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基因鑒定
楊楓取了兩份血樣，去醫院找到方九問。
耳朵伏在院長辦公室的門上，隱約聽到裏麵劈裏啪啦的聲音。
輕輕扭動門把手，門竟然反鎖著，楊楓看看左右無人，從錢包裏掏出兩根卷曲的鐵絲。
將鐵絲捋直，約莫五寸來長，他將兩根鐵絲捅進鎖孔。
這是神劍局學來的手藝。
十秒後，啪嗒一聲輕響，楊楓推開了門，閃身進入，並且將門掩上。
一股濃重的煙味撲麵而來，楊楓被嗆得輕輕咳了一聲，窗簾拉的死死的，光線灰暗，敲擊鍵盤聲很有節奏感。
方九問坐在電腦前，戴著老花鏡，目光似乎被吸進電腦屏幕裏，他嘴上叼著眼，耳朵裏塞著什麽東西。
老頭兒似乎進入了一種物我兩忘的境界，直到現在，依然沒有發現來了不速之客。
刺啦一聲，楊楓拉開厚重的窗簾，一縷燦爛的夕陽投射進來。
方九問驚悚地看向窗戶，雙眼通紅。
楊楓看到一雙紅腫的眼睛，也是吃了一驚。
“小楓，你怎麽來了？”方九問看清楊楓，神情轉為驚喜，他丟下煙，拿出耳塞，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
楊楓將窗子全部打開，嗆鼻的煙味迅速散去，他這才開口：“方院長，你幹什麽這麽拚？”原本諸如“上班幹私活”這樣調侃的話，他也不忍心說了。
“你哪裏覺得我在拚？”方九問笑著搖搖頭，親自給楊楓沏茶。
“你的眼睛，你抽的煙，還有密不透風光線灰暗的房間，還有你塞著耳朵，這些還不是證明？”
“你擔心我吃不消？”方九問將茶杯遞給楊楓，不答反問。
“是啊，你也不把年紀了，寫東西純粹是個愛好，身體重要啊！”
“小楓，你不懂！”
“我不懂？”
方九問走到窗前，眯著眼睛看向樓下的花花草草，沉聲道：“我說你不懂，是因為你沒有進入這一行，你不明白講故事的那種衝動，當你有一個好的構思，你會迫不及待甚至廢寢忘食，要將他們變成文字，分享給讀者。”
“因為衝動而廢寢忘食？”楊楓有些沒法接受，“據我所知，碼字是一個非常枯燥甚至是痛苦的事兒，論壇裏沒有一個寫手跟你有相同的感悟。”
“他們是為了賺錢，為了生活，我是為了純粹的愛好。”
“這……好吧，但是，為什麽要把房間搞得跟小黑屋似的，還要塞著耳朵，還要不停抽煙？”
“抽煙可以提神可以激發靈感，圍城的作者戲言他抽的煙連起來可以繞地球一圈，至於我關上窗子拉進窗簾，還塞住耳朵，那是因為，一點點光亮甚至聲音，都會打斷我的思路。”
“入行時間不長，毛病還不少。”楊楓沒有一點兒尊老愛幼的覺悟，“對了，方大作家，我的突然造訪，沒有打斷你的思路吧！”
“當然，你差點嚇死我！”方九問摸了摸胸口，“對呀，我記得辦公室反鎖了，你是怎麽進來的？”
楊楓傲然一笑：“如果我告訴你，是用兩根鐵絲捅開的，你信嗎？”
“當然不信。”方九問搖頭笑笑，突然臉色一變，“不會是真的吧。”
“就當我沒說。”楊楓從口袋裏拿出兩份血樣，“有事拜托您。”
“什麽意思？”方九問下意識的托了托老花鏡。
“看看這兩份血樣有什麽聯係？”
方九問皺眉道：“小楓，能不能把話說得更清楚些？”
“做個DNA比對。”
“想要證明什麽？”
“呃……”楊楓皺眉看了方九問一眼，沒好氣道：“做了不就知道了。”
方九問啞然失笑，“來，咱們邊走邊說。”
過道裏，方九問大步流星，楊楓在一旁並駕齊驅。
方九問說：“小楓，你可能對DNA比對存在一定誤區，認為通過其中的相似度就能得出兩個人或者兩個生物之間的關係。”
“不然呢？”
方九問笑著搖頭：“當然不是這樣了，比如親子鑒定，用的是蒙特爾遺傳定律，但是，兄弟姐妹之間，則是通過比對性染色體。”
楊楓馬上把握到了方九問話裏的意思，他問道：“您是說，首先需要知道大致是什麽關係？”
“沒錯！”
楊楓想了想，道：“同父異母的兄弟。”
方九問眼睛一亮：“難道是小楓你的親人？”
“方院長，你能否不要這麽八卦！”楊楓不高興道，哪有半分求人辦事的態度。
方九問也不生氣，隻是淡淡搖頭：“小楓，你可知道，做這類鑒定是需要本人或者監護人提交申請的？”
“那是原則，你這是為難我？”
方九問笑道：“所以我這純粹是私人幫忙，不過，你的態度可不可以友善一點。”
楊楓突然攬著方九問的肩頭，滿麵堆笑，“方院長，事成之後，我請你喝酒，然後來個大保健。”
方九問翻了翻眼睛，一臉苦笑：“喝酒必須的，其餘的就省了吧，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一老一少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進了檢驗室，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醫生馬上起身，“方院長，有什麽吩咐？”
“看看這兩份血液是不是同父異母或者同母異父的兄弟？”
“好的。”
“多長時間出結果。”
“明天這個時候吧！”
方九問點點頭：“有勞了，到時候結果直接送去我的辦公室。”
“應該的，一定。”
兩人除了檢驗室，楊楓嘟囔道：“怎麽需要那麽長時間？”
“耐心等著吧！”方九問摟著他的肩膀，“走，跟我去討論一下劇情。”
“我……”楊楓剛要這個借口開溜，手機提示收到短信。
點開一看，是金字善發來的，他問有結果了沒有。
楊楓淡淡一下，衝方九問道：“方院長，我這邊還有點事，要不這樣，等我有時間了主動找你。”
“也好。”
“對了，報告出來，第一時間通知我啊。”
“那是當然，你忙，再見。”
目送方九問離去，楊楓撥通了金字善的手機：“怎麽，你也關心結果？”
金字善道：“有點吧！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你老婆進了產房，你很像知道是男是女？”
“這是什麽比喻！”
“雖然咱們感情勝似兄弟，但是，如果醫院證明，咱們還有那一層血緣關係，那咱們可真是情比金堅了。”
“這個詞……”楊楓大搖其頭，故作深沉道：“可惜啊！”
“難道不是？”金字善聲音明顯透著失望。
楊楓哈哈大笑：“看來你很在乎我這個兄弟嗎？不逗你了，結果明天才能出來。”
“小楓，你不明白，從少到多，我都沒有兄弟姐妹，甚至沒有朋友，所以……我很珍惜你們。”
楊楓能夠想到金字善成長的環境，一個從小就被當成接班人培養的人，就像封建時代那些王儲，幾乎沒有童年的。
幾乎全天下的人都羨慕他們，他們卻羨慕最普通嘴平凡的人。
“字善，我明白，無論如何，我們都是兄弟。”
剛剛掛了電話，楊楓正朝外走，接到趙敏的電話。
“楊楓，你在哪裏？”趙敏開門見山道。
“有事嗎？”
“當然，方便的話，來局裏一趟。”
“我剛回來，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
“我說的事，你一定感興趣。”
“什麽？”
“你忘了九局的職責，忘了你還是九局的一份子。”
“你是說這次突如其來、規模巨大、玄之又玄的雷擊事件？”
“沒錯，這的確是前所未有的事，我們姑且稱之為玄異事件，首長們都很重視，但是我們沒有任何頭緒。”
“這個找我沒用，我也不清楚啊！”
趙敏嗬嗬道：“恐怕全天下沒有人會比你更清楚了。”
“嗯，你神馬意思？”
“因為，你跟蘇家以及三大門派都有交往，他們都出了事，你難道沒有一點想法？”
“趙敏同誌，你也太過武斷了吧！我……”
“我在醫院門口，出來吧！”
“你……”楊楓一拍腦袋，這才想起趙敏的身份，跟她拉呱半天，早被定位百八十回了，不過她能這麽快來到醫院門口，看來是早有預謀。
醫院門口停著一輛白色的路虎發現，車窗貼著深色膜，楊楓一直認為那是“車震”專用膜。
駕駛位車窗降下，露出趙敏幹練的短發，英氣逼人的俏臉，“上車。”
楊楓攤攤手，剛剛在副駕坐好，感受到一股強烈地推背感。
“你很趕時間？”楊楓慌忙係上安全帶。
“還好。”
“這是柴油版。”
“是。”
趙敏專心駕駛，楊楓側麵上下打量著她，斧鑿刀削的側臉，聳然有致的上圍，修長挺拔的身姿，還有那跟男孩子一樣的短發。
短短時日不見，趙敏魅力大增。
仿佛感受到楊楓肆無忌憚的目光，趙敏俏臉爬上兩朵紅暈，她清了清嗓子道：“我有足夠的理由，你應該知道原因，起碼說出個所以然來，我也是這麽跟首長匯報的。”
“你……”楊楓鑒賞美女的好心情被趙敏一句話給破壞殆盡，“你憑什麽這麽武斷，要是我說不出個子醜寅卯，首長豈不是要吃了我？”
“首長怎麽會吃你？”趙敏搖頭格格笑道：“不過，可能會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