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陪我演一出戲
風臨淵淡漠的瞥了對方一眼,夜傾雲則朝宋西洲抱拳,行男兒禮:“宋將軍,好巧。”
“是挺巧的,在下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王爺和郡主,二位快請!”
夜傾雲回頭看風臨淵,後者直接對宋西洲道:“前麵帶路。”
宋西洲似乎早就習慣了風臨淵這模樣,也不介意,很是熱情爽快的領著二人進入雅間。
不等風臨淵和夜傾雲入座,宋西洲就要將窗戶關上,那是兩層的窗戶,外麵是木窗,裏麵是一層薄薄的紙窗戶。
若是那紙窗戶開著,他們說什麽話都能讓外麵的人聽了去,基本上每次來都會關窗,宋西洲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隻是他才掩上一扇窗戶,就被夜傾雲阻止了:“宋將軍,天氣悶熱,那扇窗戶就留著吧。”
宋西洲一愣,見風臨淵點頭,於是收了手:“也罷,這鬼天氣,都過了中秋了還這麽熱。”
夜傾雲很給麵子的扯了扯嘴角,卻沒說話。
宋西洲自來熟的的給二人斟茶,戲謔的眼神打量了風臨淵一周,調侃道:“王爺,郡主昨日才受了傷,您居然還帶著人家一路走這麽遠,您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
風臨淵警告的睨了宋西洲一眼,才對夜傾雲道:“你要本王陪你演什麽戲?”
“王爺隻管陪我吃一頓飯就是,至於其他的戲碼,觀眾自己會腦補的。”
夜傾雲說著,眼睛向外麵掃了一眼,忽然拽著自己的椅子靠近風臨淵,柔聲道:“王爺如此關愛傾雲,實在是讓傾雲受寵若驚,隻是,畢竟我們大婚未成,此番出來,若是讓姑母知道了,怕是要訓斥傾雲不懂規矩了。”
說著話,夜傾雲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下一個“沈”字,又朝外麵努了努嘴。
風臨淵心領神會:“飛鸞將軍並不是拘泥於俗禮之人,郡主大可不必煩惱,若是飛鸞將軍回來怪罪,本王自會向飛鸞將軍解釋,而且,據本王所知,飛鸞將軍,一時半刻回不來的。”
“為什麽?”
夜傾雲不解道:“不過是普通的平叛而已,姑母麾下十萬大軍,難道還奈何不了那些刁民?”
“飛鸞將軍要平的可不是什麽刁民暴亂,否則,雪賢妃也不會甘冒被陛下誤會的風險讓林將軍稱病不去接受平叛的任務了。”
“怎麽會這樣,不是說雪賢妃和丞相提議陛下賜婚於你我,我還以為,雪賢妃很喜歡姑母呢?”
夜傾雲麵無表情的說著痛心疾首的話,宋西洲看的嘴角直抽搐,忍不住自己也插嘴了一句:“喜歡什麽呀,分明就是在拿郡主你討好我家王爺呢,左右就算王爺不喜歡你,她賢妃和三皇子也不會損失什麽,人家的算盤,打的可精著呢!”
宋西洲說完這話,夜傾雲和風臨淵都沒有出聲附和,往外一看,投在窗戶上的影子沒了。
無趣的撇了撇嘴,宋西洲好奇道:“我說你們二位這是玩兒什麽呢,方才那人誰啊?”
“太師府,沈雲霓。”
夜傾雲漫不經心的抿了口茶,走過去將裏麵的紙窗戶關上,轉身問道:“以沈家的實力,再加以引導,將東西遞到皇帝眼前,應該不成問題吧?”
宋西洲不解道:“沈家固然有這個能力,但是郡主怎麽會以為沈雲霓會幫我們?”
“沈雲霓自然是不可能幫我的,就算要幫,也是幫王爺啊,對吧?”
夜傾雲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風臨淵:“皇帝賜婚之後,我第一次出門就遇到刺殺,宋將軍不覺得,這件事很有意思嗎?”
宋西洲陡然明白了夜傾雲的畫外音,驚訝的瞪著風臨淵:“郡主的意思是,沈雲霓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王爺?”
“不然呢?”
夜傾雲冷笑:“宋將軍怕是不知道,昨晚皇後讓王爺好生照顧我的時候,沈雲霓那雙眼神,可恨不得殺了我呢!”
宋西洲尷尬的看著夜傾雲,再看那邊麵不改色喝茶的風臨淵,隻想掩麵而逃,明明惹了桃花債連累人家燕寧郡主的是王爺,又不是他,他為什麽那麽尷尬啊?
“扣扣”門被敲響,解救了尷尬的宋西洲,一溜煙兒跑過去開門,玄梔被他如釋重負的表情嚇了一跳,然後抱拳問道:“敢問宋將軍,我家郡主可在裏麵?”
“進來吧,玄梔。”
玄梔聞聲進入,對風臨淵福了福身,便道:“郡主,屬下按照您吩咐的,到樓外樓訂了座位,果然,如您所料,沈雲霓就來了,不過,她一來就在這件雅間外麵占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然後進了隔壁月涼音的雅間。”
“與她同行的人都有誰,可有聽到他們說什麽?”
“此次同行的隻有沈雲霓的堂妹沈雲悠,至於說的,無非就是些罵人的話,說您為了討好王爺,連命都不要了,昨日才受了傷,今日就跟著王爺出門,說您這是怕王爺和安平侯世子一樣,不要了您呢!”
“王爺?”
宋西洲叫了一聲,沈雲霓這話說的太難聽,他一個男人都聽不下去了。
隻要風臨淵一聲令下,他立即給那兩個女人一個教訓。
風臨淵沒應聲,他看著夜傾雲聽完玄梔轉述沈雲霓說的那些難聽的話,然後冷靜的下令:“讓人盯著沈雲霓,一有動靜,馬上來報。”
“是,郡主。”
玄梔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光禿禿的桌子,又道:“郡主身上有傷,奴婢讓小二上幾樣滋補的藥膳吧?”
夜傾雲點點頭,應了。
玄梔應聲離去,宋西洲恍然一拍腦門兒:“瞧我,一談正事,連吃飯的事情都忘了,罪過罪過,這就讓夥計上菜。”
安安靜靜吃了頓飯,出來的時候,還是風臨淵結了賬,夜傾雲不悅道:“說好了我請王爺吃飯的。”
風臨淵緩緩地走著,麵色不變道:“本王從來不讓女人請客。”
原是大男子主義作祟,夜傾雲有些無奈,倒也沒再堅持。
回去的時候,夜傾雲都到了鎮南侯府了,風臨淵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夜傾雲隻得停下來:“王爺,我到了。”
風臨淵也停下腳步,靜靜的望著夜傾雲黑沉沉的眸子,良久,才道:“沈雲霓的事情,本王事先並不知情,以後,本王不會再讓她打擾你。”
夜傾雲鬆了口氣,跟了一路原來就是要說這個,她渾不在意的搖頭道:“王爺完全不必介意,若不是今日形式所需,這件事我根本沒打算說出來,反正沒有沈雲霓,也會有別人,我舍不得砸了鎮南侯府的招牌,就已經做好了日日與人鬥智鬥勇的準備,王爺請回吧。”
她讓風臨淵回去,可實際上,風臨淵還沒抬腳,她自己就已經腳步飛快的踏入了鎮南侯府的大門。
風臨淵看著夜傾雲進入鎮南侯府的大門,直到徹底看不見她的身影才轉身離開。
回到府中,夜傾雲以養傷之名窩了半個月,宮裏又有消息傳來。
“三皇子和離憂公主為歹人所害,做下背德之事,但陛下感念三皇子往日恭敬孝順,離憂公主又是離國皇室唯一幸存的血脈,故寬大處理,不再追究。”
夜傾雲聽玄梔說完這一切,連冷笑的心思都沒有了:“頭頂上都綠成一片草原了,還不再追究,咱們的皇帝什麽時候這麽大度了?”
“奴婢聽說,主要是因為北慕和南韓的使團馬上就要到了,大燕拿下離國本就惹人覬覦,若是再惹得剛歸降的離國不滿,唯恐引來北慕和南韓的聯合打擊,是以,才如此匆忙的下了定論了。”
“沈雲霓呢,一直都沒動靜嗎?”
玄梔搖頭:“太師府這幾天常有一些身份神秘之人出沒,不過,目前還沒有郡主想要的消息傳來,玄一和玄五一直在盯著,隻要有消息,一定不會錯過。”
“再等等,事關寧都王,我就不信她沈雲霓忍得住。”
夜傾雲把玩兒著手裏的茶盞,滿目自信道:“去,查查北慕和南韓來的使臣都是什麽人,查清楚一點,別錯漏了。”
“郡主,還有件事,奴婢覺得,應該知會您一聲。”
“你說。”
“三老爺,哦,就是夜文青在江南剿匪有功,如今已經晉升成為從四品侍郎,待回京之後,就到戶部走馬上任。”
“夜文青要回來了?”
夜傾雲掩飾過一瞬間的茫然:“你要不說,我都差點忘了侯府還有這麽一家子人在鳩占鵲巢了。”
“三老爺和二老爺的關係一般,但是對老夫人極為看重,他回來若是知道老夫人因為將軍和郡主進了打牢,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我還就怕他就這麽跟我善罷甘休了。”
夜傾雲冷靜道:“這幾日盯著點兒三房母女倆,他們要做什麽,別阻止,盯著就行。”
玄梔聞言,便知道夜傾雲心裏已經有了謀算,再不多言,乖乖退下。
夜傾雲把躺椅往後一放,看向鬱鬱蔥蔥的桂花樹後麵的牆頭:“還不出來嗎?”
一身黑色勁裝的疾風從牆頭躍下,一臉無奈的走上前:“郡主是怎麽發現卑職的,卑職好像並沒有弄出動靜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