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內憂外患，北慕入侵
西疆十三州的形勢漸趨穩定，夜傾雲已經著力幫夜飛鸞站穩腳跟，可南疆林薄叛軍卻一路高歌猛進，揮師北上，簡直暢通無阻。
婁得昭緊趕慢趕，渡江攔在了越州，總算是沒讓林薄大軍搶先渡江，算是攔住了林薄在千陵江南邊獨立門戶的臨門一腳。
“婁得昭渡江成功不抓緊時間設防，都以逸待勞了還讓林薄打了個措手不及，他這個兵馬大元帥的位置是怎麽來的？”
夜傾雲匪夷所思的看著輿圖很是不解。
“其實這不能怪婁得昭。”
同為大燕四大武將之一，夜飛鸞倒是沒有太鄙視兵敗如山倒的婁得昭，反而很是理智的道：“這一次，林薄的套路，連我也沒想到，如若讓我替代婁得昭去對付林薄，我未必能做的比他更好。”
夜傾雲訝異的看著夜飛鸞：“怎麽會？林薄造一回反，難道他的綜合作戰能力還提升了？”
“何止提升了一個檔次。”
夜飛鸞唏噓道：“林薄和婁得昭一同出自秦老將軍麾下，能爬上如今封疆大吏的位置，也是托了你爹娘和寧都王的福，他們分別在你爹和寧都王麾下與離國和南韓打仗，自身的實力，不能說沒有，但絕對還沒到獨當一麵的地步，具體如何，你看婁得昭就知道了。”
“若是這麽說的話，那林薄在這次造反後所表現出來的能力，比婁得昭可強了不知一星半點。”
他們遠在西疆，說再多也隻是徒勞，根本改變不了什麽。
正說著，玄觴從外麵衝了進來，呼哧呼哧喘著氣，粗聲道：“將軍，北慕進犯大燕，北疆戰事一觸即發。”
咯吱椅子被推出老遠，夜飛鸞彈了起來：“什麽時候的事情，戰況如何？”
“三天前北慕突襲北疆，銀羽衛奮力反擊，暫時抵擋住了北慕的進攻，可是北疆如今隻六萬銀羽衛駐守，北慕大軍卻足足有十五萬，根本不足以抵擋北慕的進攻。”
“銀羽衛曆代駐守北疆，就算寧都王西征離國，都未曾調遣北疆駐軍，這次，應該也是銀羽衛抵禦北疆大軍吧？”
夜傾城推門而入：“姑母，看來，咱們的糧草真得自己籌備了，內有林薄興兵造反，外有北慕虎視眈眈，如今這形勢，南韓估計也不會袖手旁觀，皇帝已經顧不上咱們了。”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糧草問題，婁得昭平叛不利，北疆又是這樣，高渠和離國餘孽，怕是不會安分。”
“還沒發生的事情，姑母就別急著擔心了。”
夜傾雲走到夜飛鸞身後，將她按在椅子上：“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大哥，還是先準備起來吧，無論是西疆十三州再度生事，還是支援哪個戰場，這些東西，總是需要的。”
夜傾城點頭：“我這就去準備。”
夜傾雲私底下也忙活了起來。
轉眼又是幾日後，燕京來人，眾人都不意外，可是聽到那人宣旨，眾人就都愣住了：“這位公公，你沒說錯吧，陛下是讓飛鸞將軍支援北疆？”
“郡主說笑了，如此重要的旨意，奴才怎敢傳錯？”
那內侍也是皇帝身邊的人，對著夜飛鸞姑侄倆笑的客氣：“飛鸞將軍，這陛下的旨意，奴才已經傳到了，請將軍即刻出發吧，到了北疆，自會有人替將軍打點一切。”
這意思就是不給夜飛鸞任何準備的機會，要盯著夜飛鸞奔赴北疆了。
夜飛鸞臉色難看了不知一星半點，絲毫不給那內侍麵子的道：“西疆十三州才安定下來，手頭諸事須得交代清楚，公公若是不著急，便在將軍府歇下，容我交代一些事情，明日一早奔赴北疆。”
那內侍還想說什麽，就被夜傾雲搶白道：“北疆戰事依然不可避免，林薄叛軍還在千陵江畔虎視眈眈，若是因為公公步步緊逼，讓姑母扔下這一堆雜事就走，西疆十三州也亂起來了，這責任，公公怕是承擔不了吧？”
一番話將那內侍所有的囉嗦都堵了回去，磕磕巴巴道：“郡主說得哪裏的話，事情發生得突然，飛鸞將軍準備一下是應該的。”
“公公不愧是陛下身邊的紅人，果然深明大義。”
夜傾雲沒什麽誠意的拍了個馬屁，冷聲道：“玄羽，帶公公下去休息。”
支開那內侍，夜傾雲立即道：“姑母，軍中事宜你自行安排，其他的，我和大哥來。”
“好。”
經過長時間的磨合，夜飛鸞對夜傾雲的能力依然信任至極，二話不說，就去忙活自己的了。
入夜十分，姑侄三人在書房碰頭。
夜傾雲毫不猶豫的道：“姑母安心去吧，西疆十三州，交給我了，銀羽衛那邊，我替你和寧都王交涉，你隻管安心打仗，你的大後方，我和大哥替你守著。”
“北疆六萬銀羽衛，加上我麾下七萬燕林軍，也才十三萬而已，皇帝這是要同時那我和寧都王開刀呢！”
夜飛鸞憤怒的拍桌：“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我們手上的兵權，想借北慕的手，削弱我和寧都王的兵力，如此行徑，可恥至極，可恨至極！”
“好了姑母，老皇帝無恥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就別生氣了。”
夜傾雲在今天一天之內真正見識到了自家姑母身上屬於飛鸞將軍的那一麵，雷厲風行的點兵點將，暴脾氣的罵娘，三句話不離腦殘老皇帝，看的夜傾雲既驚訝又好笑。
好像直到今天，才真正意識到夜飛鸞是個將軍這個事實。
“銀羽衛的作戰能力，天下皆知，燕林軍也不差，十三萬精銳對上北慕十五萬大軍，其實也就差了兩萬，以姑母的聰明才智，彌補上這兩萬的兵力差距，我想應該是不難的。”
夜傾雲不遺餘力的拍著夜飛鸞的馬屁，努力讓夜飛鸞放鬆下來：“我知道，姑母是擔心你和燕林軍與銀羽衛之間的默契，我會讓寧都王從中調和，盡力讓那邊的銀羽衛將領聽從姑母的調遣，而且，姑母為將十年，難道還製不住銀羽衛那群毛頭小子？”
“你這丫頭，慣會哄人開心！”
夜飛鸞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姑母知道，你是擔心我，可實際上，你們留在麗都，同樣危險，大燕如此紅鸞，高渠和離國餘孽不可能安分守己，你們，一定要小心，必要的時候，先保全自己。”
“姑母放心吧，我和大哥會照顧好自己的。”
夜傾雲和夜傾城一再保證，夜飛鸞才安心離去，但實際上，姑侄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無眠之夜，誰都不可能安然入睡。
翌日一早，夜飛鸞帶領大軍馳援北疆，大軍到城門口，就見高渠帶著麗都地方官員站在那裏，麵前擺了一張桌子，上麵擺放著酒具。
夜飛鸞隻頓了一下，就抬腳迎了上去：“安離郡王，這是做什麽？”
“飛鸞將軍馳援北疆，本王身為同僚，怎能不前來送行？”
高渠臉上掛著欠揍的笑，示意隨從呈上酒杯，完全不掩飾他臉上那幸災樂禍和包藏禍心的神態。
拿起酒杯，對著夜飛鸞道：“原以為本王還可以和飛鸞將軍公治西疆十三州，本王期待了許久，還是架不住飛鸞將軍能者多勞啊，隻希望飛鸞將軍凱旋歸來之時，本王也能讓飛鸞將軍看見一個全新的西疆十三州。”
“安離郡王說的，也正是本將軍所期待的，不過本將軍不在，傾城和雲兒亦會替本將軍完成未竟之誌，還請安離郡王多加照拂。”
“好說。”
高渠拿起酒杯，遞向夜飛鸞，笑著道：“讓本王敬飛鸞將軍一杯，期待你們凱旋歸來！”
斜刺裏伸出一隻手素白的肉手將高渠遞出去的就被截胡，隻見一身紅衣，麵容清冷的夜傾雲將那就被重新放回隨從的托盤裏。
“安離郡王的好意，本郡主替姑母心領了，不過前路未命，這踐行酒暫時不喝也罷，等姑母凱旋，再與安離郡王喝下這杯慶功酒，豈不快哉？”
夜飛鸞反應過來，迅速附和：“雲兒說的是，本將軍，素來隻喝慶功酒，安離郡王的好意，本將軍心領了，多謝安離郡王特地送行，帶本將軍凱旋歸來，必與安離郡王滿飲此杯！”
“如此，那本王就預祝飛鸞將軍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了！”
直到夜飛鸞轉身，那笑容徹底維持不下去了。
對上夜傾雲淡漠的眼神，高渠獰笑道：“本王之前還挺遺憾要和燕寧郡主天各一方了，沒想到郡主這麽快就追到了麗都，倒是教本王好生意外啊！”
夜飛鸞大軍像一條長蛇一樣漸行漸遠，夜傾雲看著視野裏漸漸變縮小的隊伍，頭也不回道：“西疆十三州能並入大燕版圖，我爹娘也功不可沒，我這做女兒的，豈能不替他們來看看呢？”
不用轉身去看，夜傾雲也知道高渠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她和高渠之間的矛盾，從來都沒有調和的可能。
夜傾城也在送行之列，看著夜傾雲和高渠唇槍舌劍，看著夜飛鸞大軍開拔，他一句話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