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將心比心
華燈初上的時候，楊楓出現在市委家屬院門口，喬璿一身軍綠色風衣，長發飄飄，俏立在崗亭的燈下。
看到楊楓的大切諾基，邁步跑來。
“你很忙麽，非要天黑了才來？”
上車後，喬璿就抱怨道。
楊楓欺身過去，不顧喬璿的反抗，一陣痛吻。
喬璿先是象征性的捶打兩下，然後就軟化在他的熱吻中。
三分鍾後，俏臉如火的喬璿靠在椅背上，雙手捂著臉蛋：“討厭，就會欺負人，好糗，都被衛兵看到了。”
“看到怕什麽，又不是第一次，都老夫老妻了。”
“你還說。”喬璿的纖纖玉指落在楊楓的腰間軟肉上。
“嗷嗚。”楊楓發出狼嚎一般的痛呼，車子駛入大院。
走進家門後，喬坤剛好將最後一個菜端上桌子。
看到女兒手裏提著的禮盒，楊楓懷裏抱著的酒箱，喬坤笑著搖搖頭。
“洗手，上桌子。”喬坤說道。
楊楓、喬璿很有默契，一個開酒一個洗杯子。
很快，三人就坐在了餐桌上。
“好香啊，有口福了。”楊楓閉著眼睛，嗅了一口。
“你不要安慰我了，你什麽好的沒吃過，這隻不過是一些家常菜，沒啥特色。”
楊楓搖頭道：“居家過日子，家常便飯，才有家的感覺。”
“說得好，倒酒。”
這次是二兩五的高腳杯，楊楓給喬坤和自己倒上之後，喬璿也要，見楊楓隻給她倒了半杯，自己拿著酒瓶填滿了。
“我今天沒有任務，可以喝點。”
喬璿解釋說。
喬坤舉起杯子：“小楓，來，歡迎賞光。”
“早就該來了。”
“言不由衷。”喬璿皺了皺鼻子。
喬坤一口下去半杯：“好酒啊，有錢也買不到的好酒，小楓，是不是從聶將軍那裏順來的？”
楊楓也喝了一大口：“您真是目光如炬。”
“嗬嗬，我也隻是隨便說說。”
“我借花獻佛，您不會介意吧。”
“怎麽會！”喬坤搖頭道，“雖然有句話，隻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但是，沒有人拒絕好酒的吧。”
“我敬您。”楊楓說。
“帶上我。”喬璿舉起酒杯。
喬坤幾杯酒下肚，話漸漸多了，從國際形勢，到全球生態，從南海局勢，到歐洲難民潮……
然後，明顯看到喬璿露出苦笑。
楊楓搖搖頭，衝喬坤道：“叔叔，工作忙嗎？”
“忙個屁，就跟退休了差不錯，連開會都沒人通知你參加了。”
喬坤說話的時候，楊楓發現他神情失意落寞，而且，麵色有些灰暗，白頭發也越來越多了。
“那您平時有什麽消遣的麽？比如說打牌、下棋？”
“爸爸唯一的休閑就是看書。”
“哦。”楊楓點點頭，“喝酒。”
爺倆分了一瓶酒之後，喬坤就有些高了。
喬璿衝楊楓搖頭，意思老爸不能再喝，畢竟年紀也不小了。
楊楓給她一抹“我有數”的眼神，慢慢打開了話匣子。
“叔叔，給我說說你以前工作的事兒。”
“那……那些有什麽好說的，很枯燥，驚心動魄的也不多。”喬坤倒是還有幾分清醒，“那些驚心動魄的，好像都有你。”
“那你的那些同僚呢？”
“恩？你問這幹什麽？”喬坤抬起帶著醉意的眼睛。
楊楓笑了笑：“我就想問問，那些人是不是屍位素餐，為什麽叔叔您這麽有能力，卻提前退休了，不是浪費麽？”
喬坤有些落寞的笑了：“那你倒是錯了，北都的幾位領導都不錯，我由衷的敬佩他們啊，小楓，我就是不大適應，慢慢就習慣了。”
“都有誰呀，我都不大清楚。”
“書－記沈重文，市長司徒炯，都是有本事有誌向有品位的人。”
“哦。”楊楓沒想到，喬坤對自己的同僚評價那麽高。
不過，說完這一句，喬坤趴在桌上睡著了。
“都怪你！”喬璿輕聲埋怨道，“他又不是年輕人，跟你喝一次醉一次，對身體好嗎？”
“放心啦！”
“上次你不也是這麽說，最後吐得一塌糊塗。”喬璿又是心疼，又是心有餘悸，“要是今天再吐，你收拾去，我可不管。”
“好。”楊楓隔著桌子挑起喬璿的下巴，“不過，我先收拾你。”
“別。”喬璿一把打掉楊楓的手，“先把爸爸送回房間，我還要收拾碗筷。”
“好。”楊楓抱起喬坤，走上樓梯，又回過頭說：“我洗白白了等你呀。”
“去死。”
最終，死去活來的當然還是喬璿，她如同美女蛇一樣死死糾纏著楊楓，仿佛唯有如此，才能一解相思之苦。
暴風驟雨過後，世界總是出奇的寧靜。
喬璿聽著楊楓有力的心跳，喃喃道：“你跟爸爸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隨便聊聊。”
“爸爸在體製裏幹了那麽久，突然退下來，心裏肯定不舒服。”喬璿抬頭看了眼楊楓，“所以，你以後說話注意點，不要提那些事。”
“有心結就要解開，逃避是辦法嗎？”
“怎麽解啊！”
“或許，還有些不甘心吧！”
“是啊，爸爸才五十五歲，要是處在市長或者書－記的位置上，至少再幹五年。”
楊楓鬆開喬璿的身子，坐起來穿衣服。
“你幹什麽？”
“回去。”
“你當這裏是什麽，旅館還是行宮，又把我當成什麽？”
楊楓回頭看去，喬璿眼中淚光閃爍，淒楚動人。
“幹什麽！當然是把你當成我的愛人咯。”楊楓撫著喬璿的臉蛋，“哭什麽？”
“不要走。”喬璿壓著他的手，近乎哀求道。
“好。”
喬璿鑽進他的懷中，頓時破涕為笑。
“你可是喬局長，多少警官心目中的偶像，居然這樣就哭鼻子了？”楊楓笑著刮弄懷中佳人的小鼻梁。
“還不是你氣的。”
“我錯了還不行嗎？讓為夫好好補償你。”
……
翌日，楊楓出現在華夏偵探社的總部。
身著OL裝的梁小文一眼就看到了楊楓，馬上上前道：“哥，你怎麽來了！”
“我找小寶，在不在？”
“在呢，你跟我來。”
進到總探長偌大的辦公室，裏麵擺滿了各種偷窺偷拍利器。
“哥，有事打個電話就好，你還親自過來一趟。”高小寶說。
“順路而已。”
梁小文送上兩杯咖啡，“哥，你們慢慢聊。”
梁小文一走，楊楓笑道：“你小子不錯，賢內助啊！”
“一般般吧，我也很專情啊，從來沒有背叛過小文。”
楊楓老臉一熱：“今天來找你，給你安排一個事兒。”
說著，楊楓拿過一張便箋，刷刷寫下幾個人名。
高小寶皺眉道：“哥，這幾位都是北都的天啊，你這是要……”
“照做就是，少廢話。”
“哦，那我親自去辦。”
……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楊楓除了上班、遛鳥之外，倒是經常去看看聶抗天，陪喬坤吃吃飯。
當然，楊楓注意之後，喬坤就再沒醉過。
另外，喬璿上班時，楊楓還會陪著喬坤散步，逛公園，打太極。
喬坤雖然退下來，熟人還是不少的，走在路上，時不時遇到。
老朋友問起，喬坤便笑著回道，“是小女的男朋友。”
老友自然會誇讚一番，說得最多的，就是小夥子不錯，孝心可嘉，現在的年輕人都很浮躁，有幾個願意陪老頭子散步逛公園的，而且也不是一次半次。
喬坤聽了這樣的話，自然是老懷大慰。
喬璿知道這個情況後，對楊楓愈發溫柔。
人都是將心比心的，你對我的家人好，我就對你格外的好，於是，喬璿在床下愈發溫柔，在床上愈發殷勤。
然後，一次在餐桌上，喬坤借著酒勁讓楊楓改口，楊楓也就改口叫“爸”了。
沒想到，喬坤還給封了“萬裏挑一”的大紅包。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楊楓在公園的草坪上糾正喬坤太極拳的動作，然後，一個略顯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那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穿著考究的大衣，靠坐在一張長椅上，但是，目光有些呆滯，不時滴下口涎，脖子上掛著圍簾，旁邊一個保姆模樣的婦女，不時給他擦拭一下。
竟然是王氏國際的當家人王林。
“爸，你看。”
楊楓用身子輕輕碰了碰喬坤的肩頭，然後喬坤順著他的指向看了過去，當看清對方是誰之後，喬坤不由一聲輕歎。
“自從兒子意外死了之後，這位曾經的首富就變成了這副模樣，看著讓人心酸啊！”
“這是老年癡呆嗎？”
“應該是。”
楊楓搖搖頭，“咱們回家吧！”
“好。”
爺倆一路往回走，看到王林變成老年癡呆，楊楓雖然心裏不大舒服，但是卻沒想過要給對方治一治，他不是那種大度的人，反而認為王林這是幹多了缺德事的報應。
踩著碎石子鋪成的小徑，爺倆沐浴在晚春的暖陽中，正是桃之夭夭的時節，一陣清風，落英繽紛。
自從有了楊楓的陪伴，喬坤的精氣神好了很多，他知道楊楓的身份，所以也忍不住有些感動。
楓雪集團如今市值超過千億，絕對富可敵國，這樣一個商業帝國的董事長，應該是日理萬機的呀，卻經常陪他這麽一個離退休的老幹部壓馬路，他應該知足了。
但是，他覺得，也不能倚老賣老，太過自私，一直耽誤年輕人幹正事。
“小楓啊，那個……”喬坤字斟句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