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初到北疆

  他疑惑的看著風臨淵道:“按理說,林薄大軍一路東進,勢如破竹,最大的障礙就是千陵江,三皇子和林薄是一夥兒的,應該極力拖延婁得昭的腳步,讓婁得昭過不了千陵江,給林薄叛軍爭取時間才對吧?”


  “事實的確如此,如若不是燕錦天動的手腳,婁得昭起碼能提前三日度過千陵江,那時候林薄大軍還在肅州,如果婁得昭能及時渡江,未必沒有將林薄叛軍趕回南疆,甚至打敗林薄大軍,平叛成功的可能。”


  風臨淵疾速走到小方桌旁,對宋西洲道:“拿輿圖來。”


  宋西洲忙不迭拿了輿圖出來鋪在小方桌上,還拿了一顆嬰兒拳頭大的夜明珠來照明。


  “燕錦天之前故意設計拖延行程,可就在林薄大軍快到千陵江的時候,他又出主意讓婁得昭渡過千陵江,他到底是想做什麽?”


  宋西洲半個身子趴在地圖上,眼睛恨不得把地圖盯出個窟窿來。


  風臨淵所有的注意力也都在地圖上,看了一周,又去翻夜傾雲的折子,翻來翻去,將折子放在地圖上,恍然道:“本王知道了。”


  “知道什麽了?”


  宋西洲直接繞到風臨淵身邊,著急的發問。


  “千陵江北岸比南岸高出許多,即便燕錦天拖延行程,讓婁得昭大軍不得渡江,等真正打起來的時候,若是要打水戰的話,婁得昭大軍位居北岸,隻要有足夠的船隻,找準時機就可以由高到低,輕鬆渡江。”“


  風臨淵在地圖上點名雙方大軍的地勢優劣,自信的分析道:“而林薄大軍就算提前渡江了,對岸有婁得昭大軍在,也難以再像以前一樣勢如破竹,一旦婁得昭反應過來,還會被婁得昭大軍步步緊逼,到時候,千陵江就成了他們的催命符,再難有保護作用。”


  “但如果讓婁得昭大軍順利渡江,那雙方就可以在千陵江南岸的平原上大幹一場,而婁得昭大軍身後的千陵江則成了他們的墳場,是不是這個意思?”


  宋西洲年紀輕輕能成為朝廷三品大員也不是吹的,風臨淵一番分析後,他立即就想明白了。


  風臨淵遞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點頭道:“不錯,事實如此,婁得昭已經被困在林薄大軍和千陵江之間了。”


  “所以,我們現在,並不急著過河,對吧?”


  宋西洲腦海裏突然就有了對付林薄叛軍的方案:“林薄沒有後續補給,這是他最大的劣勢,我們不用再做別的,隻要在千陵江北岸耗著,耗到林薄兵困馬乏,彈盡糧絕之時,這場仗我們就贏了。”


  風臨淵聽完,對他的話不置可否,隻將折子反到後麵一頁,遞到宋西洲麵前去:“你看看這個。”


  宋西洲再不敢小看夜傾雲,雙手接了折子仔細的看,越看越心驚,直翻到最後,下巴直接擱在了風臨淵肩膀上,震驚的腦袋都快宕機了。


  “王爺,燕寧郡主去北疆,不會是想幫飛鸞將軍打仗吧?”


  宋西洲驚悚道:“她一個女孩子,怎麽懂得這些戰場上的東西的,難道說鎮南侯府的人,真的天生會打仗嗎?”


  “她的書房裏,有一整麵牆的書,其中一大半都是兵書。”


  風臨淵將地圖收起來,正色道:“你我方才說的那些,她早就想到了,如若本王沒有猜錯,她是一開始就篤定婁得昭打不贏林薄,害怕飛鸞將軍被派去平叛,才會做出這些分析。”


  “飛鸞將軍沒幫著,倒是便宜我們了。”


  宋西洲得意洋洋的咂舌:“對了,剩下的那本折子上是什麽?”


  經他提醒,風臨淵才想起來還剩下一本折子沒看,順手翻開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


  上麵是一些零碎的畫作,又刀槍棍棒,還有女人的簪子手鐲,乍一看那些東西毫無關聯,可夜傾雲還在旁邊做了注解,這就讓人很難相信那些隻是信手塗鴉的東西了。


  宋西洲看著風臨淵把折子翻完,才道:“那些畫,我好想在哪兒見過。”


  努力思索半晌,卻沒有一個滿意的結果。


  還是風臨淵雲淡風輕的道:“就是她身上的首飾和她身邊那個護衛身上佩戴的裝備。”


  “你是說,郡主身上的首飾全都可以用來殺人?”


  宋西洲說著,抖了抖手臂:“這也太恐怖了吧,什麽時候,女人的首飾這麽厲害了?”


  “把這個送給秦彰,讓他試試看,能不能按照上麵的做出來。”


  風臨淵說著,把折子遞給宋西洲,頓了頓,又道:“東西保存好,別弄丟了。”


  “明白。”


  宋西洲幹脆的點頭,對夜傾雲設計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暗器他也是很好奇的,能做出來當然再好不過,拿著折子就開溜了。


  疾風和流螢從大軍駐紮地飛奔出去,跑了好久才追上前麵的夜傾雲。


  策馬趕上夜傾雲,疾風氣喘籲籲道:“郡主,跑慢點兒,咱們是要長途趕路的,如此疾馳,你的身體怎麽受得了啊?”


  “你來做什麽?”


  夜傾雲沒有降低速度,隻側首看了疾風一眼便回頭認真趕路,黑夜裏,疾風看不太清楚她是什麽表情,卻從語氣裏聽出來夜傾雲有幾分不悅。


  心裏又忐忑了幾分,忍不住腹誹:“王爺啊,你這些可真的把郡主惹惱了!”


  麵上卻還是保持著那副精英護衛的模樣道:“如今大燕四處戰亂,郡主隻帶玄羽和丁香姑娘二人,實在是不安全,就讓卑職和流螢送您去北疆吧,您生王爺的氣,也別拒卑職於千裏之外啊!”


  “跟著我就是我的人了,別想著給風臨淵通風報信。”


  夜傾雲放緩了速度,保持與疾風齊平的速度:“我有我自己為人處世的習慣,未必會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但我不喜歡時時刻刻被人盯著。”


  她說著,認真的眼神直直落在疾風身上:“告訴你家王爺,趁早把盯著我大哥和我姑母的人給我撤走,如若不然,我不介意換個盟友,他風臨淵是大燕戰神,我夜傾雲也不是孬種,真要爭鋒相對,我未必會輸給他!”


  疾風一一答應:“郡主的意思,卑職一定會悉數轉達給王爺,但王爺盯著飛鸞將軍和傾城公子,並無害人之心,而是對婁德慶和高渠不放心,還請郡主不要誤會。”


  “這我自然知道,否則,豈會留他們到現在。”


  馬鞭在夜空中抽打出響亮的聲音,夜傾雲策馬衝了出去。


  北疆,顧名思義就是在大燕最北麵,夜傾雲他們走了十幾天,就看到了厚厚的土砌的城牆,上麵還有戰亂過後火燒過的印記。


  好沒來得及欣賞一下街道旁造型奇特的土木結構房子,就被不遠處傳來的喊殺聲和兵器的碰撞聲給吸引了注意力。


  夜傾雲腳步一停,疾風就看向她:“郡主也聽到了?”


  “左前方,聽起來人不少。”夜傾雲轉身對玄羽和丁香打了幾個手勢,二人點點頭,就貓著腰摸了上去。


  疾風傻眼:“郡主,他們這是?”


  “前麵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先讓他們探探情況”


  夜傾雲待玄羽和丁香走遠了點才慢慢往前走。


  疾風和流螢就跟在他左右:“那你方才比劃的那些手勢?”


  “那叫戰術手語,不方便說話的時候用戰術手語代替語言,便於隱匿,躲藏,甚至當著敵人的麵用戰術手語,也不會被人發現。”


  來到這裏後,疾風幫夜傾雲最多,她對疾風也多了幾分耐心。


  疾風還想說什麽,卻忽然被夜傾雲推了一把,兩個人踉蹌著被夜傾雲推到街上石頭壘起來的攤檔後麵。


  氣沒喘勻,就見頭頂上飛過來即刻拳頭大的石頭。


  疾風連忙伸手護住夜傾雲的腦袋:“什麽情況,我們被發現了?”


  “應該不是,前麵有人在對戰,我們被波及了。”


  夜傾雲看了看地上的石頭:“好像不是正規部隊,不知道是什麽人,上去看看。”


  話未說完,人已經衝了出去,疾風連忙追出去,就見夜傾雲像一條滑溜的泥鰍一樣左閃右避,腦袋上像是長了眼睛似的把那些時不時飛過來的石頭躲了過去。


  還沒來得及驚訝,夜傾雲忽然停住腳步,疾風追上去,就見夜傾雲旁邊不足一拳的地方,張開的木門上插著一支箭,箭矢還在微微發顫。


  “郡主!”


  疾風低呼一聲,擔心夜傾雲被嚇到了。


  後者卻拽著他貼在牆邊,冷聲道:“小心。”


  接著,拔下門板上的箭矢遞給疾風:“看看這箭,什麽地方的。”


  “沒標出處,但上麵的花紋是北慕特有的牡丹花紋。”


  疾風低聲道:“應該是傅恒啟的親兵專用的。”


  “傅恒啟,就是那個北慕名將,傅明月的生父?”


  “是的。”


  “郡主。”說話的功夫,玄羽和丁香倆人折了回來。


  夜傾雲立即來了精神:“前麵什麽情況?”


  “是一隊銀羽衛被黑衣人給圍攻了,對方人不少,外圍還有弓箭手支援,那一對銀羽衛,應付的很是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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