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大義
“楊楓，不要去。”
柳生純子抓住了楊楓的胳膊。
楊楓回頭笑道：“有些事必須有個了斷，否則後患無窮，今天是個機會。”
“有飛機大炮，有部隊，你為什麽還要去？別去，求你了，我怕，我怕再次失去你。”
柳生純子苦苦哀求。
天早已黑透，無星無月，蒼穹如墨。
楊楓摸著柳生純子的俏臉，背景戰火紛飛。
若是有人記錄下這幅畫麵，那就是偉大的戰地愛情海報。
“純子，你不懂，魔神是魂體，即使肉身消滅，靈魂依然不滅，它會記住我，它還會來找我，那時，我們將永無寧日。”
“那你現在又能怎樣？”
“我知道怎樣消滅它。”
“真的？”
“當然。”
“既然你這麽堅決，我也沒法阻止，隻是求你不要有事。”
“會的，我保證。”
柳生純子死死抓著他的手，楊楓無奈，隻得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然後轉身離去。
其實，楊楓不是沒有想過逃離，但是，識海中的景鬆告訴了他，楊楓剛剛那番話，是景鬆的原意。
當然，景鬆還有後話，那就是，或許能夠吸收融合魔神的靈魂，那樣一來，後果……
聽景鬆描述了那個後果，楊楓再也無法淡定了。
曾經，楊楓一直認為所謂天界是無稽之談，即便曾經的他得到了瓊華派的掌門信物——無定天環，即便景鬆不止一次入夢，他還是不相信修真界，不相信天界的存在。
但是，今天魔神奪舍，柳生東藏的一切行為穿越的人類身體極限，顛覆了楊楓的所有認知，可以說三觀盡毀。
然後，識海中的景鬆跟他不停交流，然後，消失許久的無定天環竟然憑空出現，再次出現在尾指上。
然後，楊楓相信了，相信了這一切。
此時此刻，楊楓義無反顧跑向了戰場，速度愈來愈快，最終雙腳幾乎是騰空而起。
他不是去消滅什麽，而是要吸收，要融合，他渴望那種毀天滅地的力量，他要得到這樣的力量。
……
霓虹的特種部隊亂作一團，此時哪裏還敢亂開槍，那絕對是傷不到目標，而隻能傷到自己人的愚蠢行為。
一輛倒伏的坦克中，士兵頭下腳上，急切的打著電話。
“總部總部，目標太過強悍，請求使用大規模殺傷武器，重複一遍。”
可惜，他沒來得及重複，隻覺得心頭一記巨震，下一秒，七孔流血，死的不能再死。
而坦克的外體，留下一個深深的掌印。
……
警察廳總部。
聽聞家中巨變，柳生俊秀原本想要回去的，卻被軍方的人帶到了這裏。
斷斷續續的畫麵中，柳生俊秀看到，家早已被夷為平地，不複存在，一片狼藉。
“將軍，請盡早決斷。”
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看著監控畫麵，目光冷峻，眉頭深鎖，他是霓虹防衛軍總司令，下屬正在等待他的命令。
監控中，柳生東藏如入無人之境，士兵傷亡慘重，這讓他這個鐵血軍人都痛心無比。
看起來，這家夥真的不是人，真的被魔鬼附體了。
短短時間，藤原金雄，以及另外兩大家族的精英全部隕落，而且都是柳生東藏一人所為，司令知道，天皇也不會放過這個該死的魔鬼。
但是，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因為後果嚴重影響深遠，勢必會受到國際社會的強烈譴責。
司令撥通了首相的電話，表達了意思。
首相說，自己原則上同意，讓他再聽聽天皇的意見。
司令當然得聽，雖然天皇隻是民族的精神領袖，但是，這就夠了，事後有了他來背書，國民也不會咬著自己不放。
然後，司令就請示了天皇。
天皇同意了。
司令即刻下令：“電令空軍基地，鎖定目標，隨時準備發射導彈。攜帶核彈頭的導彈。”
柳生俊秀霍然起身：“將軍。”
“說。”
“那是我爺爺，我請求去喚醒他，一旦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將有多少生靈塗炭。”
“你以為我願意麽？”司令搖搖頭，“他不再是你的爺爺，是魔鬼。”
“可是……”
“倒也不是我小看你，你爺爺如果如此厲害，你們柳生家族也就不是三流的小家族了。”
“就算他被什麽魔鬼附體，也應該殘存一絲良知。”柳生俊秀激動地說，“一旦使用核彈，死傷的不單是平民，還有您的兵。”
“這一點我比你更加清楚，也比你更加痛心，但是戰局瞬息萬變，一旦他衝出我們的包圍圈，後果不堪設想。”
“將軍，請給我一次機會，也給所有無故的人一個機會。”
司令深深地看著這個執著的文弱書生，“我知道你沒有習武，沒想到卻有著一顆悲天憫人之心，不錯。”
“將軍過譽了，我隻是不希望更多無辜的人受到傷害，畢竟我是柳生家族的一份子，我有這個責任。”
“但是，你也必須清楚一點，他極有可能已經認不出你，此刻，他就是一個屠夫，嗜殺成性，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柳生俊秀麵露悲愴：“家沒了，我也不想苟延殘喘，再說了，這麽多無辜的人因為家族死去，我也應該以死謝罪！”
司令點點頭，拍拍柳生俊秀的肩膀，沉聲說道：“送他去。”
“謝謝將軍成全。”
柳生俊秀剛剛走到門口，司令叫住他。
“到了現場，我隻能給你十分鍾，一旦勸說無果，盡可能撤離。”
柳生俊秀點點頭，毅然離去。
如果那個時候還不撤離，就是化為廢土的下場。
……
遠遠地，楊楓看著柳生東藏在軍中左衝右突，隊伍被他衝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若不是還有軍力，隻怕早就一哄而散了。
楊楓暫時沒有動手，他還要觀察柳生東藏的弱點。
而柳生東藏殺得性起，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被人觀察著。
楊楓一邊隱藏行跡，一邊尋找趁手的武器。
地麵上除了殘肢斷體，就是各式各樣的武器。
為了更好的隱藏行跡，楊楓換上了士兵的衣服，並且戴上了頭盔。
一路走到倒扣的坦克旁邊，楊楓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他發現了那枚深深的掌印，他將自己的手掌放進去比了比。
坦克的鋼板足以防住穿甲彈，竟然被柳生東藏一掌打進去這麽深。
不是人，果真不是人啊！
看了看左右，沒人注意這邊，楊楓雙手搭著履帶，吐氣開聲，一下子將坦克正了過來。
然後，打開蓋子跳了進去。
一進坦克，楊楓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視力變態的他很快發現了兩個死透的士兵，七孔流血，死狀恐怖。
想到兩人是被掌力活活震死的，楊楓不由再一次倒抽一口涼氣。
該死，不知道炮還能不能打？
楊楓迅速檢查了儀表盤，電器元件，嗨，坦克發動了起來，還能走。
透過望遠鏡，楊楓看到了大開殺戒的柳生東藏。
將炮口調試好之後，楊楓決定試射一發。
要是傷及無辜怎麽辦？
這個念頭存在了不到百分之一秒，就被無數個正向的念頭推翻了。
比如大行不顧細謹。
比如，此行目的是為了救人，哪怕傷到一少部分人。
通！
竟然是雙響。
兩顆炮彈勢若流星，目標是柳生東藏。
可惜，柳生東藏身形靈動如同鬼魅，根本無法鎖定。
而且，他先一步有了感應。
從容避開兩發炮彈，他竟然衝著坦克衝過來。
那兩發炮彈不知道造成了多少亡魂。
然後，楊楓沒有過多猶豫，再次轟出兩發。
彈藥庫中，還剩兩發。
楊楓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炮彈運行個軌跡。
柳生東藏竟然走出一條蛇形曲線，轉眼間，距離楊楓操控的坦克不過二十米。
楊楓發現，炮彈打不中這廝，除非是密集型轟炸。
想法是好的，但是不現實。
於是楊楓開動了機關炮。
突突，突……
一片彈雨撒向柳生東藏。
柳生東藏倒是沒有硬抗，隨手拎起幾具屍體，就擋住了所有子彈。
楊楓將子彈打完，將炮彈打完，竟然沒有傷到那廝分毫。
唯一的效果，就是將原本細碎的屍體，打得更加細碎。
火光中，柳生東藏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和碎肉，一步步逼近楊楓。
楊楓立刻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將頂蓋打開，同時，將速度提到了極致。
當然，現場原本就坑窪不平，又鋪滿了屍體，坦克跑不快的。
但是，楊楓就是想要來一次碾壓，盡管，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
果不其然，看到坦克衝向自己，柳生東藏不退反進，最後一刻憑空約起，雙掌拍了蓋子上。
柳生東藏企圖故技重施，想用隔山打牛，將坦克裏的士兵震死。
隻是他哪裏知道，士兵是楊楓偽裝的，而且提前就有了應對。
在柳生東藏雙掌印上坦克的刹那，楊楓的身子便竄出了坦克，與此同時，一顆手雷丟了過去。
不是砸，而是輕輕地丟了過去。
手雷在引擎蓋上滾動，然後柳生東藏握在了手中。
遠遠地，戴著頭盔的楊楓懸著一顆心，靜靜等待著。
其實都不到一秒鍾的時間，然而卻足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柳生東藏，沒見過吧，這個鐵疙瘩送給你玩。
可惜，楊楓衝柳生東藏眼中沒有看到絲毫的疑惑，有的隻是漠然。
手雷如期炸開了。
楊楓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下巴差點掉下來。
因為，他看的清清楚楚，手裏就是在柳生東藏的手裏爆炸的，但是，爆炸居然被局限在一個範圍內。
爆炸結束，柳生東藏對著自己掌心一吹，仿佛是要吹走什麽灰塵一般。
楊楓遁了。他自認自己沒有這個變態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