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大婚前的籌謀
風臨淵笑聲道:“這有何難,本王立即著人去查,隻是事情過去這麽久,可能查的有點慢,你要耐心等待。”
“沒問題,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夜傾雲點頭如搗蒜,清亮的眸子裏閃著感激和興奮的光,讓風臨淵不自覺的沉醉其中。
抬手摸了摸夜傾雲軟乎乎的發頂,聲音柔的不可思議,卻隻吐出一句意味深長的:“你呀!”
頭頂溫暖的觸感讓夜傾雲忘了躲開,就那麽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眸子看著風臨淵,理所當然的將他眼中釘溫柔全都收入眼中,夜傾雲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突然就有些懷疑自己究竟該不該接下風臨淵鄭重遞過來的那枚戒指了,這滿腔的深情,叫她如何能承受得住啊?
無論如何,婚期還是一步步的逼近,夜傾雲在路上顛簸了半個月,也終於回到了久違的燕京。
馬車停在侯府門前,夜傾雲看著站在門前的夜傾城和夜飛鸞,心裏感慨無限。
扶著風臨淵的手下車,夜傾雲屈膝給夜飛鸞和夜傾城見禮:“姑母,大哥,好久不見,可還安好?”
“好,姑母和大哥都好著呢,這麽長時間不見,雲兒怎麽還跟姑母和大哥生疏了?”
夜飛鸞說著,上前細細看著夜傾雲的眉眼,憐愛道:“不聲不響的跑出去,也不跟大哥和姑母說一聲,還隻帶了丁香一人,你若是有個什麽好歹,叫大哥和姑母怎生是好啊?”
“有王爺在呢,不會讓我出事的。”
夜傾雲側首朝風臨淵努嘴,風臨淵便心領神會的替她打掩護道:“擅自帶她離京遊玩,是本王的不是,讓將軍和昌順候擔憂了,請二位見諒。”
夜傾城和夜飛鸞對視一眼,齊齊無奈,風臨淵這分明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當他們不知道夜傾雲離京比他風臨淵早了數日呢?
不過風臨淵如此意護著夜傾雲,他們自是樂得高興,也不會當麵拆了風臨淵的台,夜飛鸞很給麵子的道:“王爺言重了,隻要雲兒安然無恙,去外麵玩玩也是無妨的。”
風臨淵微微頷首,未曾言語。
夜傾城從旁道:“既然回來了,就先回府吧,你們回來的匆忙,王府那邊難免準備不周,王爺也先在侯府用了晚膳再回去吧,順便商議一下您和雲兒的婚事。”
“如此,那就叨擾了。”
“王爺客氣。”
幾人寒暄著進了門,鎮南侯府還是大半年前夜傾雲走時的那個樣子,下人不多,都換成了夜飛鸞和夜傾城,夜傾雲的心腹。
坐在擺滿了瓜果點心的餐桌旁,夜傾雲狐疑道:“姑母,小弟呢,沒跟你們一起回來嗎?”
“傾絕他,還不能回來。”
夜飛鸞沉聲道:“如今沈家勢頭正盛,萬一讓他們發現了傾絕的蹤跡,反倒會倒打一耙,我們能扛得住,我卻不願傾絕卷入這些醃臢事中,所幸就讓他拜師學藝去了。”
“拜師學藝?”
夜傾雲愕然道:“拜誰為師,學何種藝?”
“藥王穀。”夜飛鸞很是欣慰道:“回京的路上偶遇了藥王穀的鳳離音,他與傾絕頗有緣分,想帶傾絕回藥王穀,我和傾城都覺得藥王穀是個好去處,便答應了。”
“鳳離音?”
夜傾雲和風臨淵對視一眼,雙雙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你們在什麽地方遇到她的?”
“就在麗都啊,孟達天池邊上。”
夜飛鸞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要問這話,卻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當時她好像是被人追殺,傾絕跑出去玩兒,剛好遇見就帶了回來,醒來後就說要收傾絕為徒,我看他人挺靠譜的,就讓他把傾絕帶走了。”
“原來是被人追殺啊!”
夜傾雲恍然大悟,對上風臨淵示警的眼神,才打著哈哈道:“真是巧了,我此行也遇到一個師出藥王穀的大夫,南疆衛所裏治療疫病的方子就是她研究出來的。”
“是嘛?”
夜飛鸞對那個師出藥王穀的大夫不感興趣,聽夜傾雲提起南疆疫病,倒是忽然想起來:“對了雲兒,如今朝廷上下都傳說那個治療疫病的方子是你想出來的,連燕寒天都特地叫了我去問,還問我把方子給北慕的主意是不是我出的,那方子,究竟跟你有沒有關係啊?”
“沒有。”
夜傾雲無奈歎氣道:“姑母你還不知道我嘛,玩兒毒還可以,哪兒會治病啊,那方子是人秦大夫,就我跟你說的那個師出藥王穀的大夫。”
風臨淵一聽夜傾雲把所有的功勞都推給了別人,莫名覺得心疼,隨即開口道:“方子的確是秦凡提供的,不過消毒預防和控製疫病擴散的方案大多是你提供的,大燕的疫病能最先得到控製,你功不可沒,自家人麵前,不必如此謙虛。”
夜傾雲眨眨眼,沒說話。
夜飛鸞則道:“如今雲兒處境尷尬,低調一些也是應該的,先用膳吧,吃完飯再聊。”
侯府的晚膳和一般的權貴之家沒什麽區別,還有那麽多事情要談,誰也沒有精力去注意口腹之欲。
匆匆吃完了飯,下人還沒來得及收拾碗筷,夜傾雲就迫不及待道:“姑母,你和大哥在西疆待的好好的,怎麽好端端的就回燕京了,你們從西疆出發的時候,燕寒天還沒下那催婚聖旨吧?”
夜飛鸞聽到夜傾雲的話,露出了然的神色:“燕寒天是先知會了我們,再下的那催婚聖旨。”
“他下旨前知會過你們?”
夜傾雲凝眉道:“他怎麽說的?”
“沈雲霓突然失蹤,沈雲悠匆匆上位,坊間對所謂鳳命福星的人選讓人爭議不斷,燕寒天急著證明自己的正統地位,想來想去,就想出這麽個辦法,讓你們成親以打消百姓的懷疑。”
夜飛鸞的語氣中不無諷刺的道:“不隻是百姓,就連朝中大臣都認定鳳命福星隻會是大燕的皇後,如今雲兒尚未婚嫁,加之過去那麽多年,大家一直認定雲兒才是鳳命福星,所以隻有雲兒嫁人了,且大燕風調雨順,國泰平安,所有人才會相信,雲兒與鳳命福星無關。”
夜傾雲冷諷道:“燕寒天,我還以為他會比燕池麟有點能耐,燕家皇室,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風臨淵對婚事提前這件事喜聞樂見,但也不至於沒眼色到當著夜傾雲的麵表現出來,隻一臉正色道:“借鳳命福星穩固自己的地位固然是一個理由,可是燕寒天特地將二位召回燕京,不會僅僅是為了讓你們為我二人主持婚禮吧?”
“自然不是。”
夜飛鸞深知風臨淵對朝局的敏感度,爽快道:“他想讓我燕林軍同時駐守西疆和南疆,讓銀羽衛出兵北慕。”
“這沒問題啊,真要是打起來的話,如今的大燕,也就你們兩個能打大仗的武將了,不用你們,還用誰,派他那兩個舅舅去,這又不是平內亂,他能放心嗎?”
夜傾雲說的理所當然,驕傲的小模樣讓風臨淵和夜飛鸞都忍不住莞爾。
笑夠了,夜飛鸞才解釋道:“你是不是忘了南疆現在是什麽情況啊,如今的南疆可是寧都王帶著銀羽衛從林薄手裏奪下來的,我這貿然插手,可是活生生從寧都王手裏搶地盤呢,你問問寧都王,他能幹嗎?”
夜傾雲歪頭看風臨淵:“把整個北疆和未來有可能並入大燕版圖的北慕一大片國土送到你手裏,燕寒天能放心?”
“當然是不放心的,所以,這不,仗還沒打,就開始離間本王和飛鸞將軍了。”
風臨淵不無嘲諷道:“你可能沒注意,他是不打算下這個調兵聖旨,而是讓飛鸞將軍主動跟本王談,如若本王貪戀地盤拒絕了飛鸞將軍,雙方便會生出嫌隙,日後一旦燕寒天要對誰動手,剩下的那個便是他最大的助力。”
夜飛鸞點著頭接了話茬:“如若王爺礙於你們的關係,答應將南疆讓出來,王爺出兵北慕替他開疆擴土,你在燕京就成了牽製我和王爺的人質,屆時再假借各種由頭收回西疆和南疆,就沒有現在這般讓他為難了。”
“好笑!”
夜傾雲冷笑:“誰說我嫁入寧都王府就要留在燕京了,當初的楊太後已經拿我當了一回人質,如今燕寒天還想故技重施,當我傻呢?”
夜飛鸞瞪圓了眼睛看著夜傾雲:“嫁進寧都王府,你不留在燕京還想去哪兒,進了王府你就是宗婦了,還想天南地北到處跑啊?”
夜傾雲歪頭看風臨淵:“你說的,不會變卦吧?”
風臨淵含笑搖頭:“不會,區區燕寒天,沒那資格命令我寧都王府的人。”
夜傾雲回頭看夜飛鸞,沒說話,但那意思就是“聽到了吧,我不用留在燕京。”
夜飛鸞搖頭失笑:“得,王爺自己都不介意,那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咱們商議一下大婚的事情吧,總不好把什麽都扔給徐林和疾風,我們作為娘家人,也得出點力啊!”
且不管這婚事是怎麽來的,畢竟是喜事一場,討論起婚事,幾人都來了精神,之前那悶悶的氣氛也一掃而空,連語氣都歡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