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見字如人
南高句麗。
大多數城市已經從核泄漏的影響中恢複了昔日的繁華。
亞太四小龍，並非浪得虛名。
南高句麗，撇開人品不論，在其經濟發展方麵，頗有些獨到之處。
離開差不多一個星期，再次走在南高句麗首府的街頭，楊楓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遠遠地，看了總統府、江南區，也回到了火烈女涅槃的地方。
第十九號別墅修葺一新，哪裏還有曾經打鬥過那種斷壁殘垣一片狼藉的模樣？
別墅、草木、小橋、流水、假山、怪石……一切一切依然如舊，隻是伊人杳如黃鶴。
“火烈女……”
站在客廳中央，楊楓捂住了有些疼的心口，閉上了眼睛，回想著、踩踏著同火烈女一起走過的舞步。
一切一切，仿如昨天。
“主人，看來你對火烈女付出了真情？”
金剛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她以真心待我，不顧一切救我護我，我怎能忘她。”
“主人，你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啊，火烈女選擇了你，不虧，沒有辱沒。”
“別拍馬屁。”
“主人，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能夠感受到你的心疼，你的惆悵，其實……”
金剛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
“哦，是這樣的，主人既然有拘魂的能力，何不找一找火烈女的魂魄，一旦找到，豈不是可以讓她同你長相廝守？”
楊楓慘然一笑：“莫說我找不到，即便找到，我也不會那麽自私，我會放手，愛一個人，就要懂得放手。”
“主人，說的太好，我好感動。”金剛激動地問，“你愛我嗎？”
“我不搞基。”
“那你一定不願意放了我。”金剛的聲音透著濃濃的失落。
“或許將來，我給你找一個身體，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那我豈不是生生世世……生生世世可以跟主人在一起，我真是太太幸福了。”
“逗比。”
楊楓轉了一圈，步行走向一號別墅。
遠遠地，有人叫他。
楊楓回頭一看，是出門散步的秦鍾、崔皓月。
楊楓走過去，麵上表情很淡，衝二人點頭。
“小楓，啥時候回來的，也不說一聲。”
崔皓月有些激動的問道。
“剛剛。”
“額……”崔皓月讓這小子給噎住了。
“事情辦妥了？”秦鍾問道。
楊楓點點頭：“該超度的人，超度了。有些人，需要上帝來懲罰，而我的任務，就是將他們送到上帝身邊。”
這小子真幽默，崔皓月忍俊不禁，可是，卻見楊楓一臉淡然。
看向秦鍾，楊楓臉上方才有一些屬於人類的感情波動。
“爸，你感覺怎麽樣？”
“還不錯。”秦鍾說著，挽住楊楓胳膊，“兒子，回家吃飯。”
飯桌上坐著五個人，除了秦鍾以外，都忍不住偷看楊楓，主要是看他那淡漠的神情。
然而，秦鍾事先打過預防針，所以，也沒人主動詢問。
一頓豐盛的晚餐，大家吃的索然無味，到了尾聲，楊楓說自己準備回國。
秦鍾點頭：“也好，不日，我跟你阿姨也會回到青雲，以後也不想走動了。”
楊楓似乎連說話的興趣也沒有，很快，他就離開了總統府。
“老四！”樸鍾聲從後麵追出來，拉著他，上下左右打量，“老四你說，咱們還是不是兄弟？”
“你想說什麽？”
“呃……”樸鍾聲深吸一口氣，道：“雖然父親不讓問，但是，你是不是得道了？”
“嗯？”楊楓眉頭微皺。
“就是那種乘風歸去，不食人間煙火，不理塵世凡俗。”
“然後呢？”
“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封信也不用交給你了。”樸鍾聲手裏多出一個信封。
“誰的？”
“伊麗莎白，就是BBC那個美女記者，她出院了，因為找不到你，所以給你留了這封信。”
樸鍾聲忍不住打趣道：“你小子總是這麽魅力四射，五湖四海各種貨色通吃。”
“嗯？”
“哦不是貨色，是膚色。”
楊楓接過信封，轉身離去，走了幾步，抬起手：“我們永遠是兄弟。”
身後，樸鍾聲眼眶沒來由的一熱。
回到一號別墅。
傭人依然不敢看他的眼睛，楊楓徑直回到房中，對著鏡子自己打量自己。
最大的變化還是目光，冷漠如劍。
眼睛一閉一睜，那種淩厲的感覺蕩然無存。
輕輕一歎，打開噴香的信箋。
沒想到一把年紀的洋妞也會玩小女生把戲。
見字如人。
娟秀的蠅頭小楷，卻夾雜著些許淩厲的筆鋒，仿佛隨時都在昭示著她的身份——新聞工作者。
一目十行，轉眼間，讀罷。
伊麗莎白在信中說，她的楷書是為了這封信而臨時抱佛腳的，是楊楓給了她新生，可是，在出院的時候，卻沒能當麵跟楊楓道別，對此，萬分遺憾。
伊麗莎白說，從小到大，都不懂愛情為何物，但是，好像自己愛上楊楓了，因為種種症狀，跟愛情小說裏描繪的一樣。
楊楓有些無語，伊麗莎白居然給他留了一把鑰匙，說是位於大不列顛首府的一棟別墅。
楊楓不但不是一竅不通的初哥，說愛情磚家都不過分，他豈能看不出伊麗莎白的意思，那是準備獻出一切呀！
搖頭自嘲一笑，貌似自己很多年沒有收到過情書了呢！
剛剛將信和鑰匙收起來，秦鍾和崔皓月聯袂而來。
“爸，有事？”
秦鍾上前，拉起楊楓的手，麵帶落寞：“小楓，爸爸老了。”
“為什麽這麽說？”
“你有事都不跟爸講。”
“我……”
“你不講，爸爸也調查過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楊楓看了秦鍾一眼，微微點頭，有些事，哪怕最親近的人，也沒法分享。因為，無法理解。
“小月，你先出去，我們爺倆有些話……”
秦鍾話音未落，崔皓月就乖乖的出去了。
秦鍾說：“爸爸雖然老了，但也活了一把歲數，也並非一無是處，閱曆上總是比年輕人豐富一下，所以，遇到事情，也能給你們一點參考意見的。”
楊楓點點頭。
“據說死在十九號別墅的，是兩個異能者。”
秦鍾說話的時候，目不轉睛看著兒子的眼睛，似乎想從他的眼中看出點什麽來。
楊楓依然點頭。
“據說你去，是為了跟一個女人相會。”
楊楓眼中有一閃而逝的痛楚，輕輕點頭。
秦鍾著急了：“兒子，你難道真的沒什麽話要跟爸爸講嗎？”
“講什麽？”
“呃……”秦鍾給噎住了，“那個女人什麽身份，她哪去了？還有，你是怎麽殺死兩個異能者的？”
“還有意義嗎？”楊楓不答反問。
“小楓，你是不是也有什麽異能？”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我傳給你的那些本領，對付普通人還行，對付異能者……”
頓了頓，秦鍾續道：“而且，北冰洋上發生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這一刻，楊楓死死看著秦鍾。
秦鍾一臉氣憤：“你明明是受害者，居然有人還想將罪責強加於你，如果他成功了，你就是全球公敵。”
聽到這裏，楊楓眯起眼眸，但是，眼縫中卻放射出冷厲的光芒。
秦鍾繼續說道：“但是，我兒子難道是好欺負的嗎？我跟振東的父親溝通過，這件事算是揭過去了，如果誰還屁幹，休怪我不客氣了。”
秦鍾說的淡然，但是楊楓心頭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剛剛那一刻，他看到秦鍾霸氣側漏睥睨天下的氣勢。
還有，楊楓沒想到，北冰洋那件事還有後續，有人還想找不自在。
這個楊楓倒是可以理解的。有人專門研究分析過，說是在地球上的眾多物種當中，人類是最沒有安全感的一種，他們害怕強大的同類。
這樣的同類一旦出現，其他人都會同仇敵愾，將其消滅。
有人要將自己塑造成全球公敵，人人得而誅之的那種，那些人，自然也是可以左右全球政治經濟命運的大人物。
楊楓倒是不怕事，但他怕麻煩，所以，對於秦鍾和陳少乾的所作所為，還是有些感激的。
“爸，那個女人叫火烈女，是人造的異能者，原本是要設套抓走我的，但是，她對我動了情，後來也為我而死。”
“至於兩位兩個異能者，是火烈女的同夥，同樣也是人造異能者，火烈女因我而死，我怒不可遏，可能是激發了什麽潛能，就打死了他們兩個。”
秦鍾點點頭：“一個是你打死的沒錯，但是，另一個卻是多個髒器的內出血，是什麽原因造成的，你能解釋一下嗎？還有，你口中的火烈女，她的屍體呢？”
楊楓有些無奈，道：“火烈女是異能者，她的異能便是控火，她燃燒了自己，也讓同伴受了重傷。”
這些都是實情，楊楓說起來，依舊心如刀絞。
想想自己跟火烈女也就見過兩麵，吃過一次飯，喝過一次酒，跳過一次舞，深入淺出的交流了一回，她竟然義無反顧的為了自己犧牲。
看到楊楓痛楚的神態，秦鍾相信楊楓並沒有說謊，甚至另一個內出血的原因都忘了問。
“如今的異能者竟然這麽厲害了。”秦鍾搖頭喃喃自語。
“如今，異能者基地已被摧毀，或許以後這世界上就沒有異能者了吧！”楊楓平靜地說道。
秦鍾搖頭：“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某些人天生就帶有某種天賦。還有……”
秦鍾深深地看了楊楓一眼，說：“我們看到的世界，未必就是世界的全部。”
楊楓皺起眉頭，好像自己這個老爸眼界很是不同，或許能夠接受自己的一切，於是，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對秦鍾和盤托出的時候，秦鍾又開口了。
“然而，爸爸今天要跟你談的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