦秋生同李夏生眼神交匯，多年的兄弟，默契不是蓋的，馬上就心領神會。
焦秋生道：“哎，這不但是下屬敬領導，還是晚輩敬長輩，所以，一杯遠遠不夠，完全顯不出誠意。”
李夏生附和道：“三杯起步。”
高明哭笑不得：“你們兩個想要我老命麽？”
焦秋生道：“高局長，你端端杯子也就是一個意思。”
李夏生道：“就是的，要不這樣，我鬥膽提議，高局長一杯對小楓三杯。”
“這……”看到二人一唱一和的樣子，高明有些為難。
焦秋生看著楊楓，冷笑道：“小楓，你不會拒絕吧。”
楊楓聳聳肩：“我是晚輩，不發表什麽意見，就怕高局長過意不去。”
高明道：“是啊，這樣未免有些以大欺小之嫌，可是我又喝不了。”
李夏生道：“小楓，高局長態度很明確，你表個態，這酒要敬酒麻利點。”
看到這對異姓兄弟拚命慫恿，楊楓淡淡一笑，想灌倒我，這是逼我開掛呢！
於是楊楓直接在麵前將三隻酒杯一字排開，提起劍南春倒酒，三杯酒幾乎同時斟滿。
楊楓端起一杯，一仰脖子幹了，端起第二杯，同樣幹了，這才端起第三個，看著高明道：“高局長，蒙您不棄，小楓敬你。”
“豪爽，厲害，年輕真好。”高明酒杯在轉盤上敲了敲，一口幹了。
楊楓給高明續上，有麻利地將自己麵前三杯滿上，端起一杯衝高明笑笑：“高局長，咱們三六九往上走。”
“哎，慢慢來，吃點東西墊墊。”
“謝謝高局關心。”
楊楓這邊剛坐下，還沒摸到筷子，李夏生就收到了焦秋生的眼神，就端著酒道：“小楓，我癡長幾歲，充一回老大哥，老大哥敬你一杯，後生可畏啊。”
“不敢當。”看到李夏生坐著，楊楓也沒起來的打算，他搖搖頭：“後生可畏？這話不對，我有不搶老哥飯碗，你怕什麽？”
“倒也是哦！看來我是杞人憂天了。這人哪！年紀一大，就患得患失。”
“李代所長你人緣好，不用怕，飯碗都被敲掉了，完全不受影響嘛！”
楊楓此言一出，李夏生臉色冷了下來，連高明的神情都不大自然了。
李夏生道：“小楓，你這話什麽意思？”
麵對李夏生的咄咄逼人，楊楓視而不見，笑著說道：“如果我記得不錯，因為踩踏事件，你李所長被雙開了吧，可這才幾天，你都官複原職了。”
李夏生拍案而起：“我官複原職，你眼紅是嗎？”
“老李，你喝多了，發什麽就瘋，給我坐下！”高明以不可置疑的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