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天時地利
眼下這已經到了晌午吃飯的時候，不過這家館子的生意卻隻能稱得上一般。
裏頭的位置，稀稀拉拉坐了一半的人都不到。
想必平日裏這館子的生意更不好。
也因為這樣，點了不少菜的周枳，在小二眼中也被自動歸順為“貴客”，對於周枳的問題，小二臉上也沒有流露任何的不滿。
相反，這樣的“貴客”能夠主動開尊口，小二覺得欣喜極了。
小二開口說道：“您這是打算要雇夥計是嗎？”
“嗯。”周枳點點頭。
原本周枳想著撬牆角，但是琢磨了一下，這事兒著實是有些不大光彩。更何況，這人若是輕而易舉就能被她撬動了，日後她自己也不敢重用啊！
小二甩了甩手上的抹布道：“這簡單，西市有個姓張的牙婆子，她手裏啊就有不少的人，想要找夥計，不妨可以去她那邊瞧瞧。想要丫鬟，還是想要小廝，她那邊都有！”
“好，多謝！”周枳點頭，算是道謝。
小二臉上的笑意更燦爛了。
雖說招夥計這話是從一個小丫頭嘴裏冒出來的，但是他橫豎粗粗打量了一下，這個小丫頭穿的光鮮亮麗，衣裳的料子也是上乘，款式也是新穎，看著也絕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
要他說啊，這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千金才是！
周枳與周杏交換了一個眼神，“大姐，我琢磨著剛剛那小二的話可以試一試。”
“好，我都聽你的，你做主就成。”周杏也沒有任何的主意，周枳說什麽，那就是什麽了！
周枳的建議一提出來，周杏便立馬點頭答應，反響快速極了。
周枳也是忍俊不禁，這個模樣的周杏著實是有些可愛。
兩個人點了五道菜，口味做的一般，五道菜都是平平無奇，也無怪乎這館子的生意一般了……
飯吃過後，兩個人便也沒做停留，直接喊了輛馬車去西市。
車軲轆在青石板路上“咕嚕嚕”的滾過，靜滯的空氣現在流動起來，車簾也飄動了起來。原本被遮的嚴嚴實實的車廂，現在憑添了幾分的涼爽。
周杏撩起一旁的簾子，探出腦袋往上看了看，隻是陽光燦爛的，直視將她的眼睛耀成了一條縫。
瞬間，周杏也跟蔫吧了一般，肩膀耷拉著，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這天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涼下來！希望咱們新鋪子開張，這天也能夠涼快下來。”
這段時間，小杏臭幹子鋪子的臭幹子，都是現炸的。臭幹子提前醃製上了，有客人來就當場炸製。而在這之前風幹的步驟，生怕臭幹子會變餿變質，每每到了入夜之時，周杏就將幹子提溜著放在井裏，用一個竹籃子吊著。
一來一去的，這段時間也著實是麻煩了不少。還好到現在為止，臭幹子都沒有出現什麽問題。
周枳順著被風吹起的簾子，也抬眼掃了一眼外頭的陽光，“天時地利，估摸著這炎熱的日子也沒有幾天了。”
拍了拍周杏的肩膀，周枳又說道：“大姐，我看呐，等你將臭幹子的要領教會了夥計之後，這天也涼下來了。”
周杏點點頭，也是希望能夠如周枳說的這樣吧！
這西市的張牙婆，估計也是名聲在外。先前周枳也不過與這車夫提了一嘴兒，這車夫就知道應該怎麽走，這倒也是給雙方省去了不少的時間與麻煩。
有了馬車的幫忙，從南市到西市也沒有花太長的時間。
周枳扶著周杏下了馬車，看著眼前緊閉的朱門，深呼吸一口後敲了敲門。
敲了第一次，還沒等多久，裏頭就出現了應和的聲音。
“來了來了！”
這答應的倒是有些快。
不過聽這聲音，說話的人還年輕的很。
等打開門，果真是年輕的很。
不，準確的說，開門的姑娘看上去，也不過與周杏差不多大的歲數。
“你們是……”開門的姑娘，看著眼前出現的兩個丫頭，心裏也是一陣納悶。
以往上門來的人，要麽就是帶著小孩來，販給張牙婆的。要麽，就是上門來買人的！
不過像這樣獨自上門來的情況，她從未見過。
周枳及時解釋道：“我們是來找張牙婆的，這應該是張牙婆的住處吧？”
“不錯，這裏的確是，不過你們來是想做什麽？”一邊說著，那姑娘也是一邊上下打量著周枳與周杏。
這兩個人，莫不會是主動上門來，要將自己賣給牙婆子的？想來想去，姑娘心裏隻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若當真是如她所想的這樣，那這兩個丫頭，莫不會是腦子不太正常吧！
周枳說道：“我們來找張牙婆，是想要招幾個夥計回去。”
“招夥計？”那姑娘更是納悶了。
瞧著兩個丫頭的模樣，平易近人，京城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多都是清高、眼高於頂的，不會像她們這樣。
隻是若不是有錢人家的千金，這兩個丫頭哪兒來的錢招夥計？
當然，姑娘心裏也是有幾分期待，若這事兒是真的，那她能不能有機會？
她在這個院子裏已經有五六年了，見證了不少新人進來，也見證了不少人出去，隻有她留在這裏。
恐怕是因為長相平平，所以她也一直沒有被人挑走。好在能幹，張牙婆也沒怎麽刁難她，反倒是將不少活兒交給了她。
一旁的周杏，這時候開口說道：“是呀，我們想要從這裏找幾個人，去我們新開的鋪子裏做活，這裏應該可以的吧？”
姑娘點點頭，“自然自然，隨我來吧！”
說著，她就在前為兩個人帶路，招呼著她們在院子裏坐下，又上了兩杯茶。剛好是在樹底下，能夠遮擋住不少的陽光，吹著徐徐的風，也甚是愜意。
“你們兩位還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喊張婆婆來。”說罷，姑娘就轉身離開了。
現在剛吃完飯沒多久，張牙婆都會有個在房間小憩會兒的習慣。
一路直接就衝著張牙婆的臥房走，大門緊閉。
姑娘輕輕敲了敲門，在門口溫聲說道：“張婆婆，有人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