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你是我的劫
蕭哲害怕嫣琪琪會出什麽事,馬不停蹄趕到監獄，卻被告知，嫣琪琪已經離去了。
“她會去哪兒？回去了嗎？千萬不能出事！”蕭哲一邊祈禱，一邊騎上馬，往行館的方向跑。
終於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了，看到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身影，隻不過半月未見，卻見那身影更加憔悴了。
嫣琪琪回頭，卻正看見蕭哲疼愛的眼神。恍如隔世，這個男人她到底是要辜負了。
“你怎麽來了？出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你沒事吧！聽說你中毒了，都好了嗎？現在……現在沒事了吧！”是太久沒有說話，還是不知道說什麽，蕭哲居然有點語塞。
“有什麽事，進來說吧！”
“你，瘦了！”確切來說是憔悴了很多好不好，豈止是瘦了。
“齊王入獄了，我一定要救他！”嫣琪琪並沒有和蕭哲閑話，剩下兩個月，已經不多了，時間要到了，還沒有完成任務，隻有等著一起灰飛煙滅了。
“是，我知道，你是他妻子，你救他……嗬嗬嗬！”蕭哲一臉尷尬的小，嫣琪琪一直愛的都是蕭鳴，肯定會不惜一切救他了，這個答案他早就知道，不過現在聽到，心裏還是有些不適。
“不過件事，很難辦，畢竟在六弟的房間內搜到了龍袍，你知道父皇其實一直很忌憚六弟的實力，雖然現在大哥被廢，但是在父皇的心裏，六弟也不是最佳的繼承人。”蕭哲不帶有任何感情的分析，嫣琪琪雖然現在已經曼陀之王了，但是這畢竟是蕭家的內部事，她也不會插手。
“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要是證明這件事有人陷害呢？你父皇會不會？”
“那就看這個人是誰？要是沈家，恐怕不行，而且你現在，手上應該沒有證據！”蕭哲當然也不相信蕭鳴會做這麽愚蠢的事。這件事不難猜出，那個人一定和齊王有仇，還要對齊王府熟悉，並且有那個能力將龍袍輕鬆的放在齊王府內，這個人不是別人，要是沒有猜錯，就是沈壁了。光是沈壁恐怕不夠，這後麵應該是沈家，沈家應該是記恨齊王的，因為齊王無意間殺了他們最寶貝的兒子。
“你早就知道了？看來，哲王還是如往常一樣，深藏不漏！這件事，難道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嗎？難道我們隻能看著他被算計嗎？”
蕭哲無奈的搖搖頭！都什麽時候了，可不可以想想自己，無情門是不會放棄的，她現在每一分鍾都有生命危險。她卻渾然不知，還為齊王的事奔走，難道在她的心裏，他就真的那麽重要嗎？
“你真的想要救他？”
“是！我非救不可！”如果不救他，不……嫣琪琪不能眼看著他去死，不能連累他，雖然沈家是衝著蕭鳴去的，但是嫣琪琪知道，要是當日不那麽絕情的拒絕了沈壁的要求，恐怕沈壁會念在自己愛著的蕭鳴的份上，不做這件事，也說不定。
“如果救他，會付出比你想象中還慘重的代價，你也願意？”
“願意！為了救他，我什麽都願意，我一定要救他！不管怎麽樣，他不能死……” 蕭哲心疼的看著嫣琪琪，本來還想勸慰兩句，但是，看到這樣的情景，好像也沒什麽好勸慰的！嫣琪琪是認死理的人，認準了就會去做。
“既然我攔不住你！那……好，我說過，我會幫你！不論什麽時候，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這句話，不會變，也永遠都不會變！隻是，最後，我想問你：如果我出事了，你會不會為了難過，你會不會為我掉眼淚？”
嫣琪琪感覺到蕭哲的異樣，忙問：“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別的意思，隻是看到你這麽緊張他，心裏有點嫉妒罷了，你知道嗎？我多希望這一刻入獄的是我，要是我，你也會這緊張嗎？”
“別胡說！我不希望他出事，我更不希望你出事，你聽著，你是我的親人，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所以……不要說那樣的話。我知道，蕭哲比看上去的，要強大得多，所以，沒人能傷了你，我一直都很放心！但是，今天你說這話。我有點不放心。別讓我擔心好嗎？”
嫣琪琪總覺得蕭哲眼睛有些自己都看不懂的東西，那種感覺很讓她擔心，聽到蕭哲那些話，為什麽會心慌意亂，她是真的不想讓他出事。
“放心！”蕭哲自認為這個笑容已經為裝得很好了！
“你也說了，我比看上去要強大得多，我不會有事的！況且，我還答應過你，這輩子都會陪在你身邊！好好照顧自己，我已經派出我所有的勢力了，相信無情門的人，暫時傷不到你！好好的……”
嫣琪琪覺得這樣的眼神，有點淒涼！“蕭哲……你？你去哪兒？”
蕭哲轉身，微微一笑！這個世上，可能有些人，生來就是為了遇見某個人，如果是，他蕭哲這輩子，可能隻為遇見嫣琪琪。
“對了！我一直都想告訴你，其實我欺騙過你。我阻撓蕭鳴，不讓他找到你，其實不是為了幫你，而是我不想讓他找到你。開始我真的隻是想利用你，當我知道你是他這些年來一直尋找的人之後，我更不想讓他找不到你。其實，我就是想讓他著急，難過，我就是想讓他看著近在咫尺的你，而無法相認，我想讓他痛苦，你可能很奇怪吧，我恨他，雖然我一直都偽裝得很好，但是我恨他恨他蕭鳴，所以我一直想以各種方式打敗他！可是後來，我卻真的愛上你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報應，肯定是報應！我蕭哲一直都在想，這世上真的會有一個女人，能走近我心嗎？我不信，我從來不相信我會愛上你，因為我是誰都不愛的蕭哲，別人不知道，你應該知道，我其實很冷漠。我也在問自己，為什麽是你，那個人為什麽是你，可是愛就是沒有緣由。早知道遇到你，是個劫，如果可是，我還是想遇到你！”
沒等蕭哲說完這一切，嫣琪琪已經泣不成聲了。如果沒有遇見，她不會傷害他……比起他給的疼愛，哪些不算傷害的傷害，早就不值一提。
“我……我從來，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所以，不需要自責。對不起，你是個好人，如果時間，是對的，如果……”
如果不是在這裏，如果沒有那麽多如果，或許嫣琪琪真的會喜歡他！
“別……”蕭哲忍住了眼淚，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愛他的，不過她在乎他，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就當著是離別時的擁抱吧！”
“又不是不見了！”嫣琪琪有點尷尬的想掙脫蕭哲的懷抱，可是蕭哲的手抱得更緊了。
“別動！就一會兒！”嫣琪琪不知道是被蕭哲的情緒感染了，還是……總之，她覺得這個懷抱很溫暖，為什麽以前沒有發現，蕭哲胸膛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保重！”
嫣琪琪愣在原地，還在想著臨別是，蕭哲的那一個吻，至於為什麽嫣琪琪沒沒有推開他，可能是嫣琪琪是被突如其來的親熱嚇壞了吧。
“對不起，那塊布，皇後賜給了我和六弟！我知道你會救他，我不想讓你選擇為難，所以，對不起我沒告訴你！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如果可以，來生，我還要遇見你！”蕭哲帶這落寞的背影離去。她是他的劫數，這輩子都逃不掉的劫數……或許，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淪陷了！隻是到最後，蕭哲都沒有告訴她，當年他認識她。
“公主，哲王已經走了。”香兒見嫣琪琪還沒有回過神來，有點擔心的提醒的道，究竟哲王和公主說了什麽，為什麽公主看起來這麽失魂落魄。
“公主，哲王是不是和公主說了什麽？哲王欺負公主了？還是……”見嫣琪琪不說話，香兒急了。
“沒有，都沒有！我好累，我想先休息一下！你出去吧！”嫣琪琪一遍遍回想剛剛蕭哲對自己說過的話，一遍遍回想他的每一個眼神，沒想一遍心就會痛一遍。為什麽他給他一種生死離別的感覺，為什麽她的內心強烈的不安。
“是！”香兒在心裏卻納悶，齊王入獄沒見公主這麽失態過，為什麽見了哲王卻這般落魄，還是公主的心裏明明喜歡哲王，卻一直不承認，以女人的直覺，香兒覺得公主對哲王的情，絕不是納悶簡單。
朝堂上，關於齊王之事，一片議論之聲。眾臣對於如何懲治齊王說法不一。當然大部分人讚成嚴懲的，這嚴懲的意思就是，削去齊王的王位，貶為庶民。但是還有一部分人，持反對意見，這些人無非是忌憚嫣琪琪的力量！一旦重懲了齊王，要是嫣然公主惱怒了，勢必會影響兩國的關係！
眾大臣說法不一，還沒有達成統一的意見！龍榻上的病皇帝，眼看這就已經撐不下了。現在太子被廢，二皇子有被忌憚，齊王入獄，所有的煩心事，都堆在一起了！算是老年不幸吧。
“報，米價已經漲到十兩銀子一升了！”
十兩銀子？眾大臣都瞠目結舌，這米價這一夜之間怎麽會漲到這麽高。照這個市價別說是平明百姓，就是皇帝恐怕買不起米了。
“這是怎麽回事？”
“回皇上，天下糧倉說了，要是皇上不放了齊王，就不開倉……”
“放肆，他……咳咳咳咳，他天下糧倉算什麽東西，居然敢威脅朕！不是還有沈家的富有糧倉嗎？”
“這……這沈家小姐剛落下一個拋棄齊王的罪名，現在又被傳言，其實沈家和太子早就勾結，就連和齊王成婚都是沈家的陰謀，還說，這件事的幕後就是沈家！沈家門外圍了好多曾經受過齊王恩惠的百姓，沈家現在是大門都不敢開！”
官員為難的說，要是不抓齊王，當真不知道，齊王原來又這麽大的能耐！在百姓中威望這麽高。簡直是要逆天了。
“沒想到，沒想到齊王他……咳咳……朕還沒死，他就急著籠絡人心了！看來，這件事不用在調查了，齊王私藏龍袍，意圖篡位，朕……”
“皇上，皇上請三思！要是皇上真的處決了齊王，才是中了小人的奸計！皇上難道不覺得此時蹊蹺嗎？齊王現在身在牢中，先不說他怎麽收買這些人，就是這些謠言，他也沒辦法傳出去！這事，肯定另有蹊蹺！”
“齊王不會，難道齊王妃就不會嗎？”
“李大人說話可要謹慎才是！齊王妃現在已經是曼陀王，要是齊王真有什麽事，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皇上明鑒，就算嫣然公主有天大的能耐，她畢竟是個女兒家，這些事，不可能是她做的！”
這人也不見得是真心為齊王開脫，隻是現在的形式，其實也就這樣了！大皇子想要重登太子之位，機會已經很小了！二皇子雖然有皇貴妃護著，娘家又有兵權，但是想掙過大皇子，勝算也不大。反觀，確實在牢裏的齊王最有勝算，有嫣然公主在，他們一定不敢輕舉妄動，加上齊王本來就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人。
那些話也隻是場麵話，齊王當年馳騁沙場之時，恐怕今天在朝的每一位見了，都會嚇破膽。這樣一個英雄，怎麽會任人擺布，雖然他現在身在牢中，但是，他也有辦法，調集他的部隊！齊王麾下的軍隊，隻聽齊王一個人命令！這也是皇帝這些年怕齊王的原因，現在就算是囚禁了齊王，齊王的軍隊，還是會照常聽命於齊王。隻要齊王一聲令下，他的軍隊隨時都可以衝進宮來，到時候，這些人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他現在這麽做，也不過是個明智的選擇罷了！不像朝中有些人，明明死到裏臨頭了，還在這裏大言不慚。
“照張愛卿的說法，朕冤枉齊王了？”
“微臣不敢斷言！隻是現在，民生怨道，百姓從來都隻聽謠言不管真相。要是百姓們都相信了謠言，恐怕對江山社稷有害！還請皇上三思！”
皇帝也知道這個道理，自然是猶豫起來了！要知道齊王雖然不是他最愛的兒子，但是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對他還有有功的。隻是現在的齊王太過於強大，如果放了他，那這個王位，無疑就是他的了！雖然從理性的角度上講，齊王做風雲的皇帝，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從情感上講，皇帝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啟稟皇上！四皇子求見，好像是為了齊王的事而來！”
“宣！”
“皇上恕罪，關於龍袍一事，確實不是齊王所為。不知道父皇是否記得，去年皇後娘娘賞賜了一塊江南雲秀緞子，兒臣和六弟一人一匹！六弟的那份還好好的在，而兒臣的那份已經不見了！”
朝堂上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哲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這龍袍是他的？可是為什麽會在齊王府內搜到，如果是哲王有心陷害齊王，那現在他又何必來承認，不是死罪嗎？
“哲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兒臣知道！這件事，而且近日才發現，是兒臣娶回來的女人，嫣靈公主，是她陷害齊王，兒臣已經把她休了！她記恨嫣然公主，更希望我能得到王位！所以才出此下策，這件事兒臣也有罪，兒臣不該把這件事告知她，不然就不會害得六弟被冤枉。嫣靈是兒臣娶回來的妻子，她犯罪，兒臣自然應該受罰！嫣靈公主犯了死罪，但是請父皇念在她是曼陀公主的份上，不再追究此事，此事兒臣一力承擔！”
蕭哲雖然不喜歡嫣靈，也恨不得把她殺了泄憤，但是這件事，她沒有份，她不應該擔這個黑鍋。既然是他想幫她，那就讓他一個人扛到底吧。
“好！很好……咳咳咳……咳咳咳……你？！你居然為了他，把一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父皇沒有白疼你！”
蕭哲眉宇間有些詫異！他沒有聽錯吧，父皇疼愛他？從小到大，他就沒有見過父皇對他笑過。隻是因為他不是皇家所出，民間抱養的皇子算什麽皇子。小時候他就被眾皇子嘲笑，甚至連去曼陀做人質，他也是以奴仆的身份跟隨蕭鳴。他注定是拋棄的人，現在他願意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去死！他覺得值得，這一切都值得。
“這件事，確實是兒臣的罪過，跟六弟沒有一點關係！請父皇明察！”
大臣都看出來了，皇帝是不下命令，雖然哲王已經承認了這件事是她王妃所為，但是大家都看得出，蕭哲這麽做，無非是想給蕭鳴頂罪。別人往死裏躲，蕭哲卻往自己身上攬。大臣們一片唏噓：“誰說皇家沒有情親？”
“好！既然這樣，朕……無話可說！放了齊王，將蕭哲壓入大牢。”
皇帝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步步離去。看來時日真的不多了，大臣對今天的變故都不敢多說一句，顯然這事皇帝很不高興。
“朕錯了，朕太慣著他了，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
“皇上，老奴知道皇上難過，當年曼陀要的原本是這皇上最疼愛的哲王，皇上舍不得，才換了齊王，卻害怕被曼陀的人發現哲王還在皇宮，不得已才讓他扮成下人！可是哲卻不懂皇上的苦心。”
“說這些，都沒用了！朕本來想把這江山完好的交給他，他卻拱手送給了別人！”
“其實，其實這件事，跟哲王沒用關係，既然是嫣靈公主的錯，為什麽要怪在哲王身上？皇上，老奴說得對嗎？”跟了幾十年的奴才怎麽會不知道皇帝的心。
老皇帝一愣，當時真的是被蕭哲氣暈了，怎麽不知道這件事根本錯不在蕭哲！
“傳朕執意，一定要抓到嫣靈！擾亂我皇室安寧，陷害齊王，其罪當株！管她什麽公主，就是嫣夜來了，朕也不怕！”
想當初齊王入獄的時候，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即使麵對的是儲君嫣嫣然，他都敢得罪，冒著和曼陀撕破臉皮的危險，他也要關著蕭鳴。而現在他為了自己最愛的兒子，甚至不惜冒著和曼陀開戰的危險，也要保住蕭哲！他對這兩個皇子的態度，差得好真不是一點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