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當時明月照南樓
又是握住了自己的金簪子,將皇甫空冥右手食指的指尖刺破,那粘稠的血珠已經滾落出來。
然後南宮卿瑾嗅了嗅,這才說道:“你的血液中有藥物殘留。“
“是,我之前吃了一種叫做‘忘憂草’的藥,原是因為我一蹶不振這才吃的,但是沒有想到,我吃了之後,比之前還要一蹶不振。”他說,南宮卿瑾聞言,再次細細的嗅一嗅血液,終於明白了過來。
“怪不得你會忘記很多的事情,我現在給你調理就是,世人都知道有‘忘憂草’但是鮮少有人知道,有‘解憂草’這忘憂草吃了,自然是四大皆空,將該忘記的都已經忘記,但是要是吃了‘解憂草’又是會逐漸的想起來。”
“何為解憂草,我竟不知。”皇甫空冥眼睛看著南宮卿瑾,南宮卿瑾嫣然一笑——“哪裏是人人都該知道的東西,我與你找過來就是,你切勿懷疑,吃了總是會好起來的。”南宮卿瑾說完,已經準備去了。
他呢,一把,就那樣拉住了南宮卿瑾的手。
“我原是認識你的,你呢,原與我是有交情,現如今忽而就兩相忘記了,這裏麵緣故多多,我想要想起來,似乎又是想不起來,這就是讓人憤慨的事情了。”他說,一邊說,一邊歎口氣。
“不著急,果真是那樣子,必然會想起來。”南宮卿瑾說。
對於皇甫空冥,南宮卿瑾倒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依賴感,不得不說,這世界上總有一種人,會給你光和信仰。
“是。”他點了點頭,兩個人就那樣離開了。到了門口,南宮卿瑾遇到了仙兒,仙兒心情也並不是很好,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從頭至尾,都是仙兒做了見證人的,情路坎坷的,仙兒畢竟見過,但是這般崎嶇的,仙兒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小姐,您這麽就會忘記呢,真是奇怪了,那起子奴才真正是不要命的,究竟給您做了什麽,奴婢現如今想起來,恨不能將那些奴才給斬盡殺絕。”
“遭遇重創,原是會忘記很多事情的,仙兒不用驚慌,不過是暫時的罷了。”南宮卿瑾堅信,自己過不了很久就會好起來的,看到南宮卿瑾如此自信,仙兒也隻能破涕為笑,納罕小姐命不好的同時,隻能唉聲歎息。
“好了,陪著我,過幾日去采藥,可好?”
“小姐的命令,奴婢無有不從的。”她說,兩個人朝著幽深曲折的永巷去了,過了永巷以後,南宮卿瑾困乏,不多久就已經呼呼大睡,看到南宮卿瑾這一次回來,已經將很多事情都忘記了,仙兒不知道應該開心,還是應該沮喪。
畢竟,人還是回來了,但是這是失去了靈魂的人,是行屍走肉一樣的南宮卿瑾,是沒有絲毫情感價值的一個人啊,這樣的南宮卿瑾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
最近,接連幾天的,皇甫空冥總是要過來看看南宮卿瑾,有時候過來送一件金縷衣,有時候呢,過來送一件金縷鞋,也有送各種金銀珠寶的,隻可惜南宮卿瑾於金銀珠寶上,是絲毫都沒有什麽措意的。
她是想要將皇甫空冥給想起來,奈何,已經想了很久了,就是模模糊糊總也是想不到的。
轉眼之間,南宮卿瑾到了帝京已經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中,南宮卿瑾過的很是不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好像就連自己都已經忘記了子醜寅卯。
又是過了許久,眼看已經是今歲的立冬,到了立冬,天氣逐漸變得逐漸冰冷起來,南宮卿瑾原是想要綢繆去給皇甫空冥找藥的,但是現在天寒地凍的,想要找藥草原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了。
今日,閑來無事,南宮卿瑾在自己的殿中與仙兒解連環,南宮卿瑾原是個高智商的,一會兒以後,已經將手中的連環都解開了,驚得仙兒簡直目瞪口呆,南宮卿瑾畢竟還是沒有變,就算是變了,也不過是變得事情迷糊起來。
至於她本人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今日裏,皇甫空冥早早的下朝,已經到了這邊,他每常會過來看看南宮卿瑾的,或者送點兒精致的玩意,或者送點兒吃食之類,日日總是有新奇的想法。
兩個人在一起,也是有說不完的話,小半個月,南宮卿瑾雖然還是不能將皇甫空冥想起來究竟他是何人,不過現如今,已經明白,這個人是真心實意為自己好的。
知道這個就足夠了。
今日過來,他給自己送了一個瓶子,這瓶子看起來倒也是平平無奇,不過注入水,並且插一株冷梅,這冷梅就會開,於是美其名曰“枯木逢春瓶”南宮卿瑾看著這瓶子,也是喜不自勝。
他呢,看到南宮卿瑾開心,也是沒有不開心的。今歲,事情並不是很多,最近就更加是清閑起來,南宮卿瑾在屋子中與幾個丫頭圍爐閑坐,皇甫空冥也是到了,兩個人聊了很久,說的都是最近的新聞之類。
她聽得多,說的少,兩個人聊了一程,又是各自散去,不提。
同樣是冬天,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年還要姍姍來遲,比往年還要冷不少,堅冰已經草原給籠罩了,千裏冰封,萬裏雪飄,並沒有任何可以吃的東西,草原的綠色在銳減,看起來一切都已經消失了似的。
草原的可汗,叫做庫姆的,現在比之前還要著急了,他從子桑賀那邊得到的糧食,原本數量就不多,經過幾個月接二連三的吃。早已經所剩無幾,現如今,簡直已經快要吃光了。
看到這情況,庫姆不免覺得心頭惴惴不安,要是果真等到一切都吃完了,再去商量對策,這就不好了,要是現如今又一次去找子桑賀,難免又要求情下話,這原是人們都抹不開麵子的事情。
今日,草原上的可汗騎著馬,在周邊巡邏,走了很久,從一個蒙古包到另一個蒙古包,盡管已經各處都留心看了,不過並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這裏隻有到了春天才會綠色蔥蘢。
現如今,各處一片蕭條,牛羊也是關在圈中,這不看也罷了,一看之下,他不禁失望起來,苦思,要是果真照這樣的情況去發展,往後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他將各處都看過了,不免惴惴不安起來。
庫姆與另外幾個人已經在一起開始聊起來,蒙古包內,酥油燈下,一張張古銅色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急與期待,想要解決這麽一個問題,需要的人眾人的集思廣益。
“可汗,您看,這如何是好啊,要是長此以往,到底不成個樣子,子桑賀為人心胸狹隘,要是一味的去依靠子桑賀,這看起來也不是什麽長治久安的辦法,依照我說,木本水源,還是需要……”
這人做出來一個“搶”的動作。
“不可,不可,現如今夜郎國的邊防是非常嚴密的,慢說是去搶奪什麽東西,要是你我搶奪失敗了,薅惱了這位爺,原是要將我們斬草除根的,莫不如遠交近攻。”
“也是,現如今的夜郎國看起來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但是因為一個子桑賀,那裏已經變成了真正的龍潭虎穴,既然如此,依照我看——”一個人一邊摸自己那黑黝黝的胡須,一邊說道:“不如與子桑賀連接起來,那才是好的。”
“子桑賀這人過人冷漠了,果真想要連接起來,他又是一個疑心重重之人,這人就是一把刀,想要用,但是唯恐又是一不小心就傷害到了自己。”最後,終於可汗庫姆還是點頭,做了總結陳詞。
“可汗,子桑賀也是有弱點的,子桑賀喜歡一個女子,已經魂牽夢縈多久了,您不是不知道的,既然是知道,這就是他的弱點,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才是我們應該做的呢。”他一邊說,一邊已經笑了。
“我好似已經知道了。”
“我草原千百年來,並不能與大漢有過絲毫的問題,現如今,情況已刻不容緩,為了今歲過冬的糧食,什麽實在是不能你不做點兒大買賣了,現在,我們都閑得慌呢。”一個人一邊說,一邊握著酥油茶喝已經喝起來。
旁邊的一個人用牛耳尖刀已經將火焰上烘烤的幹牛肉割下來一塊,丟了過去,這邊,庫姆已經握住了,一邊咀嚼,一邊鼓起來腮幫子。
“好,好,就怕諸位畏首畏尾的,隻要諸位是個有主意的,這還怕什麽呢?他不就是想要看到我們與大漢決裂,那是沒有問問題的。”可汗一邊說,一邊已經笑了,旁邊的人也是笑了。
“一不做,二不休,現如今擇日不如撞日,依照我這個莽夫看,倒不如今日就下山去,將那美女與糧食都搶過來,他們是不會反應過來的,等到真正明白過來,我們早已經回來了,在大漢人的眼中,我們叫做夷狄——”
“所謂的‘夷狄’原是他們口中說出來的什麽,知道我們是什麽人?”
“也好。”可汗一邊說,一邊已經站起身來,目光在眾人的臉上看了看,這才說道:“準備器械與軍隊,現如今就在帝京去幹一票大的。”
“是了,是了。”人們都開開心心的,這些人原本就是化外之民,膽子一個比一個還要大,聽到首領庫姆要帶領大家發家致富,沒有一個不開開心心的。
整理的器械與馬車已經一切都弄好了,連夜,這一行二百人的武裝部隊已經悄然無聲的到了東城,這裏是富貴閑人最多的地方,當晚,可汗庫姆帶領一行人已經開始搶劫起來。
金銀珠寶倒是不甚感興趣,最為想要的就是糧食之類,還有那豔若桃李的女孩子,這些女孩子一個一個都赤條條的在被窩中香夢沉酣呢,哪裏會想到,睡覺就睡覺,也竟然是禍從天上降。
一個一個漢子已經將這些貌美如花的女孩子都拉起來丟在了馬車中,蹂躪的蹂躪,搶劫的搶劫,不多久,女孩子們已經哭喊成了一片,半夜三更,一百兩車子,兩人護送一車,已經朝著草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