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低頭
王蔥再也沉不住氣，割肉。
王林也像是拿了一手爛牌，恨不得早些結束這樣的折磨，於是擺擺手，割吧割吧。
割肉是會上癮的，於是割了再割。
終於出了一半，粗略一估計，損失超過二十五個億。
不是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這不，王林給嚇了一跟頭，心髒病又犯了。
而且身上沒有速效救心丸，隻有藍色小藥丸。
良久良久，王林終於緩了過來，望著兒子欲哭無淚：“蔥啊，不能，不能再割了。”
王蔥當然明白，王氏國際號稱資產百億，那是總資產，流動資金隻有十來個億，又從銀行貸了三十億。
如今在股市裏賠了這麽多，至少十個億是銀行貸款。
現在公司資金鏈麵臨斷裂的危險，銀行一旦發現問題，要求還款，公司就完了。
割掉了，那就是實實在在的損失。而隻要拿著，就仿佛還擁抱著希望，哪怕隻是渺茫的希望。
“爸，截止周五收盤，雨欣高科的股價跌破三十，比咱們的成本價還低五十多。”
“我知道。”王林隻覺得鬧心。
“你說不割，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如果繼續下跌怎麽辦？”
“總有上漲的一天，你忘了我跟你講過，雨欣集團是民企龍頭，企業良性發展，公司股票隻會暫時失去理性。”
王蔥點點頭：“你說的我都懂，可是……可是公司的現金流怎麽辦？銀行貸款怎麽辦？”
王林長歎一聲：“看來隻有低頭一條路了。想當初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原來隻不過是徒增笑柄貽笑大方啊！”
王蔥發現，老爸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
其實，王家父子早就看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切皆從與楊楓的爭風吃醋開始。
馮雨欣對這個幹兒子的回護是不遺餘力的，而楊楓對這位幹媽的大力支持，同樣也是毫無保留的。
如果沒有楊楓插手，雨欣集團根本抵擋不住王氏國際的兩輪狙擊。
而如今，賠了夫人又折兵，偷雞不成蝕把米，王氏國際到了岌岌可危的邊緣。
“解鈴還須係鈴人，從楊楓始，當從楊楓終。”老王的話頗有幾分人生哲理。
“我去約楊楓。”王蔥毛遂自薦。
王林長歎一聲：“蔥啊，世易時移，人為刀俎我是魚肉，想要人家高抬貴手，姿態和尊嚴就要徹底放在一邊。”
“我……明白！”王蔥咬牙切齒，身子好一陣顫抖。
……
暑假前的最後一集物理大課，楊楓沒有缺席，霍癲的課的確不會讓人乏味。
阿裏婭、安琪也是第一次在課堂上見到楊楓，頗為稀奇。
下課後，阿裏婭追出來，衝抱著書本的楊楓道：“喂，你暑假幹什麽？”
這時，手機響了，楊楓讓她稍等，一看，竟然是高瑞國打來的。
“小楓啊！”電話一通，裏麵傳出高瑞國親切的聲音。
“高主任好，有什麽指示。”
“不是跟你講了，跟小天一起喊我外公，或者，叫爺爺也成。”
楊楓笑了笑，無論如何還是叫不出口。
“算了，我今天要跟你談的事另一件事。”
“是股票的事？”楊楓早有預感。
“是啊，王林在雨欣高科上栽了大跟頭，這件事差不多該了結了吧！”
“您是讓我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希望金融市場能夠和諧穩定。”
“他們父子何曾想過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不會輕易饒過他們。”楊楓說得斬釘截鐵。
“我也隻是隨便說說，你別當真。”
“您位高權重，怎會戲言，我會考慮的。”
“嗬嗬，小楓啊，通過這次事件，我發現你在製定戰略上頗有天賦，要不過來幫我。”
“幫您？太抬舉我了吧，我能幹什麽？”
“為了維護金融市場的穩定，我有計劃成立一家證金公司，要不你來當這個掌舵人。”
“維護市場穩定？是不是鋤強扶弱，打擊惡意操作？”
“有點意思。”
“這得有一大筆錢。”
“四千億夠不夠？”
“……”楊楓無語。
“考慮一下。”
“我沒經驗，恐怕難以服眾。”楊楓有些心動。
“這隻是一個構想，距離成為現實，恐怕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你可以慢慢考慮，當然也要增加一些經驗和資曆。”
“我還是心裏沒底，到時候再說吧。”
“好。”
這邊剛剛掛斷電話，耳邊傳來一陣聒噪。
“喂，國民老公耶。”
“老公今天沒開車。”
“老公今天沒帶狗。”
“老公，你收購了A－V公司，什麽時候出第一步作品啊，這一次我一定購買正版。”
“……”
原來是王蔥來了。
今天的王蔥很低調，穿著灰色的夾克衫，黑色西褲，皮鞋上沾惹了一些灰塵，想必是走了一段路。
而王蔥的目光，卻鎖定在自己身上，楊楓馬上就明白了他的來意。
在萬眾矚目中，王蔥走到楊楓麵前，抿了抿嘴唇，過了半天，方才啞聲說道：“楊楓，我們可以談談嗎？”
楊楓不假辭色：“你是堂堂國民老公，我卻是一介草根，咱們有什麽好談的？”
“要怎樣，你才願意跟我談？”王蔥紅著眼圈，激動的說。
這一刻，國民老公的神情像極了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讓圍觀的人不得不懷疑兩人之間有點什麽。
難道說，咱們的國民老公居然喜歡男人，天哪，無數女生的心碎了。
“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和你談。”楊楓回答得相當堅決。
撲通！
王蔥雙膝一曲，跪在了楊楓麵前。
這一跪，楊楓也是始料不及。
現場更是爆開了鍋，圍觀的人種種猜測，但是，大家都做了相同的動作，那就是拿出手機拍照攝像，這絕對是猛料啊。
王蔥不管不顧，四十五度角仰望著麵前的楊楓，“這樣，還不答應嗎？”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楊楓冷冷側過身子，“就算你給我磕頭，我也不會答應。”
“楊楓先生，你誤會了，我隻是傳話的，真正要跟您談的，是我的父親。”
“哦，王林啊，他想跟我在哪兒談啊！”楊楓扭身麵對王蔥。
“去我家，怎麽樣？”見楊楓鬆口，王蔥激動地說。
楊楓搖搖頭：“王董不是喜歡在飛機上直播鬥地主嗎？你跟他說，我就跟他在飛機上談，另外，咱們這次直播炸金花。”
國名老公下跪楊楓，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在網上和朋友圈傳播開了，很快便廣為人知。
當王林看到兒子這麽做時，忍不住流下老淚，但還是肯定了兒子的行為，好啊，能屈能伸，是為大丈夫。
兩天後，楊楓登上了王林的飛機，跟他一起的還有秦雪、阿裏婭、樸鍾聲、金字善、安琪。
原本，楊楓還想多帶幾個觀眾，奈何飛機承重有限。
王林的飛機隻是G係列入門級的機型，對於不止一次乘坐總統級公務機的楊楓來說，根本看不上。
原本，王林並不知道楊楓哪來那麽多錢，但是，當他看到楊楓身邊這些人時，馬上釋然了，也暗自慶幸沒跟楊楓死扛到底。
金字善雖然低調，王林還是看出了他的身份，一國元首，哪怕那個國家再窮，他自己的財富也不是普通商人可以比擬的。
樸鍾聲，王林也曾見過，因為他跟樸鍾聲的母親崔皓月有過業務往來，他清楚樸家的財力，富可敵國早已沒法形容，而這個樸鍾聲正是家族的唯一繼承人。
安琪，王林仔細一辨認，那不是科林王國唯一的公主。雖然科林隻有咱們一個地級市那麽大，但是人家有資源，有錢哪！
唯一的阿裏婭，王林看不透，但是，她卻是一個令任何人看了之後都要自慚形穢，甚至頂禮膜拜的女人，不，是女神。
王林之前對楊楓了解太少，這一刻，仍然認為隻是看到了冰山一角，但是，如此人脈令王林這位曾經排進全國前十的地產商都心生恐怖。
雙方一陣虛情假意的寒暄，大家都坐在極其舒適的真皮沙發上，王林讓人送上兩瓶82年的拉菲。
此時，飛機爬上了九千米的高空，飛行相當平穩，每個人手裏都端著一隻高腳杯，高腳杯裏是殷紅的酒漿。
“相識就是緣分。”王林以此為開場白，“小楓啊，如果不介意，不妨給我介紹一下你的幾位朋友。”
楊楓摟著秦雪，說：“我妹妹，”接下來指著幾個人一一介紹，“阿裏婭，安琪，老二，老三。”
王林點點頭，叉著手說：“小楓啊，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領教了，後生可畏。”
“王董，過獎了。”楊楓心不在焉地謙虛著。
“蔥啊，你們都是年輕人，以後跟小楓都溝通，多學習。”
“噯。”王蔥心不在焉的應道。
“小楓，那個……”
“王董，”楊楓笑了笑，打斷正欲切入正題的王林，“我說咱們今天幹什麽來著？”
“炸金花。”王林艱難地說。
“錯，是直播炸金花。”楊楓糾正。
“是，你說，都誰上？”
“我，你們父子，就咱三個。”
“人多才熱鬧啊。”
“咱們三個先玩。”
“也好。”
三人圍坐下來，王林一邊洗牌一邊說道：“小楓，玩多大？”
“直播準備好了沒？”楊楓笑問。
“好了。”王蔥怏怏道。
楊楓對著鏡頭比了個剪刀手，然後才說：“一百萬打底，隨便玩玩。”
“好吧。”王家父子哪敢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