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一飛衝天
四人飽餐一頓，背上行囊上路。
秦鍾指出，每次隻能帶一人飛出。
大家你謙我讓，最後好說歹說，楊楓先帶柳生純子飛。
柳生純子弱不禁風，她穿上登山服，戴上楊楓的密封頭盔，雙臂緊緊纏著楊楓腰身，又是激動又是緊張。
“慢慢飛，夥計。”楊楓說。
令人稱奇，這一次機械鳥擺了個優雅的起飛姿勢，輕輕一抖雙翅，冉冉升起，相當平穩，相當好看。
楊楓嘻嘻一笑，感覺摸準了機械鳥的脾氣，這廝隻聽好話，得順著他的心意，奉承它。
盡管飛的很慢，身後的柳生純子也是激動的不能自已。
夜色中，機械鳥的雙眼打出兩道光柱了，飛出冰縫後，耳麥傳來一個熟悉而顫抖的聲音，“小楓。”
“聶……叔叔。”楊楓遲疑道，竟然是聶抗天。
“太好了，我們馬上可以見麵了。”聶抗天聲帶哽咽。
楊楓還沒發出指令，機械鳥已經調頭朝著北大營方向飛去。
越過北大營，空寂的道路上，一輛大型客貨，後門大開。
機械鳥一頭紮進了貨箱。
楊楓拉著柳生純子跳下貨箱，聶抗天紅著眼睛上來一個熊抱，又在他後背狠狠砸了兩下。
接著是德古拉，楊楓將其砸的大叫。
剩下一個麵善的老外聳肩笑了笑。
德古拉看著柳生純子：“小楓，不給介紹一下？”
楊楓笑著搖頭：“現在沒空，幫我照顧她，等我回來。”
說罷，楊楓跳上貨箱，爬上鳥背，一拍鳥頭道：“夥計，GO。”
可能是楊楓說話客氣，這一次機械鳥特別配合。
貨箱空間畢竟有限，機械鳥笨拙的退到邊沿，這才展開翅膀，雙爪在邊沿一蹬，疾飛而去。
那名老外激動的猛揮拳頭。
輕車熟路落在懸空寺中，兩隻火把如同指路的燈塔。
楊楓也不下來，直接將頭盔丟給明光。
明光早已穿好登山服，說了聲“秦施主，我先走一步”，就戴上頭盔，爬上鳥背，雙臂抱住楊楓的腰身。
“爸，馬上過來接你。”楊楓說。
“沒事，不急。”秦鍾淡淡道。
“走了，夥計。”楊楓拍拍機械鳥的後頸，機械鳥緩緩轉身，展翅飛去。
風聲呼嘯，明光在他耳畔大叫：“師兄，天地間竟然有這等神物，太神奇了。”
楊楓同樣扭頭大叫：“人類都計劃移民火星了，這沒什麽。”
“外麵的世界真的好精彩啊。”明光興奮地說，他的瞳孔中倒映著拉薩的點點燈火。
“外麵的世界同樣很無奈。”
突然，腳下傳來天崩地裂的聲音。
“不好！”明光率先大叫起來：“師兄，雪崩！”
“不！”楊楓駭然大喊：“兄弟，回去救人。”
機械鳥不由分說，向著無窮無盡的雪浪俯衝而去。
“爸，不要有事，你不可以有事！”
機械鳥俯衝速度遠超自由落體，楊楓、明光都處於失重狀態，但是，誰也顧不得這些了。
在機械鳥打出的兩道光柱照射下，那一線天的冰縫逐漸為冰雪彌合，秦鍾就要被生生活埋。
“不——”楊楓大喊。
明光死死抱著楊楓，楊楓死死操控著機械鳥，機械鳥毫不猶豫一頭紮進冰雪裏。
得虧了懸空寺上麵的一線天，上窄下寬，冰雪不容易進入，隻是在入口處堵了一些。
機械鳥一竄而過，很快就回到懸空寺上方，當看到秦鍾安然無恙的一刻，狼狽不堪的楊楓哭了。
秦鍾欣慰地點點頭，隨即責罵道：“回來幹什麽！”
“我擔心你。”
“傻孩子，現在怎麽辦？”
“一起走。”楊楓說。
“鳥吃不消的。”秦鍾麵露憂色。
“試－試，我－盡－力。”機械鳥說。
“夥計，辛苦，拜托了。”楊楓言辭懇切。
楊楓在前，明光居中，秦鍾最後，三人共乘一鳥，機械鳥撲棱翅膀，顫顫巍巍，飛得的確有些吃力。
“小楓，這樣不行，你們先衝出去，再想辦法營救爸爸。”
“不要，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楊楓搖頭說。
明光道：“是啊，秦施主，你是師兄的父親，我們不肯能丟下你。”
“可是，這樣下去真的會把三個人全部搭上。”
“那又怎樣，我無怨無悔。”
秦鍾見說服不了兒子，索性閉上了眼睛。
三人的身體綁縛在一起，隻有明光全副武裝。
機械鳥越飛越快，攔路的冰雪越來越近，突然，機械鳥眼中射出兩道激光。
三人激動不已。
兩道激光切呀切呀，隻切出一個圓形盲孔，沒辦法，冰雪太厚。
三人的心再次跌進了冰窟。
“坐—好。”機械鳥說著，開始硬衝。
一鳥三人，孤注一擲。
“師兄，你的裂冰掌。”明光的聲音響徹耳畔。
一語驚醒夢中人，楊楓蓄勢待發。
機械鳥飛升速度達到極致，就在它的尖喙觸碰到冰障的一刻，楊楓十成功力的裂冰掌轟然拍出。
冰消雪融，碎玉飛瓊中，機械鳥穿過孔洞一飛衝天。
“歐耶——”明光歡快的大叫。
……
廂式貨車駛向拉薩，聶抗天訂了酒店。
四人洗澡換了衣服，然後齊聚聶抗天的房間。
正式介紹的時間到了。
楊楓說：“聶叔叔，德古拉，這是純子；純子，這位聶叔叔是我的領導和長輩，德古拉是我的搭檔。”
柳生純子洗漱一新，穿上了臧家兒女的服裝，眉目如畫，凝脂玉膚，別有一番韻味。
德古拉嘿嘿道：“小楓，這位小姐跟你什麽關係啊？”
“我兒媳婦，大家多多照顧。”秦鍾語不驚人死不休。
楊楓撓頭：“還沒到那一步。”
柳生純子卻低下頭，嬌羞不勝的模樣。
秦鍾道：“小楓啊，人家照顧你三年，三年的朝夕相處，你還不明白人家的心意，你還要辜負人家？”
“爸……”楊楓搖搖頭，眼睛一亮，找到了轉移話題的借口，指著另一位老外，“他是……”
“他是機械鳥的設計師達爾文－多利。”德古拉介紹道。
老外大手伸過來，同楊楓一握，“很榮幸見到你，你的右手也是我的傑作，還滿意嗎，哦對了，叫我達爾文就好。”
“我很滿意，謝謝。不過，”楊楓話鋒一轉，“我還是叫你多利吧！”
“也好。”
“小楓，還不把你的師弟介紹給大家。”秦鍾說。
楊楓勾著明光的肩膀，這小子原本就是眉清目朗身材勻稱，如今穿上一身阿迪套裝，頓時神采奕奕，活力四射。
“我小師弟，明光，以後滾我混，大家多多照顧。”
楊楓剛剛說完，明光就打躬作揖，仿佛深諳“禮多人不怪”的道理，“各位施主……”
啪！
楊楓在他後腦勺毫不客氣來了一下：“你還想當和尚還是咋的，叫叔叔。”
“各位叔叔好。”明光乖巧地說。
聶抗天點點頭，這小和尚看著就討人喜歡。
秦鍾說：“小楓，這隻鳥的飛行許可證以及核動力上天的手續，都是你聶叔叔一手包辦的。”
聶抗天當然明白秦鍾的意思，這是要楊楓記住自己的好呢，為此，聶抗天衝老大感激地點點頭。
楊楓深深地看了聶抗天一眼，他很清楚，這個飛行執照可是比什麽公務機直升機甚至民航都難辦多了，畢竟是個異類。還有，雖然隻是一塊不起眼的電池，但也是一顆不大不小的核彈。
為此，聶抗天隻怕是擔上了身家性命。
“聶叔，謝謝你。”楊楓懇切地說，“你的好我記住了。”
聶抗天一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句話。”
楊楓皺眉，心說什麽時候跟你成一家人了？
這時，多利怪叫起來。
“什麽，你們說鳥？是鳳凰好不好？”
楊楓淡淡道：“它現在是我的，我願意叫它什麽，它就是什麽。”
“好吧。”多利一臉失落，似乎他嘔心瀝血的傑作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有一點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口中的鳳凰，你的機械鳥使用的是核動力，動力係統需要強勁的冷卻能力，我們配備了風冷和液氦兩套冷卻係統，但是液氦隻能應急，所以建議首選高空飛行。”
“我知道了，謝謝。”楊楓點點頭，這一次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聶抗天雙手拍了拍：“我們要在拉薩住上一宿，明天返回北都，咱們下去吃點東西？”
秦鍾擺擺手：“我們四個吃了，你們去吧。”
聶抗天看了秦鍾一眼，帶著德古拉和多利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隻剩下父子倆，以及明光和柳生純子。
秦鍾打開一瓶XO，倒了兩杯之後，又用目光示意明光和柳生純子。
“叔叔，一點點。”明光笑著點頭，看到秦鍾麵露疑惑，明光說：“師兄說了，我的入世體驗，就從喝酒開始。”
秦鍾笑了笑，酒瓶卻被柳生純子抱住：“叔叔，我來。”
四人端著方口玻璃杯，坐在茶幾周圍。
這家酒店星級不低，位置更是得天獨厚，即便坐著，通過落地窗也能眺望間雄偉的布達拉宮，夜色深沉，布達拉宮燈火輝煌。
“小楓。”秦鍾輕喚。
“嗯。”楊楓輕答，他也沉醉在寧靜美麗的夜色之中。
“小楓啊，有些事，在山裏可以一直逃避，但是，下山之後，就不得不去麵對。”頓了頓，秦鍾續道：“你想過怎麽處理了嗎？”
楊楓皺起眉扭過頭，定定地望著秦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