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害人精
一路往南邊的方向下去，開著的客棧並沒有幾個。
走了兩個客棧之後，很快，顧寒笙與蔡賀就找到了陳老所在的那個客棧。此刻客棧中的人不少，與藥鋪裏的程度不相上下，甚至隊伍都排到了門外。
隔著麵前的人群，顧寒笙能隱隱看到前麵的桌邊坐著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應該就是剛那幾人口中所說的“陳老”了吧！
至於現在圍著的這麽多人，應該是也聽了散布出去的消息，慕名而來的吧！
客棧被擠滿了人，桌椅都被撞的東倒西歪的，隻是那客棧掌櫃的現在卻是好脾氣的眯著眼睛，沒有多說一句話，顯然也是從中收了什麽好處。
顧寒笙淡淡的掃了一眼那一屋子的人，抬起長腿就直接往裏走。這時候，顧寒笙倒也沒有像之前在仁匯堂一樣耐著性子在最後排起隊。
顧寒笙擦著人群，直接擠到了最裏麵。被擠的東倒西歪的人，忍不住罵罵咧咧的扭頭咒罵，隻是扭頭一觸及蔡賀這張臉，又瞬間消了聲，隻能敢怒而不敢言的讓位，
很快，顧寒笙就到了陳老的麵前。挑著眉，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老頭子，顧寒笙總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隻是這一時半會兒的，又想不出是在何處遇到的。
眼前的陳老，真是之前在仁匯堂，又被董慶海掃地出門的陳老。
陳老看著顧寒笙，甚是親切的說道：“小夥子這是來看病的吧，快坐下我替你瞧瞧。”
顧寒笙也沒有繼續站著，直接坐下，將手腕亮出來放置在陳老的跟前。
看著陳老有模有樣的為他把脈，顧寒笙說道：“陳老既然能夠知曉我們鎮上的這起怪病是出於西邊之水，又能解了水中之毒，看樣子，你這醫術也是相當的高明啊！”
陳老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樣，說道：“高明不敢當，也不過是行走世間這麽多年，經驗所得而已。”
顧寒笙繼續說道：“看樣子，陳老也是個有名的老大夫了吧？我竟是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陳老是在哪家藥鋪效力？”
“老夫不在藥鋪當職，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
“這麽說，陳老當真是更了得了，竟是比鎮上這麽多大夫加起來還為厲害！隻是不知道，陳老是一何種手段或是渠道，知曉那其中出問題的是西邊河水呢？”
“陳老又是如何知道，西邊河水中的是什麽毒？且你又能如何信誓旦旦的保證你定能解得了那毒呢？”
顧寒笙的問題問的很是犀利，這般劈頭蓋臉的問出口，也似是多了一種不屈不撓的味道。
陳老也可算是嗅到了顧寒笙言語中的敵意，原本搭在顧寒笙手腕上的手指，現在也像是觸及到了老虎的利爪一般，閃電般的抽回。
回答不出顧寒笙的問題，更多的是因為不好回答、不能回答。
“……你！”陳老紅著一張臉，微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擺擺手，說道：“你這沒病，來湊什麽熱鬧！下一個！”
現在客棧裏的人不少，陳老自然也不敢當場撂下了臉子就與顧寒笙爭吵起來。
顧寒笙也當真是站起身來，離開了位置，陳老臉上的紅色這才淡退了幾分。隻是見顧寒笙還是站在一旁，陳老的視線時不時的掃他一眼，眼神中的防備與忌憚明晃晃的，不言而喻。
顧寒笙離開了位置，隻是蔡賀又坐上去了。
顧寒笙那張臉，陳老看著或許還賞心悅目，隻是蔡賀這張冰塊臉杵在眼前，陳老當真是膈應的慌。更何況顧寒笙也還在眼前，陳老更是覺得心煩意亂。
而這……也多數是心裏的心虛在作祟。
蔡賀黑著一張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老，開口說道：“陳老，這西邊河水中的毒，應該與你逃不了幹係吧！若不然，你怎能輕易識破真相？”
“出名的大夫們都未解決的難題，倒是叫你一個人輕輕鬆鬆的解決了？”
“你是太自信了，還是覺得我們太好騙了？”
一向不愛開口的蔡賀說起來，話一多，也添了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而他雖是在質問陳老，開口卻是陳述的語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陳老抖著胡子回避道。
沒有想到，半天時間還沒過，竟然會碰上這麽兩個燙手的山芋！當真是倒黴！陳老心裏忍不住的懊惱，早知如此，他應該再多忍耐一段時間的！
怪隻怪他見著大家都束手無策的模樣，心頭一陣癢癢的，很是想在這個時候竄出來做一回救世濟民的英雄。也想讓董慶海睜大了眼睛瞧瞧，他失去的是一個多麽了不得的大夫！
一切設想的都很美好，獨獨沒有料到會有眼前這一出。
陳老現在也是被氣壞了，掃了一眼還擠在客棧中的病患，心生一計。
陳老佝僂著背，收拾著眼前的東西，扯著嗓子說道：“各位請回吧，既然有人對我心存質疑，不相信我陳老的醫術，那我陳老也無話可說。”
眾人一聽，這排了半天的隊了，怎麽說不治就不治，也是急了！
“誰啊，是誰不相信你！陳老，我們可是頂頂相信你的醫術的。”
“就是，插隊不說，還想著勸阻陳老給我們治病，這西邊河裏的毒，該不會就是他放的吧！”
“陳老你不給我們醫治，那這個鎮上還有誰能治得好我們啊？你可是我們大家的希望啊！”
……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抨擊顧寒笙與蔡賀的人也不在少數。
其中不乏有認出顧寒笙的人，將他的名號一人出來，眾人更是指著他的鼻子，在心裏咒罵“害人精”。也是惜命的，並不敢當著顧寒笙的麵將咒罵他的話說出口。
看著大家七嘴八舌，陳老的臉色這才好了下來，原本的氣急敗壞也收斂了去。
拍了拍手，陳老又一次揚著聲說道：“大家聽我說，這個小夥子沒有染上那病症，依我說，大家大可以問問他是有什麽法子避開了河水中的毒。”
他這話，也是帶了強烈的導向作用，擺明了就是要將髒水引到顧寒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