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暴殄天物
高小寶沒上過什麽學，也沒接觸到過多新鮮時尚的玩意兒，馬上悄悄在手機上拚了一下“lv”，不由恍然大悟，原來是驢包。
大哥說過，世事洞明皆學問，高小寶一向奉為圭臬，處處留心時時在意，的確學到不少東西。
隻是高小寶並不知道，這隻是他大哥楊楓拾曹翁的牙慧。
一晃神間，魏步曼居然擠出了眼淚，原來掏出麵巾紙，是為了等待眼淚來的。
不過，魏步曼的話，的確是猛料。
“我丈夫婚前身體受過傷，勃不起來，但是父命難為，我們照樣登記結婚，我還稱得上大家閨秀，從小就接受過專門的禮儀培訓，以及傳統的家庭教育，這些教育潛移默化的影響著我的身心，讓我在婚前循規蹈矩，守身如玉，發誓將自己最寶貴的第一次留給未來的丈夫。”
說到這裏，魏步曼苦澀一笑：“沒想到，上天跟我開了個莫大的玩笑，也可以算是莫大的諷刺，我的丈夫竟然是一個進不了女人身體的無用男人。”
魏步曼喝了一口綠茶，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事已至此，我隻有認命。但是，沒有孩子的家庭是不完整的，於是，我提議咱們去做試管吧，他同意了。誰能想到，我珍藏了二十幾年的處子之身，居然不是留給一個男人，而是一個男醫生的冰冷的手術器械。”
“暴殄天物！”高小寶低吼著脫口而出。
魏步曼眼中寒光一閃，高小寶咽了口唾沫，馬上賠笑：“別……別多想，我隻是有感而發。”
“有煙嗎？”
“有。”高小寶馬上拿出專門招待女客戶的白嬌子，細細長長的，帶一股香精味兒。
魏步曼抽出一個咬在唇上，就著高小寶的火機點燃，深深吸了一口，仰頭吐出一個又一個煙圈，晶瑩的淚滴無聲地滑過淺淺魚尾紋，濕了鬢發。
因為先入為主的關係，高小寶並不同情魏步曼，此時此刻，他在猜測魏步曼的煙齡，一口煙吐出五個渾圓的煙圈，這道行，說不定可以角逐一個吉尼斯紀錄什麽的。
“他的種子沒壞，活性還可以，我懷孕了。”魏步曼淡淡一笑，“那個時候，我也有過片刻的喜悅，可是很快，我認清了枕邊人的真正麵目。人家是身殘誌堅，他是身殘心理變態。於是我們分居，直到我生下一個男孩。”
魏步曼沉默良久，從包裏摸出一隻鍍金打火機，再次點燃一支嬌子，一口氣抽了半支，半晌，從鼻孔噴出兩道煙柱，她搖搖頭看著高小寶：“你說，我對不對得起我的父親，我的家庭，我的婚姻？”
“當然，你付出太多了，你太苦了，我都為你感到不值和惋惜。”高小寶激動地說著，這是他重複了無數遍的台詞，對所有女顧客通用。
“我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我也有需要，這樣的我是不是可以為自己活一次了呢！”
“當然，太應該了。”
“可是，你猜我最近發現了什麽？”
“什麽？”
“他居然背著我搞小保姆。”
“他？你丈夫？”高小寶瞪著眼睛：“他功能恢複了？”
“怎麽可能？”
“那……”高小寶一副不解的樣子。
魏步曼妖妖一笑：“你看過清宮劇沒有？”
“我不太看電視的。”
“那你知道對食不？”
“對食？請恕在下孤陋寡聞。”
“嗬嗬……那是後宮裏太監跟宮女發明的玩意兒。”
“哦——漲姿勢，活久見。”
聽了這樣的調侃，魏步曼嗔了他一眼，高小寶差點沒接住，心說電壓不低。
“小寶，現在你知道我要委托你幹什麽了吧！”
“基本明白。”
魏步曼從驢包裏拿出一頁紙：“這是男人的資料，上麵有他的照片和住址，你隻要拍到他跟保姆一起的那種照片，我就給錢。”
說著，又遞過一張香噴噴的名片：“有消息，給我來電話。”
看到魏步曼準備離開，高小寶道：“雖然您漂亮得教我神魂顛倒，而且，你的故事也讓我同情傷感，但是，行有行規，美女，是不是提前支付一點定金。”
“哦？小弟弟，倒是我疏忽了，這是應該的。”說罷，從皮包裏掏出一捆嶄新的紅票子：“這是一萬，算是定金，還有這隻zippo打火機，算是見麵禮。”
高小寶一隻手蓋著鈔票和打火機：“這怎麽好意思，我送送您。”
……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楊楓總覺得今天的郝麗相當瘋狂。
兩個小時後。
客廳八仙桌旁，楊楓正襟危坐，手裏拿著一冊化學書，煞有介事地翻看著。
從這個角度，恰好能夠看到廚房方向，郝麗拾掇著飯菜，背影婀娜多姿，不時掃射過來的眸光，也包含著綿綿情意。
兩個小時裏，郝麗整出了四葷四素八個菜，外加一個湯。
楊楓徹徹底底做了一回飯來伸手的大爺。
最後，郝麗解了圍裙，從櫥櫃裏拎來一瓶長城幹紅兩個高腳杯。
體力活當然由楊楓來做，開酒也算。
楊楓用開瓶器拔出木塞，給兩人倒了半杯。
郝麗細膩的臉龐上浮現著淡淡的紅暈，不知是紅潮未退，還是做飯熱的，總之平添了幾分嬌豔。
仿佛沒有看到楊楓火熱的目光，郝麗端起紅酒道：“小楓，預祝你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績。”
兩隻杯子咣當一碰，郝麗一口喝了，楊楓當然不能示弱，他幹了之後笑道：“我取得好成績，你的功勞頂大。”
郝麗搖搖頭：“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成績好，當然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那也得有一個我願意跟著進門的師傅才行啊。”
不顧楊楓的含蓄挑逗，郝麗繼續道：“你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從你能夠將教材倒背如流，就能略見一斑。毫無疑問，你是我從教生涯中最傑出的學生，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所以我很慶幸，慶幸你給了我很多第一次。”
楊楓收起嬉皮笑臉，皺眉道：“郝麗，今天你怎麽……”
郝麗撩撩散亂的發絲：“喝酒，嚐嚐我的手藝。”
郝麗的手藝真是不錯，黃燜雞做的爛而不膩，宮保雞丁用的是雞腿肉，而不是口感如同木頭一般的雞脯部位，兩條紅燒小鯽魚，也讓楊楓停不下筷子。
一陣饕鬄，紅酒加美味，不知不覺，就吃多了。
楊楓打著飽嗝道：“郝麗，你還真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嗬嗬……”楊楓一陣傻笑。
郝麗眼中閃過一絲掙紮，起身收拾碗筷，楊楓幫忙，她沒有阻止。
隻是將杯盤碗碟送到廚房，郝麗洗了洗手上的油膩，拉著楊楓一隻手來到客廳，在他胸口推了一掌，楊楓就跌坐在沙發中。
郝麗側身坐在他的並著的雙腿上，拉著他一隻手：“抱著我，陪我聊聊天。”
“好啊。”美女在懷，楊楓無有不從。
郝麗低頭看著兩人互握著的手，聲音朦朧：“小楓，你有沒有想過將來？”
“多遠的將來？”
“大學畢業之後，從事什麽樣的工作，成為什麽樣的人？”
“你呢？”
“人家問你，你卻反問。”
楊楓一隻手放在郝麗的腰間，隔著一層輕薄的家居服完全可以感受到內裏的細膩溫潤，他輕輕一笑：“是不是我變成什麽樣的人，你就跟著成為什麽樣內人？”
郝麗猛然抬頭，看著楊楓戲謔的表情，微微搖頭：“不，我想趁著年輕出去走走，否則將來嫁做人婦，就要圍著丈夫孩子轉，為了柴米油鹽愁。”
楊楓啞然失笑：“你想的太遠了，圍著丈夫孩子轉，不好嗎？不過，你可以放心，我絕不會讓你為了柴米油鹽愁。”
郝麗低著頭，眼眶微紅，嘴巴囁嚅著，似有萬語千言，卻是欲說還休，突然嬌軀一顫，玉麵雲蒸霞蔚：“你怎麽……”
楊楓苦笑：“我是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你坐在他頭上，他就……”
話沒說完，郝麗濡濕溫熱的唇便咬住了他的耳朵，楊楓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蝕魂銷骨。
惱人的手機響了。
郝麗從楊楓身上起來，眼中情意潮水般退去，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向廚房。
楊楓心中不免遺憾，還是掏出手機，一看是高小寶，接通後就劈頭蓋臉道：“小寶，你還真會挑時候。”
“嘶——”高小寶倒吸一口涼氣：“大哥，這時候你可能在幹什麽呢？”
“沒幹什麽，怎麽了，有話直說有屁快放。”
“哈哈，現在可以確信，弟弟我攪和了你的好事，不過，來日方長嘛！”
“你小子，再不說，我可就真的掛啦！”
“有事，很重要還很有趣的事兒，必須當麵講，要不我去找你。”
楊楓略一思索：“得，我去偵探社找你。”
“那我等你。”
楊楓起身，看了眼正在刷盤子洗碗的郝麗，走過去從背後環住她柔韌細膩的腰肢，雙手交疊，恰好蓋住肚臍部位。
嗅著郝麗發際淡淡的馨香，楊楓道：“我走了。”
郝麗不動聲色：“好，記住一點，考試之前，我們不再見麵。”
楊楓當然認為郝麗是要求他安心備考，於是點點頭：“知道了。”
令楊楓詫異的是，他離開時，郝麗不但沒有走出廚房，甚至沒有往門口看上一眼，
這麽快，他就把自己當成自家男人一樣稀鬆平常的存在了麽？楊楓搖搖頭，心中冒出一句話——女人心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