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跟他說我上天了
風臨淵黑著臉把夜傾雲晃來晃去的腦袋摁住,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別說話,本王帶你去相國寺,讓普恩大師給你看看。”
夜傾雲不答應他,迷瞪著眼睛指沈雲霓:“沈小姐你跟我有仇嗎,上次和豔側妃打架的時候,你差點絆了我一跤,害得我挨了離憂一掌,這次你又擋著我,害我被明月公主打落山下,怎麽每次遇到你我就這麽倒黴呢?”
風臨淵倏地看向沈雲霓,後者忙不迭擺手:“我不是故意的,王爺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方才差點被明月公主打到,我也很害怕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自己打不過就拿別人當借口。”
傅明月譏諷道:“夜傾雲,難怪你被未婚夫拋棄,這天下的男人,瞎了眼才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明月!”
傅未央厲喝一聲,連忙道:“舍妹被父皇和母後慣壞了,燕寧郡主切莫放在心上,明月與你動手,本就是她不對,本王回去一定嚴加管教。”
“還是算了吧。”
夜傾雲扶著風臨淵的肩膀站起來:“她爹娘管教了十七年都管教成這副德行了,你這當哥哥的還能幫她脫胎換骨了不成?”
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推開風臨淵,夜傾雲朝疾風伸手:“你們玩兒吧,老娘我不伺候了,疾風,扶我去禪房。”
疾風默默走過去,充當了夜傾雲的拐杖,眾人先是被她毒舌諷刺傅明月的話給逗笑,隨即又被她那句“老娘”雷的不輕,傻傻的看著她一瘸一拐的消失在紅楓林裏,還沒回神。
隻有風臨淵,在夜傾雲推開他的一瞬間,她察覺到了來自夜傾雲的憤怒和無力,就好像一個被人欺負的小姑娘找不到人告狀,便隻能自己躲起來舔傷口,而他,卻是害的夜傾雲受傷的罪魁禍首。
看著夜傾雲走遠,風臨淵一步步走到傅明月麵前,傅未央將傅明月拉到身後,擋住風臨淵的腳步:“寧都王,你一個大男人,跟舍妹一個小姑娘計較,不合適吧?”
風臨淵黑沉沉的眸子看過去,傅未央都忍不住震了一下,卻強硬的站在那裏沒動,對這個任性的妹妹他也很無奈。
但是總不能真的把她交給風臨淵,那樣的話,他都不知道明日還能不能見到活著的傅明月。
風臨淵倒是沒有再往前走,隻冷冷的聲音道:“夜傾雲的未婚夫,隻有本王,也隻會是本王,如有下次,本王不介意銀羽衛與北慕大軍一戰!”
“你,你竟然要為了夜傾雲那個女人與北慕開戰?”
傅明月痛心疾首的看著風臨淵:“我那麽喜歡你,你就這麽對我,風臨淵,你有心嗎?”
風臨淵眼神都未變一下,直言道:“你的喜歡,與本王何幹?”
在場眾人都倒吸了口氣,如此冷漠,如此無情的風臨淵卻為了夜傾雲而警告一國公主,那是不是說明,對於夜傾雲這個未婚妻,風臨淵是真心接納的?
燕寒天,燕錦天,徐放,傅未央幾個都對夜傾雲這個鳳命福星懷揣著異樣心思的男人都忍不住懷疑,風臨淵究竟是真的喜歡夜傾雲,還是因為她是鳳命福星?
無一例外的,眾人都傾向於第二種可能。
甚至,那些不管朝政的女眷也都是這個心思,沈雲霓憤恨的握緊了拳頭:“夜傾雲,憑什麽?明明隻比我晚生了半個時辰,憑什麽她那麽嗬護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這邊眾人心思各異,相國寺的禪房裏,夜傾雲悠閑的坐在蒲團上,愜意道:“總算是擺脫那些人了,疾風,南郡主還沒找到嗎?”
“南郡主在另一邊的禪房裏,武國公和普恩大師好像是故交,南郡主與他們在一起。”
夜傾雲點點頭:“也罷,既然她沒事,那就該別人有事了,你在這裏守著,我回來之前,別讓任何人進來,就說我撞到了腦袋,頭疼的緊,明白嗎?”
“郡主,你去哪兒啊?”
疾風急的不行,今晚眾人是要宿在相國寺的,中午還好,到了晚上,自家王爺肯定要來找郡主的,自家王爺那火眼金睛,他哪兒瞞得過去?
疾風還在發愣,夜傾雲卻已經開始寬衣解帶,嚇得他連忙捂著眼睛轉過身去:“郡主,別人倒還好,我家王爺那邊肯定是瞞不住的,你好歹告訴我你要去哪兒啊,否則卑職真的頂不住啊!”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兒,怎麽告訴你?”
夜傾雲將那身惹眼的紅裙換下,罩了一件白色的披風:“你隻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一直在這間屋裏就行,至於你家王爺那裏,你就說我上天了。”
夜傾雲話落,掀開後窗跳了出去。
披著鬥篷離開相國寺,夜傾雲一路用輕功飛下山,玄飛已經在山下一處叢林中候著,身後兩匹高頭大馬俯首吃草,看到夜傾雲來,打了個響鼻。
“郡主,都準備好了。”
玄清將馬韁遞給夜傾雲:“夜文青去了太師府,老大跟流火盯著他,隨時都會向我們提供夜文青的行程。”
話落,玄清從懷裏掏出一張麵具遞給夜傾雲,銀白色的麵具遮住了夜傾雲整張臉,隻露出五官。
翻身上馬,二人策馬往城內的方向狂奔。
二人進城後,馬兒跑不起來,速度就慢了下來,夜傾雲正低著頭策馬向前,玄清在後麵出了聲:“郡主,屬下看見流火了。”
夜傾雲順勢看過去,就見流火坐在路邊的茶攤上,朝他們舉杯。
策馬過去,不用夜傾雲和玄清下馬,流火就站了起來:“西城菊韻茶樓,夜文青在那裏會見一個人,老大還在盯著。”
夜傾雲點點頭:“前麵帶路。”
流火傻眼:“西城離這裏很遠的,我用輕功過來,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不會又要我走過去吧?”
夜傾雲皺了皺眉,她出來的急,時間全都浪費在路上可太不劃算了。
朝流火伸手:“上馬。”
“啊?”
流火愣在那裏。
“上馬。”
夜傾雲不耐煩的重複了一遍。
流火莫名覺得此刻的夜傾雲有點可怕,乖乖伸手,被夜傾雲一拽,人就落在了她身後。
夜傾雲夾緊馬腹,抖了抖馬韁,馬兒就跑了出去,速度不快,但總比步行要好得多。
西城是燕京的商業區,茶樓酒肆,青樓客棧,數不勝數,流火帶著夜傾雲和玄清進入菊韻茶樓。
正是飯點,喝茶的人不多,流火揮退迎上來的夥計,熟門熟路帶著夜傾雲二人上樓,坐在大堂裏的玄一看到夜傾雲就要起身,後者幾步走過去摁住玄一。
“如何,人還在不在?”
“那個人已經走了,夜文青還在,好像還在等人。”
夜傾雲點點頭:“你繼續在這裏守著,玄清,替我把住門口,若是有人來找夜文青,想辦法支開,流火,跟我走。”
迅速安排好一切,夜傾雲竄入夜文青的雅間內,裏麵隔著一層半透明的屏風。
夜傾雲進門後沒進去,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聽夜文青道:“怎麽,把禍事都推給我,心虛了,不敢見我了?”
夜傾雲不出聲,手裏拿著一顆黃豆大的藥丸捏碎,輕輕吹了一口,那淡黃色的粉末就朝夜文青的方向飄了過去。
這才道:“我把禍事推給你,若不是你自己愚蠢,老皇帝早就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了,讓老皇帝中阿芙蓉的辦法何其多,你偏偏選擇了最愚蠢的一種。”
“你,你不是他,你是什麽人?”
夜文青聽到聲音,才發現來人不是自己要等的人,慌忙要來查看,欲起身,卻隻覺得渾身無力。
慌忙間抽出自己袖子裏的匕首對著緩步靠近的人影:“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別著急,我不會要你的命。”
夜傾雲蹲下身,直視著夜文青的眼睛,蠱惑的聲音道:“來,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十年前,夜照青和虞輕煙在西疆戰場上失蹤,你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
夜文青之前還恐懼,憤怒的眼神漸漸變的空洞,無神:“十年前,我還隻是大哥麾下一個校尉,大哥驅逐離國大軍,所向披靡,陛下一開始還很高興……”
不知不覺,午膳時間已至,疾風看著朝夜傾雲的禪房走來的眾人隻覺得頭疼的想撞牆。
“疾風護衛,傾雲呢,我聽說她受傷了,人沒事吧?”
夜清容也關切道:“是啊疾風護衛,二姐姐出來的時候沒帶玄梔,玄羽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也沒個人照顧她,真是辛苦疾風護衛了。”
“夜三小姐如果真的擔心傾雲的話,就應該在傾雲剛受傷的時候主動來照顧傾雲,而不是現在跑出來放馬後炮?”
南知意看著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等著看夜傾雲的笑話,毫不客氣的道:“還有諸位,傾雲與你們也不是很熟啊,這麽多人來打擾一個傷患休息,不合適吧?”
“切,真以為我們是來看她的啊?”
傅明月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傅未央無奈的朝眾人苦笑一聲,連忙追了過去,深怕這位妹妹再給他闖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