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隔行如隔山
譚嫻一聽這話就氣了,眼睛一瞪說道:“你說誰逼誰?”
“你……惡人先告狀!”譚嫻刷的一抬手,一根纖纖玉指就直接點到了朗允浪的鼻子上,吹胡子瞪眼睛地訓斥著,“你也不想想,一開始是誰逼我給他治什麽相思的?又是誰逼我做什麽替身的?怎麽到了今天,變成我逼你了?你慣會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是不是?你恨我,不就是因為我不聲不響地就走了嗎?可是你總是逼我這樣那樣,我不走又怎麽樣?難道我願意被你恨嗎?我……”
“行了,還沒完了是不是?”被人家筍尖兒一樣的指尖兒點著鼻子,朗允浪隻覺得癢癢的總想笑,可是又怕把人家惹得更急了,所以隻好一把把譚嫻的手扯了下來,跟著歎了口氣說了下去,“我知道你不願意被我恨,而我當然也不願意恨你。那麽你記住,從此之後千萬不要再試圖從我身邊逃離,否則後果會比之前嚴重很多倍。譚嫻你不知道,其實我心裏有一股邪性,一旦發作起來,其實連我自己都控製不住,就算我不想,我也會做出一些事後後悔莫及的事情!”
譚嫻一愣:邪性?原來是真的!當初詹少柏這樣跟自己說的時候,自己還不太相信,直到後來朗允浪那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方法看在眼中,她才知道詹少柏的猜測隻怕在很大程度上是事實。沒想到今天朗允浪自己居然親口承認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那股邪性指的到底是什麽?就是一種心理障礙?那麽又會嚴重到什麽樣的地步呢?
無法掩飾自己心中的疑惑和擔憂,盡管她知道朗允浪一定不會回答,但還是試探著問道:“你說什麽……邪性?是什麽意思啊?”
果然,從朗允浪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邪性”這個詞一說出口他就開始後悔了,顯然非常不願意讓譚嫻知道這件事,因此聽到譚嫻的疑問,他毫不猶豫地搖頭說道:“這你就不用管了,總之你隻需要記住,千萬不要再不告而別就是,不然的話後果一定會很嚴重,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聽朗允浪越說越恐怖,而且還十分配合地齜牙咧嘴,露出了滿口的森森白牙,好像要大開殺戒一樣,譚嫻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不滿地叫道:“喂!你別嚇我!什麽叫‘你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那要照你這麽說,我跟你在一起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咯?那我不逃還等什麽?”
“這話你說反了,”成功地嚇住了譚嫻,朗允浪無比得意,越發把滿嘴的牙都給齜了出來,好像就他牙齒白一樣,“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隻要你跟我在一起,那麽你就是最安全的,但是如果你逃走,那你才是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呢!”
呃……有道理,概括得非常準確。
可不是嘛?人家最怕也最恨的,就是譚嫻的逃離,所以如果她肯乖乖呆在朗允浪身邊,朗允浪疼她愛她都來不及,怎麽會舍得傷害她一根頭發?但是如果她不知好歹硬要遠走高飛的話,那麽人家朗允浪寶寶就會非常生氣,氣得邪性爆發,當然會滿世界地追殺譚嫻,譚嫻會沒有生命危險才怪!
明白了朗允浪的意思,譚嫻譚直無語,愣了好半天之後才勉強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最多我答應你,如果我真的想要離開了,我一定會先征得你的同意,或者至少先告訴你一聲,那麽在你同意或者知情的前提下,我就不算是逃了,對不對?那我當然也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吧?”
你……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有打消離開的念頭,是不是?譚嫻,你譚直可惡!不過沒關係,我用我下半輩子跟你耗上了,我倒要看看我到底能不能留住你!
朗允浪盯著譚嫻雖然絕美但是此刻卻忍不住想要一個巴掌扇過去的臉,半晌之後冷冷地笑了笑說道:“可以,不過隻有在征得我的同意之後離開,才不算是逃,除此之外你隻要不在我的視線之內了,我都會立即下發江湖追殺令,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再說!”
江湖追殺令?屁話!你也是鐵杆兒金庸迷啊?武俠小說看多了你!譚嫻氣得直翻白眼,咬牙切齒地吼道:“你逼我是吧?可你這樣強行把我留在你身邊,到底算什麽?你拿我當什麽了?我又不是你的玩具……”
“你想讓我算什麽我就算什麽,你想讓我拿你當什麽我就拿你當什麽,但是我從來沒有當你是我的玩具。”朗允浪認認真真地說著,將譚嫻的怒氣一滴不漏地堵了回去,“譚嫻,你希望我們之間的關係變成什麽樣子?男女朋友?未婚夫妻?或者是受法律保護的正式夫妻?都可以,隻要你提出來,我無有不應!之前我不說,不是因為我給不起,而是因為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接受我,所以我想給你一段時間適應。當然如果你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那麽盡管告訴我,我什麽都能給你,真的。”
“你……”譚嫻無比震驚,她沒有想到朗允浪已經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想得那麽長遠了!男女朋友?未婚夫妻?甚至是……正式夫妻?那怎麽可能呢?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啊,她基本連做夢的時候都沒有考慮過這些事,朗允浪居然親口說出來了?他……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震驚之餘,譚嫻本能地搖了搖頭說道:“朗總你開什麽玩笑?你對莫非煙一往情深,從一而終,怎麽可能再接受別人呢?”
早知道譚嫻一定會提起莫非煙,朗允浪不由微微一歎: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跟譚嫻解釋他和莫非煙之間的一切,難道要他告訴譚嫻他對莫非煙從來不是男女之情嗎?即便那的確是事實,但是若此時此刻說出來,別說譚嫻不會相信,認為這是自己為了欺騙她找的借口,就連自己說不定也會鄙視自己的。
因此短暫的沉默之後,朗允浪選擇了一種比較容易接受的解釋:“譚嫻,你這話說得不太準確。煙兒活著的時候,我為她從一而終是本分,但是現在她去了,那麽我要是還為她從一而終,是不是就顯得太矯情了?並不是我為煙兒孤老終生,一輩子生活在痛苦裏,甚至我應該自殺為她殉情,才說明我對她情深意重,我這樣說,你覺得對嗎?”
對,當然對。人本來就應該往前看,何況莫非煙的死並不是朗允浪的責任,難道要他一輩子死守著莫非煙的靈位嗎?誠如朗允浪剛才所說,並不是他為莫非煙孤老終生,才能說明他對莫非煙情深意重的。
因此譚嫻接著就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正是這樣。你能這麽想,就說明你的相思很快就要痊愈了,那麽我……”
“幹什麽?又想走?”聽出譚嫻的話裏有些不太對勁的苗頭,朗允浪眼睛一瞪,沒好氣地嗬斥了回去,“我跟你說過了,這個念頭你趁早打消就是,我不會讓你走的!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必須對你負責到底!”
“負責到底”四個字讓譚嫻雙唇一閉,片刻之後一縷苦笑便順著嘴角氤氳了出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剛才聽到你的前半截話我很欣慰,因為正如我剛才所說,那就說明你的相思已經快要痊愈了。可是後麵這句‘負責到底’可真夠刺耳的,而且恰巧犯了我的忌諱!原來你千方百計留下我,隻是因為跟我上過床,所以要對我負責,以便讓你的心裏好過一些!可是我要告訴你,那基本毫無意義!我說過那是一個意外,你基本沒有必要為此負任何責任!何況當時你雖然是為了報複我,但整件事情卻是你情我願的,你沒有強迫過我,所以……”
“我想你完全誤會我的意思了!”譚嫻這番話讓朗允浪很有些莫名其妙,等他弄明白譚嫻的意思的時候,譚嫻已經劈裏啪啦說了這麽一大串,而且還沒有住嘴的意思,他不得不一伸手攔住了譚嫻,急急地解釋了幾句,“譚嫻,你沒聽懂我的話!我是說,之所以不想放你走,是因為你對了我的味,正是我想要的人!至於負責什麽的,隻是順便而已,明白嗎?”
嗯,你能問出這個問題,就說明你已經開始漸漸明白我在說什麽了。譚嫻笑了笑,搖頭說道:“什麽樣的理由可以讓我留下來,這個不應該由我告訴你,而應該由你自己去發現。如果你能最終發現這一點,那就說明你已經可以讓我毫不猶豫地留下了。當然如果你沒有這樣的興趣……”
“不,我有,”朗允浪微微一笑,整個人頓時充滿了信心和動力的樣子,“譚嫻你放心吧,我一定可以找到你最需要的那個理由,從而讓你心甘情願地留下的。因為我想讓你留下的心不會變,所以我想,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隻要我對你有心,就沒有做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