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因噎廢食
“找死啊。”楊楓哈哈大笑。
“真惡心！掛了掛了，現在我不但睡不著，還犯惡心。”
“犯惡心啊，有沒有可能是有了？”
“有你個大頭鬼啊，掛了。”
這邊郝靚剛剛掛斷，郝麗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楊楓接通了笑道：“你們姐妹倆約好了的嗎？”
郝麗不苟言笑：“楊楓，我想吐……”
楊楓腦袋一懵，好一陣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你在家等著，我去看看。”
楊楓雷厲風行說走就走，也沒跟秦雪、洪天嬌打招呼，就開車走了。
大切諾基的引擎聲驚動了秦雪，她在被窩裏點開了手機追蹤軟件。
一路上，楊楓心裏還是蠻忐忑的，郝麗不會真的有了吧，如果珠胎暗結，生還是不生？如果生，是不是要奉子成婚？
總的來講，楊楓覺得自己是個蠻喜歡小孩的人，比如，他就很喜歡小石頭。
不過，喜歡小孩跟接受自己有小孩，這完全是兩碼事。
自己剛剛二十歲，諸事未定……
不知不覺，就駛進了二毛小區，楊楓停下車，步行約莫五十米，看到郝麗的房中拉著窗簾亮著燈，窗簾上，是郝麗孤單的剪影。
楊楓抿了抿嘴巴，拾階而上，很快，敲響房門。
門開了，楊楓看到一雙熟透桃子般紅腫的眼睛。
楊楓心頭一酸，扶著郝麗肩頭，卻被麵無表情的郝麗撥開了。
楊楓怔然片刻，隨手關上門，在郝麗的對麵坐下，目光從她的眼睛看起，接著是膚色，接著是小腹。
這個過程中，郝麗一直蹙著眉頭。
楊楓拉過她左手，三根指頭搭在脈上，閉上眼睛，隻覺脈來滑數有力，應指突跳如豆，但搏動的部位較滑脈短小。
過了半晌，楊楓麵無表情睜開雙眼。
看到楊楓木然的神情，郝麗一顆心沉入湖底，嘴巴一撇，又開始掉淚。
郝麗從楊楓手中抽出手來，用手背擦了一把淚水：“你說，怎麽辦吧？”
楊楓起身，從背後擁住郝麗，灼熱地鼻息噴在她的耳畔：“事已至此，不如咱們……”
郝麗一把打開楊楓不規矩的手，紅著眼睛瞪著他：“喂，你還是不是人！”
楊楓攤著手：“不是，我想說的是，這個階段不需要安全措施。”
“你……你什麽時候考慮過安全措施！”
楊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亡羊補牢，先有亡羊，才想到補牢啊。”
“先把這事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麽辦？”
“你說，我無有不從。”
“楊楓，說得真是好聽，其實是虛偽，到了這個地步，明明不想負責任，還說得這麽好聽。”
“誰說的，我不是那樣的人。”
“算了，咱們開始的稀裏糊塗，因為這件事結束也好，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陪我去醫院。”
說這些話的時候，郝麗一直珠淚盈眶，盯著的也是一無所有的牆壁。
楊楓上前，用雙手托起郝麗的臉頰，郝麗用手去推，沒能推開，她氣呼呼道：“你又想幹什麽？”
“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看什麽？”
“噗嗤——”楊楓突然笑出聲來。
郝麗不住搖頭：“楊楓，這個時候你居然笑得出來？”
楊楓點點頭：“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我想咱們的孩子，應該會很優秀。”
“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憑什麽說自己有了呢？”
“一整天惡心反胃，吃什麽都吐，那個也晚了整整三天，這難道還不是？”
楊楓微微搖頭：“如果我告訴你不是，你會開心麽？”
“不是？我不是中標了？”
楊楓輕歎一聲：“很遺憾地告訴你，你本次沒有中獎。”
“怎麽可能？”
“確實如此。根據我的檢查，不是喜脈，如果不信，我可以陪你去買測紙。”
“那我……”
“隻是普通的胃腸型感冒。”
“我……”郝麗遲疑片刻，臉色稍緩，語氣也不再那般硬邦邦的：“要不你幫我去買，我這個樣子……”說到這裏，她指了指自己紅腫的眼睛。
“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你等我啊。”
楊楓說著，“噔噔”就下樓去了。
郝麗走進房裏，對著穿衣鏡，撫著發燙的俏臉，深深吸了口氣，陰霾過去，仿佛一切又變得美好起來。
不到半個小時，楊楓將東西買了回來。
郝麗就要接過去，楊楓搖搖頭：“會用嗎？”
“不會，不過難道你會？”
“我當然不會，但是，難道不能看說明？”楊楓煞有介事的打開說明書：“嗯，這個上麵說，用晨尿檢測是最準的，所以我買了兩根，你現在用一根，明天早上再用一根。”
“我知道了。”郝麗奪過測試棒走進洗手間。
楊楓則是走進廚房，熱水壺裏居然空空如也，他燒上一壺水。
郝麗在廁所裏呆了五分鍾，這才出來，臉上也有了表情。
“怎麽樣？現在放心了吧！”
“我看放心的人是你吧！”郝麗反詰道，隨後搖搖頭：“明天早上測完之後，才有定論。”
楊楓攤攤手：“的確，現在要是有了，咱們都會措手不及，所以呢，咱們以後也得考慮安全措施了。”
郝麗瞪大眼睛，看著楊楓紅口白牙，搖頭道：“楊楓，你到底是什麽人？現在居然跟我談這個？”
“咱們都是成年人啊，食色性也，這個無可非議。再說了，食髓知味，咱們每一次都很愉快，都很和諧……”
“你閉嘴！”郝麗打斷楊楓：“這次都被嚇死了，我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以後，你休想碰我。”
“郝麗，虧你還是個老師，怎麽可以因噎廢食呢？我都說了，以後咱們采取安全措施，確保萬無一失……”
郝麗抬手打斷楊楓：“我很累，你可以走了。”
楊楓笑問：“這算分手麽？”
“你自己體會吧。”
“要不來個吻別。”
“下輩子。”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楊楓嬉皮笑臉，掏出一盒藿香正氣滴丸，“這會兒還想吐嗎？”
郝麗看了眼藥盒子，微微點頭：“有一點。”
楊楓走進廚房，端來一杯水，撕開一袋藥遞過去，道：“來，把這個吃了，很管用的。”
郝麗接過藥，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蹙眉道：“味道好重。”
“是廣藿香的味道，不苦的，我保證。”楊楓將水杯遞過去之前，自己嚐了一口，道：“不燙。”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郝麗心頭一熱，接著硬著頭皮將藥喝了下去，楊楓淡淡一笑：“好好睡一覺，我就不陪你了。”
郝麗俏臉微微一紅，未置可否。
楊楓放下杯子，轉身離去，郝麗情不自禁來到門後。
楊楓突然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眉開眼笑：“其實，今天肯定是安全期。”
郝麗呼吸一窒，繼而怒氣衝衝將他推出門去，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
第二天早上，楊楓沒有接到郝麗的電話，沒有電話，說明就是沒有意外。
上課的時候，郝麗的目光也沒有多做那麽一絲停留。
中午，楊楓給高明去了一個電話，他問高明，焦秋生這個情況，得拘多長時間？
高明道：“這個不好說，得看受害人的態度，行政拘留十五天，這是妥妥的，如果到時候受害人還要訴諸法律，焦秋生怕是逃不了刑法的製裁。”
楊楓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高局。”
“小楓，我知道你跟焦秋生不對付，他被拘了，你很高興吧。”
“你怎麽知道，我高興死了。”
“算了，他那是沒事找事，不值得同情。”
接下來日子波瀾不興的過著，眨眼就是一個禮拜，高三年級又迎來一場月考。
這一次，楊楓發揮平穩，取得了735的總分。
如此逆天的成績，也不能在他的心湖掀起什麽波瀾。
又是周末，楊楓電詢高小寶，最近有沒有什麽發現，高小寶的回答令他很失望。
吃過午飯，楊楓約高小寶去焦秋生的分店看看。
陽光明媚的午後，新綠的柳條都透著幾分慵懶。一輛黑色的大切諾基停在河堤路一處丁字路口。
高小寶指著前麵的建築道：“那是一棟四層樓，被焦秋生盤了下來，焦秋生雖然被拘留了，然而裝修還是搞得如火如荼，說明他對自己的前景相當樂觀。”
楊楓點點頭：“走，過去看看。”
二人走到樓下，看到七八個裝修工蹲在門口抽煙聊天，楊楓眼珠子轉了轉，從兜裏摸出一包軟中華，拆開了，湊過去散煙。
民工一個個遲疑著，還是接過了軟中華煙。
一個工頭模樣的道：“小哥，有什麽事兒嗎？”
楊楓微笑道：“師傅們是給焦總幹活的吧。”
“沒錯啊，怎麽了？”
楊楓道：“是這樣的，家裏有點錢，我也想從事這個行業，就是一點經驗也沒有，不知道裝修上有沒有什麽講究？”
“原來如此。”工頭恍然大悟，深深地吸了一顆煙，鼻孔噴出兩道煙柱，才道：“這個都是大同小異，不過焦總的品味還是有些與眾不同的，他的店裏設計的很多夾層，還有暗門……”
“什麽？”楊楓臉色一變，旋即恢複如常，笑問：“為什麽？”
“起初我們也不大明白，不過，焦總倒是很坦白，他說啊，幹這一行怎麽說也是走在法律邊緣，萬一上頭突擊檢查，也讓客人小妹有個藏身之所。”
楊楓點點頭：“焦總深謀遠慮啊，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