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懷疑的種子
雖然這宮女的話並未全然幫夜傾雲二人脫困,皇後卻還是挺滿意的,立即冷了聲道:“原來月公主還記得宮裏有非嫡係不得著紅衣的規矩,看你和虞貴妃整日穿的烈焰紅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才是這東秦的中宮之主和嫡出公主呢!”
她完全不掩飾自己的怒意,直接道:“大庭廣眾之下扒一個姑娘的衣服,虞貴妃就是這樣教你當我東秦公主的嗎?”
東方月完全沒想到皇後竟然如此維護夜傾雲,且著紅衣這件事她和虞貴妃的確不占理,於是隻能淚眼婆娑的看著東秦皇撒嬌:“父皇,您難道就任由別人欺負兒臣也不管不顧嗎?”
那邊虞飛煙早已經輕輕啜泣了起來,抱著東方月哭聲道:“月兒乖,都怪母妃沒本事,沒有一個全強朝野的母族做後盾,讓你受了委屈,是母妃對不起你……”
娘倆兒就這麽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直看的東秦皇心疼不已。
轉而冷了聲道:“無論如何,風神醫貿然對月公主出手,都是大不敬,來人,拖下去,杖責三十!”
“嗬!”
風臨淵冷笑一聲,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對著東秦皇一甩手,東秦皇隻覺得有什麽東西滾進了自己的喉嚨,管滾滾的,差點噎到他。
幹咳幾下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東秦皇倉惶道:“你,你給朕吃了什麽?”
“酒酒那日似乎說過,我們一開始以為東方尋是中了毒,進宮解毒的。”
風臨淵冷聲道:“不妨告訴你,東方尋的病,酒酒隻是恰好會治而已,她最擅長的,是製毒解毒,你敢動酒酒一根毫毛,本王讓你穿腸爛肚,保準你成為東秦史上死的最慘的一任皇帝。”
“你敢對朕下毒?”
東秦皇一張臉氣得通紅,怒生下令:“來人,給朕拿下!”
門外的侍衛匆匆跑進來,長劍出鞘,做足了攻擊姿態。
夜傾雲嗬嗬冷笑一聲:“果然啊,所有的皇室之人都改不了這過河拆橋的毛病。”
她淡漠的眼神看向皇後和東方尋:“怎麽,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也覺得有了治病的方子,我們是死是活,就無關緊要了嗎?”
“不是,我們沒有。”
皇後連連搖頭,轉身向東秦皇道:“陛下,這件事怎麽看都是東方月有錯在先,如何就成了風神醫要被杖責三十了,臣妾知道您偏愛虞貴妃母女,可您也不能放著尋兒不管啊,尋兒可是您唯一的嫡子,您難道真的忍心嗎?”
皇後知道,東秦皇現在中了毒,急需要一個台階,而她現在並不指望皇帝有多疼愛他的兒子,隻要皇帝能留下神醫,她願意用兒子的命鋪這個台階。
東秦皇也不蠢,聞言,遲疑良久,才道:“風神醫,是朕一時糊塗,錯怪了你,你先把解藥給朕,朕這就懲處月兒,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言畢,他立即道:“月兒,風神醫是你太子皇兄的救命恩人,你怎可對她不敬,朕罰你跪佛堂三日,回月華宮禁足,直到你太子皇兄痊愈,方可出門,你可有怨?”
夜傾雲聞言冷笑,懲處她就是杖責三十,輪到東方月就是跪佛堂,禁足,這偏心的可真夠明顯的。
“父皇!”
饒是如此,東方月還是不滿意,張嘴就要反駁,卻被虞飛煙阻止,事關東秦皇的性命,她也隻能咽下這口氣。
東方月素來聽自己母妃的話,見狀,隻得不情不願道:“月兒知錯了,隻要風神醫別傷害父皇,月兒甘願領罰。”
虞貴妃則主動道:“子不教,母之過,臣妾願意同月兒一起領罰。”
“好,好,你們去吧。”
皇帝欣慰的撫須點頭,好像連自己中毒的怒氣都消散了許多,端的是一副夫妻和睦,女兒孝順的好景象。
一邊的皇後看的卻直咬牙切齒,他的皇兒命在旦夕,皇帝也沒這麽關心過。
心越來越涼,她甚至打消了幫東秦皇向夜傾雲求情的念頭,直接道:“虞貴妃和月公主在宮裏橫行霸道慣了,連本宮都不放在眼裏,還請風神醫見諒,日後本宮會保護好這座院子,不會讓任何不相幹的人打擾到二位。”
皇後誠意十足,夜傾雲卻並未直接答應,而是漫不經心道:“皇後娘娘有心了,隻是不知道,陛下還能不能放心讓我們住在這裏了。”
風臨淵冷聲道:“早說了揭皇榜從來都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又不缺錢,何必在此手氣,還是與本王出宮吧,你師父他們等的也夠久了。”
這話一方麵是在東秦皇和皇後麵前做戲,當然也有一部分隻因為明天晚上的行動,雖然疾風他們實力不錯,但是要從雷震霆這個太尉手裏劫貨,自己不盯著點兒,還真不放心。
東秦皇聞言,也急了:“出宮可以,解藥留下。”
夜傾雲冷笑道:“陛下也未免太小瞧我們了,就這樣把解藥給了您,您再出爾反爾,那我們開刀,我二人對戰宮中數萬禁軍,豈不是要累死?”
說完,不等東秦皇繼續開口,就道:“派一個人您信得過的人送我們出宮,待我們安全了,自會讓他把解藥帶回來。”
“可是風神醫,尋兒的病怎麽辦?”
皇後急的不行,恨不得一刀砍了隻會拖後腿的東秦皇。
夜傾雲對皇後搖了搖頭:“皇後娘娘莫要擔心,太子殿下現在的病情很穩定,隻要無人從中作梗,這三天的藥用完後,太子殿下就撿回了半條命,我出宮後會將後麵的藥方飛鴿傳書到東宮,屆時隻要娘娘按時給太子用藥便可藥到病除。”
夜傾雲對東秦皇和皇後的態度截然不同,這讓東秦皇極為惱火。
“你們說的好聽,萬一朕放了你們出宮,你們不肯交出解藥,那又當如何?”
“陛下放心,我們沒有出爾反爾的愛好。”
夜傾雲不屑道:“再說了,我們此番隻是出來遊曆,還沒打算把東秦鬧到改朝換代,毒死了你,對我們沒好處。”
“陛下,您就依了風神醫吧?”
皇後忍著不耐,祈求道:“風神醫無欲無求,臣妾相信,她不會隨意害人。”
東秦皇其實也沒別的辦法,皇後的話,正好給了他一個台階,踟躕半晌,他便道:“來人,讓晉川隨他們出宮。”
叫晉川的人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長相是那種普通到丟到人堆裏就找不出來的類型,穿著一身禁軍的鎧甲,走路幾乎無聲,氣息平穩,一看就是個高手。
夜傾雲和風臨淵也不在乎,隻是夜傾雲執意不讓東秦皇好過,站在那裏理直氣壯道:“陛下皇榜上說的可是治好太子的病,封萬戶侯,賞賜黃金萬兩的,不會反悔吧?”
東秦皇氣的直喘粗氣,那邊皇後卻已經道:“當然不會,這皇榜是本宮求陛下張貼的,賞賜也應該由本宮來兌現,風神醫不要萬戶侯的爵位,本宮隻能多賞賜些銀兩,這裏是兩萬兩金票,另外,本宮為二位準備了一些碎銀子,方便二位路上使用。”
皇後似乎早有準備,話音剛落,她身邊的貼身宮女就將兩個精致的荷包遞給了夜傾雲
一個扁扁的,應該是裝了金票,一個則鼓鼓囊囊的,裏麵裝了些許碎銀子和金葉子。
夜傾雲欣然一笑,順手將東西遞給風臨淵,抱拳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告辭!”
直到二人走出眾人的視線範圍,東秦皇才意識到,他竟然被夜傾雲給無視了,一張臉瞬時氣的煞白,跟個鬼一樣,一腳踹煩了東宮裏的一株盆景,甩袖而去。
夜傾雲和風臨淵帶著晉川出宮,走了一段,晉川就忍不住道:“二位,你們已經出宮,是不是應該把陛下的解藥給我了。”
“解藥可以給你,但我得問你幾個問題。”
夜傾雲舉著手裏的藥瓶,對晉川道:“看您的年齡,跟隨皇帝時間應該不短了,虞貴妃手伸到了龍耀大陸,你們陛下知不知道?”
“龍耀大陸?”
晉川凝眉看著夜傾雲:“虞貴妃進宮十八年,除了每年到相國寺上香,從不出門,怎麽會到龍耀大陸去?”
很顯然,這位叫晉川的高手也知道龍耀大陸的存在。
“可我師父遊曆龍耀大陸,撿到了這個,怎麽解釋?”
夜傾雲說著,拿出那枚虞貴妃的令牌:“誰都知道如今天下能用這令牌的唯有虞貴妃一人而已,這令牌就丟在龍耀大陸一個皇室丟失的三十船寶物附近,你難道要說這跟虞貴妃沒關係?”
“那是虞貴妃的事情,跟陛下無關。”
晉川眉頭打了結,語氣不悅道:“自從西鳳亡朝,夜涼時時挑釁,陛下忙著應付夜涼都來不及,如何還有心思管什麽龍耀大陸?”
“原來如此啊!”
夜傾雲恍然道:“那是最好了,就是不知道那三十船寶物究竟去了何處,那可是整整三十船金銀財寶呢?”
她頗為遺憾的說著,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