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破局
“你怎麽……”這天又是半夜了江睿才坐著曹曉波船上的豬鼻子回來流星雨號，她可能有點兒迷亂，不過還算聰明，起碼還知道晚上回家對吧……她一進門，就看見摩裏紅和耿長庚都叉著胳膊在那兒等她，耿長庚受不了這個刺激馬上開了口，“你怎麽是一點心肝都沒有呢？你不知道土衛六上你的爸媽還在等你救命嗎？拖一天他們就多一天危險，你還跑出去跟人……”他湊上來聞了聞，掩住了鼻子，“……跟人喝成這樣！你讓我回去怎麽跟你爸交待！”
“你快算了吧……”江睿懶得搭理他，反而是衝摩裏紅笑了笑，把披在肩膀上的一個披肩拽下來往休息室的桌子上一扔坐了下來，“給我倒杯水！”
摩裏紅沒動，耿長庚屁顛屁顛跑去倒水了。
“最近你倒是挺瀟灑，我都開始羨慕你了……唉，自從服役飛了太空就再連個夜總會都沒進去過，可憐我年輕力壯，連一點娛樂都沒有……”摩裏紅過來坐在她對麵支著胳膊看著她說道。
摩裏紅原本是個俘虜來的，不過他靠自己那種樂天的勁兒很快把這個地位給掙脫了，現在船上人們都把他當一個信使看，就是說，流星雨號上的人覺得他們遲早有一天要回去土衛六，到時候要把這個嘻嘻哈哈的小夥子派去和火星人談判。所以他雖然是個火星人，可是船上的人從來不對外人講，因此上他跟著流星雨號跑來跑去，竟從沒被木衛上的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對江睿和耿長庚來講，他還是原先那個角色，一個籌碼的角色，他們也不願意把他交給別人，不過，這是一個比較有意思的籌碼罷了。
“你是說喝酒嗎？船上也有酒，你自己去找著喝吧……”江睿應了他一句。
“我們老師不讓在繁星號上喝酒，他對我們的要求就是他怎麽工作生活我們也怎麽工作生活就行，下了船他就不管了，但是在船上不許喝酒，不許亂搞男女關係……”
“我這裏也不是繁星號，你盡管喝吧。”
“不喝已經習慣了，你再把我喝順嘴，哪天我喝不到了不也難受嗎？算了。”
他們聊的中間耿長庚回來了，給江睿端了一杯水，她就接過來慢慢喝。
“怎麽樣了？”耿老頭一邊嘬嘴裏的泡一邊問道。
“什麽怎麽樣了？”江睿已經喝到醺醉，眯著眼問他。
“回家的事啊！還沒動靜嗎？”
“沒動靜……”
“他們什麽意思？要是不行我們回亞曆山大港吧，天天在這裏喝酒像個什麽樣子！”
“我喝酒耽誤你的事啦？花了你錢啦？傷了你的身體啦？”
“傷自己的身體也不好啊！再說，一個女孩子天天喝酒喝得頭昏腦脹，半夜不回家，像什麽樣子……也不安全呀！”
“我安全不安全自己心裏有數，不用你操心。”江睿冷冰冰地說了這麽一句，這就沒法接下去了，她又對摩裏紅說起話來，“你也這麽想嗎？”
“關我屁事，我沒想法。”摩裏紅挖著鼻孔說道。
“咦？你不是喜歡我嗎？”江睿吧……有點開始賣弄風情了。
“那也不關我的事，等你啥時候做我情人或者老婆了，你天天跟別的男人喝酒才關我的事對吧，現在嘛……不關我的事！你盡管喝好了，我覺得喝酒挺好的。”
“挺好你自己怎麽不喝？”耿長庚噎了他一句道。
“我不喝習慣了，其實我以前也愛喝，慢慢的成長中間就覺得這玩意也不算最有意思，你就把它忘掉了。”
“那什麽才有意思？”江睿醉眼惺忪地問道。
“用身體去開辟一個新天地，用大腦去發明一套新理論，用感受去體會世間萬物那些柔情蜜意，這些有意思。”
“萬物的柔情蜜意？我沒有柔情蜜意嗎？”
“你？有啊！可是你對我沒有也沒啥用處對吧……就像沒幾個人對你有柔情蜜意，你就生氣，就跑去喝酒。我吧，我不生氣，我跟你們不一樣，要是人家對我沒有，我就培養唄，能不能培養出來是兩碼事，但是培養這個過程也挺有意思，比喝酒有意思得多……”
江睿近來老是用摩裏紅刺激耿長庚，其實吧，要刺激老頭她應該帶著他跟曹曉波一起出去玩，讓他看看曹曉波是怎麽溫文爾雅占她便宜的，老頭當地可能就要腦溢血——所以說這個姑娘還是個挺好的孩子呢，起碼挺善良的，怕要了老頭的命，不給他看這些氣死人的事。她和曹曉波進行到哪一步了呢？她算了算，一共兩周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所以讓曹曉波親了親她的臉……
這種事……怎麽講呢，姑娘的心裏其實比男生的心裏清楚得多，連時間都給你掐得死死的，多久了大概可以幹點什麽她們心裏比誰都清楚，因此上有時候追姑娘莫名其妙的，今天她對你特冷淡明天又跟你親了下嘴，變臉像翻書一樣，其實就是時間點沒到，到了自然就有了，不用大驚小怪。
對江睿來講，她其實對曹曉波這種人談不上什麽喜歡不喜歡，不就是個有錢有勢的男人，這種人她見多了，不過是現在她急需要用他，因此上得給他點甜頭。其實喜歡不喜歡的對她來講沒任何意義，都一樣，如果是按現在她想讓他幫她做的事來看，親一下臉實在算不得什麽，她還可以付出更多，甚至都可以假裝愛他幾天，隻要他能幫她把土衛六拿回來——不過這種事的區別在這裏：沒心沒肺的女人一邊做這種事一邊還挺享受的，江睿就有點這樣……這就好比有一句相當惡心的話說的，如果生活要強奸你，你又沒法反抗，那就試著享受嘛……對她來講，就是假如生活要親你的臉，你又沒法反抗……
“其實我每天出去喝酒也是有目的的，我……”她喝多了，才放下身段做這種無謂的辯駁……這不是說給別人聽的，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我想把這中間的事情都弄清楚，看看從哪裏使力才對，不過直到今天也沒發現什麽新的突破口……”
能發現嗎？喝那麽多酒，就是擺明了告訴你應該怎麽做第二天酒醒也忘掉了。
“現在明明是沒什麽用，天天去搞那些交際應酬不是白白把你也搭進去了嗎？”耿長庚憂心忡忡地說道。
“話不能這麽講，你想去跟那些上層人物交際人家還不要你呢……”摩裏紅笑嘻嘻地說道，“這種事你得透過現象看本質，以咱們江大小姐的魅力，我相信不論是哪個男人真的有什麽機密也早就倒出來了，到現在還沒倒出來那肯定就是沒有，或者他們不知道，我們使力的方向不對！”
“你什麽時候和我們成一家人了？你是個火星人！”耿長庚馬上接口道。
“咱們的目標一樣，都想回土衛六不是嗎？所以我們就是一家人，至於將來撕破臉打仗，那是將來的事……”摩裏紅看著江睿說道，“我看你那個小白臉知道的東西很有限，而且人家也不信任他，沒把內情都告訴他，你的確是在浪費時間。”
“什麽小白臉？說話不要那麽難聽！”江睿竟然在為曹曉波辯護了！“人家都快四十歲了還小白臉呢？那你是什麽？”
“我是小黑臉，我的臉就沒白過！給你支個招吧，沒用功做得也差不多了，要想突破現在的尷尬局麵，依我看開始收魚線比較合理。明天你打個招呼就往木衛四跑，你讓那個小白臉來追你，他不是挺有地位挺有能耐嗎？他一動，局麵就盤活了……再說，咱們是什麽人？咱們是土衛六上頂一頂二的大小姐，還能被一個小白臉給拴住嗎？你走哪兒他就得追你到哪兒，最好再讓他開著他那個破船來追，他這一動木衛三就得犯嘀咕，他們就得馬上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問題。到時候不論是哪裏出了毛病這些人都會動起來的……”
“你想幹什麽？”摩裏紅這麽一講耿長庚就警覺了起來。
“我想破這個局！我想你們快把我帶回繁星號去！我在這裏一點能量都沒有，追姑娘姑娘不會理我，打仗連個飛船都沒有，這也太窩囊了！反正你們也要回土衛六不是嗎？對你們來講是越快越好，對我也一樣啊親！到時候見了輸贏我們再看下一步怎麽走，天天呆在這個破船上，看著你喜歡的女人和別的男人鬼混，很痛快嗎？再說了，你們的父母家人都在土衛六，你們都不急還指望木衛三這些人幫你們急嗎？我幫你們急那都是因為我太喜歡這個小娘子了，不然……”
“他說得對。”這時江睿突然想起小江智來，眼圈開始泛紅了，其實這些事她自己心裏也基本有個概念，不過是如果沒人點出來的話她就能一直假裝沒想到罷了……在這邊耗著還不是因為自己力量太小，而且生怕將來的事沒法掌控嗎？其實遲早她還是得回去的，而且確實越快越好，現在土衛六是個什麽情況誰知道呢，拖一天危險就大一點，她在這裏吃香的喝辣的，她的家人現在又是個什麽樣子呢？你能永遠拋下他們假裝自己無能為力，出了什麽事也不責怪自己嗎？
江睿回想了一遍這些天和曹曉波的交往，又認真地想了半天她在這相處中間掂量出來的他的重要性，以及她給他心裏種下的那種難忍難捱的欲望，覺得確實是時候晾他一晾了——真當我是那種會被這些燈紅酒綠的東西就迷花眼的小丫頭嗎？那你可就看錯人了！
“向木衛三的海關發個照會，不用等明天，我們今天就走吧！”江睿想了半天這麽說道。
“這一手牛啊！小生對你的景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大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摩裏紅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你也不用高興，等我們升了空，你得以一個俘虜的身份向土衛六發個訊息，讓他們馬上放下武器投降！”
“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