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陰溝裏翻船

  徐墨池這話說完,風臨淵和徐放都有些不解,卻下意識的盯緊了徐墨池,防止他逃跑。


  徐墨池也不覺得自己說漏嘴了什麽,言罷,竟然還像是像是跟老朋友聊天似的說了句:“後會有期,二位。”


  話說出口的同時,砰的一聲響,風臨淵和徐放腳下的地麵迅速塌陷,一陣白霧彌漫在四周,讓人看不清狀況。


  隻聽得徐墨池厲喝一聲:“掩護!”


  隨即有箭矢破空聲傳來,風臨淵和徐放隻得拔劍抵擋來自不知道什麽地方的箭矢。


  刺啦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風臨淵肩膀中了一箭,眼前一黑,直直摔了下去。


  “王爺!”


  一聲驚呼,是疾風趕來了。


  眼前的煙霧散去,風臨淵躺在冰冷的石板上仰望著天空,鼻翼間滿是血腥味和煙熏火燎的味道。


  腦袋一陣一陣的悶疼,有什麽流進了脖子裏,暖暖的,粘粘的。


  “王爺,你受傷了?”


  疾風驚呼著跳下來,就見風臨淵腦袋下一片血色。


  風臨淵沒回答,眼神癡癡的望天道:“酒酒。”


  疾風一怔,來不及說什麽,跟著同來的暗衛就在上麵喊:“疾風,王爺沒事吧,快,把王爺帶上來。”


  慕京南城門附近大概三間房那麽大的一塊地方塌陷,眾人趕過來才發現這好像是一出密室,表麵塌了以後,反而把密室給暴露出來了。


  疾風不懂醫,也不知道風臨淵傷勢如何,見徐放暈倒在一旁,扯著嗓子道:“下來幾個人,找梯子,把王爺和南韓攝政王帶上去。”


  一群人手忙腳亂的將風臨淵和徐放弄上去,這種時候,這倆人可不能暈,疾風記得抓耳撓腮,想到什麽,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放在風臨淵鼻翼。


  沒多久,風臨淵就醒了:“咳咳,徐墨池,跑了,快去追。”


  “屬下明白,徐林已經帶人去追了,王爺您先歇會兒吧。”


  疾風看著風臨淵咳的氣都喘不上還惦記著抓徐墨池,頓時有些無語,把手裏的小藥瓶遞給旁邊的人:“去給攝政王聞一下。”


  那個暗衛拿了藥瓶,好奇的放在鼻子下麵,還沒聞就惡心的撇開了腦袋:“什麽東西這麽臭,你確定不會把人熏暈過去嗎?”


  “王妃給的好東西。”


  疾風一邊處理風臨淵胸口的箭傷,一邊道:“所有迷藥都能解,別人想要還沒有呢!”


  說完,接過一個暗衛遞過來的金瘡藥倒在風臨淵的傷口上,以紗布按住傷口,沉聲道:“王爺,城內混亂,找不到軍醫,屬下要拔箭了,您先忍忍。”


  “話多。”


  風臨淵嫌棄了一句,瞪著眼睛道:“快拔。”


  疾風無奈的低頭,按著傷口把箭取出來,又小心翼翼的給風臨淵包紮好,才道:“王爺,城內火勢越來越大了,我們得先出城。”


  “從南門出去吧,本王派車送你們去銀羽衛大營。”


  平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疾風扭頭一看,喜道:“攝政王醒了?”


  徐放點了點頭:“多謝你的藥。”


  他其實並未徹底昏過去,身邊的聲音都聽得到,隻是渾身無力而已,所以疾風說那藥的時候,他是全都聽見了的。


  疾風搖搖頭:“攝政王要謝的話,就謝我家王妃吧,這是我家王妃的獨門秘藥,沒有這藥,我也無法讓您和王爺醒來的。”


  “燕寧郡主,的確是個奇女子。”


  徐放扶著來找他的南韓將士的胳膊起身,對寧都王道:“馬失前蹄,本王今日也算是和寧都王共患難了,寧都王不會不給本王這個麵子吧?”


  風臨淵看了徐放一眼,沒搭話,對疾風道:“放撤退信號,馬上繞道北門,跟鳳鳴會和。”


  疾風對身邊的暗衛點點頭,暗衛拿出信號彈放了出去,紅色帶點金黃的煙花在天空中炸開來,帶兵和火海抗衡的鳳鳴如蒙大赦,用內裏外放聲音,大吼一聲:“撤,銀羽衛撤!”


  鳳鳴下令後,徐放也很快下令命南韓將士撤出慕京,唯有不明情況的北慕將士還在和些許沒來得及撤出的兩國將士周旋,直累的精疲力竭,或被雙方將士斬殺,或被燒毀倒塌的房舍掩埋。


  慕京的大火燃燒了整整四夜三天,北慕皇知道已經是當天淩晨,派人去救火也隻是杯水車薪。


  “徐墨池呢,火是誰放的,叫徐墨池去救火,快!”


  北慕皇在高坐上歇斯底裏,還寄希望於徐墨池。


  這一次傅未央倒是清醒的很:“回稟父皇,各方將領都未曾見到徐大帥,燕國和南韓也沒傳出俘獲或者誅殺徐大帥的消息,兒臣鬥膽猜測,徐大帥要麽已經葬身火海,悄然殞命,要麽其實這火是徐大帥自己放的,就和炸堤一樣,放完火,徐大帥為求自保,棄戰而逃了。”


  “徐墨池他敢!”


  北慕皇一掌拍在案幾上,桌上的筆架硯台被震的一跳一跳的。


  傅未央低頭不語,也是最近,他才發現其實自己的父皇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種雄才大略,這些年北慕所有的重大決定都是那個叫徐墨池的人在暗中提點自己的父皇。


  可是,北慕的朝臣,甚至自己這個歌親兒子都不知道徐墨池的存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的郡王雄才偉略,天賦異稟,短短幾十年便將北慕變成了大陸強國,如今看來,一切的美夢都要破碎了。


  無論如何,北慕皇再沒找到那個私藏的智囊徐墨池,而慕京被大燕和南韓的將士團團包圍著,迄今為止已然五天,他們不提要求,也不攻城,好像要把慕京困成一座死城。


  銀羽衛大營,風臨淵的營帳裏所有人都已經出去,隻剩下疾風一人守著受傷的風臨淵。


  那一箭對風臨淵來說並不嚴重,隻是眼下不攻城,風臨淵便安心坐在營帳裏休息。


  疾風替他打點好一切,正說著要不要找點事情做打發下時間,就聽風臨淵忽然道:“她在哪裏?”


  疾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道:“王爺,您是在問郡主嗎?”


  風臨淵沒說話,就那麽看著疾風。


  疾風卻興奮道:“王爺那你想起來了是不是,屬下聽說腦袋受傷會刺激人的記憶,您那日摔的挺嚴重的,是不是想起王妃來了?”


  疾風興奮過頭,忽略了自家王爺逐漸不耐的臉色,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王爺終於想起來了”之類的廢話。


  風臨淵聽的不耐煩,又問了一遍:“她在哪裏?”


  疾風終於抓到了重點,忙認真道:“青州,具體地址不知道,隻聽流火說郡主認了一個看起來特別厲害特別年輕的師父,把侯府後院的訓練場都搬到了青州郊外的一座山上,好像是不打算回燕京了。”


  放在身側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夜傾城,找到了嗎?”


  “沒有。”


  疾風撓頭:“說起來,這傾城公子跟人間蒸發了似的,從去年失蹤後就半點蹤跡也沒了,郡主那邊也在找他。”


  “讓青鳥幫著繼續找,另外,給本王查,東籬山莊究竟是什麽來頭。”


  夜傾雲回來那麽久,疾風自然知道東籬山莊是怎麽回事,聞言立即道:“屬下已經查了,東籬山莊是二十年前突然出現在定州的,占地不小,但一直都很低調,那東籬公子身份很是神秘,此番郡主逃走後東籬山莊已經人去樓空,再沒有可用價值了。”


  “你就沒再追查?”


  風臨淵再了解疾風不過,囚禁了夜傾雲大半年,疾風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誰料,這一問,疾風竟是猶豫了起來。


  風臨淵蹙眉道:“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麽?”


  “王爺,這件事,屬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疾風遲疑道:“之前不是又人接走了丁香嗎,屬下派去跟蹤丁香的是青宇,他傳信回來說,那個東籬公子,似乎與傾城公子極為相似。”


  “隻是相似?”


  風臨淵不相信疾風會把完全沒有可信度的情報帶到自己麵前。


  果然,疾風聞言,遲疑了片刻,再次開口:“以青宇的能力,屬下覺得,起碼有八成可能。”


  頓了頓,他又道:“宋西洲和飛鸞將軍都說過,鎮南侯府的火勢與其他官員府邸的火勢不同,別的府邸隻丟失了金銀財寶,燒死了一些下人,可是侯府卻丟了馬上就要大婚的郡主和傾城公子,回想起來,不合理之處,的確頗多。”


  “去查,東籬公子和夜傾城若真是同一人,總會留下露出蛛絲馬跡。”


  “可為什麽呢?”


  疾風撓頭:“傾城公子是郡主的大哥啊,總不會是他想害郡主吧?”


  “嘶!”一個不小心,耳後的頭發被鎧甲帶下來幾根,疾風疼的抽了口氣,福至心靈道:“總不會流火那烏鴉嘴說的是真的吧,傾城公子真的喜歡郡主啊?”


  哢嚓,關節握緊的聲音響起,風臨淵如刀一般的眼神看著疾風:“夜傾城喜歡她?”


  疾風連連搖頭:“這可不是屬下說的,是流火說的,他說傾城公子看郡主的眼神像是老虎在看一直小肥羊,還讓屬下提醒您呢,屬下這不是以為他胡說嗎,就沒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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