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武林盟主

  誰也沒想到,原本最有希望成為新任武林盟主的北宮闕,居然慘敗於風臨淵之手。


  他就那樣以睥睨天下姿態俯視著眾人,冷聲道:“裁判,可以宣布結果了。”


  裁判還在神遊中,聞言,愣愣道:“此局,含淵君,勝!”


  “好,好啊!”


  武國公第一個站起來鼓掌,激動的拍手叫好,從南知意告訴他,風臨淵就是含淵君的那一刻,他就想武林盟主若是真要換一個人的話,那也決不能是北宮闕這等虛偽小人,如今這魁首之位落在風臨淵手裏,是再好不過了。


  見武林盟主都開始鼓掌了,其他人也開始跟著鼓掌,許久之後,轟鳴的掌聲才停下,武國公忍不住搶了裁判的活,朗聲道:“可還有人挑戰含淵君?”


  所有人都沉默,北宮闕贏了武林盟主,卻被含淵君戲耍的跟個猴子一樣,誰敢挑戰如此強悍的含淵君?


  見無人挑戰,武國公便朗聲道:“既然無人挑戰,那麽,含淵君便是本屆武林英雄大會的魁首了,按事先說好的規矩,本屆武林英雄大會的魁首,便是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今日,諸位便做個見證,老夫親手將盟主令交於含淵君。”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尤其是那些比較年長的武林中人,更是不悅道:“盟主大人,這恐怕不妥吧,武林盟主,非但要有過人的實力,還要有令人信服的統籌能力,含淵君看樣子還不過而立之年,如何能擔當此大任?”


  “趙家主此言差矣,老夫當初擔任武林盟主之位時,也不過才三十有五罷了,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相信,含淵君有這個能力。”


  他說完,不容人質疑的道:“含淵君,請接盟主令。”


  雙手拿著金色的盟主令,當著數千人的麵交於風臨淵。


  風臨淵恭恭敬敬的接過那枚令牌,環視四周,將眾人複雜的神情皆收入眼底,而後才道:“本屆武林英雄大會的主旨就是選擇新一任的盟主,這枚令牌,本君接了,不過,本君對武林諸事不感興趣,還請盟主和往常一樣,處理武林諸事,除了這枚令牌暫時易主,武林中的一切,依舊不變。”


  眾人聞言頓時呆住了,費盡心思搶到盟主之位,卻隻要一枚令牌而不要掌握整個武林的實權,這是在玩兒什麽?

  武國公卻是明白,風臨淵堂堂一國之君怎麽肯能被區區武林盟主之位絆住,聞言,便道:“既然含淵君信得過老夫,老夫願意為含淵君和武林同道略效犬馬之勞,但武林盟主的位置還是含淵君的,請含淵君入主盟主府。”


  武林盟主府就像朝中官員的官邸一樣,隻供盟主居住,卻並不完全屬於盟主府,如今的盟主換了人,武國公自然是要把府邸騰出來的。


  風臨淵卻搖了頭“本君並不長住江州,盟主不比騰出府邸,隻要在裏麵給本君留一個院子即可。”


  眾人這才明白,風臨淵的確是沒打算插手武林中的事宜的。


  想一想,雖然盟主之位換了人,但讓他們聽老盟主的,總比聽一個毛頭小子的話要好得多,心裏頓時舒服了不少。


  但也有不同的聲音,隻見一個世家之主跳了出來:“含淵君,既然你不想當盟主,又何必費力搶奪這盟主之位,若真想讓賢,幹脆別搶這位置豈不是更好?”


  “是啊,本來這位置是屬於北宮莊主的,怎麽你自己不想要,還不允許別人要呢?”


  說這些話的人都是被北宮闕收買的世家之主,其中還有兩個是北宮家的姻親。


  風臨淵冷眼掃過那些人,理直氣壯道:“本君就是不願意他北宮闕當這武林盟主又如何,有本事,上擂台打過!”


  眾人頓時偃旗息鼓,他們要是能打得過風臨淵,又何必浪費這口舌。


  北宮闕也是不甘心,但風臨淵是魁首,武國公又是德高望重的老盟主,即便他拉攏了一些世家之人,但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明目張膽的跟人奪權,正鬱悶著,盟主府的一個護衛跑了進來,朗聲道:“盟主,太守大人求見!”


  眾人都愣住,朝廷和江湖厲害井水不犯河水,武林盟主的選拔之日,太守來湊什麽熱鬧?

  武國公愣了一下,詢問道:“含淵君?”


  風臨淵迅速想到三天前的那場火災,頷首道:“老盟主除了是武林盟主,還是朝廷的武國公,太守此時求見,想必是有要事,老盟主請便。”


  武國公這才道:“請太守大人進來。”


  安太守還是和那天一樣,一身天青色鬆鶴官服,身後跟著十幾個衙役,邁著方步走進來,對武國公拱手:“下官參見國公爺。”


  武國公早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兩重身份,身份切換至如,頷首道:“安大人免禮,不知安大人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今日武林盛會,下官本不該叨擾國公爺和諸位英雄,但事關重大,還請國公爺恕罪。”


  安太守客套了兩句,才朗聲道:“想必諸位都知道三日前碧波湖上的畫舫走水一事吧?”


  眾人憤紛紛點頭,武國公也道:“此等大事,自然是知道的,聽說燒死了二十幾人,燒傷了四十多人,太守來此,可是跟那畫舫走水案有關?”


  “沒錯。”安太守向前一步,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兒,回頭道:“據下官所知,那日畫舫走水,是因為有人要報複含淵君和虞夫人,命人尾隨其上船後引火燒船,本欲燒死含淵君和虞夫人二人,卻牽連無辜,造成如此災難。”


  滿座一片嘩然,視線全都聚焦在了夜傾雲和風臨淵身上,唯有武國公,憤怒道:“簡直喪心病狂,安太守,你說的這人,究竟是誰?”


  “那人還算警惕,並未暴露自己身份。”


  安太守環視一周,拿出一副畫像:“不過,下官命人根據那被收買的畫舫夥計的描述做了畫像,煩請國公爺命人尋找。”


  畫像展開,武國公就瞪圓了眼睛,他身邊的趙宏軒忍不住大聲道:“這,這不是北宮影嗎?”


  一下子眾人腦子裏就腦補了一出技不如人丟了臉,轉身放火殺人的好戲。


  安太守則不管別人的想法,直言道:“國公爺認識此人?”


  “的確認識。”武國公將那畫像舉到北宮闕麵前:“敢問北宮莊主,令愛現在何處?”


  北宮闕黑著臉,冷聲道:“小女身負重傷,自然在房間裏修養,老盟主不會僅憑這當官的一句話就讓小女認了殺人放火的罪名吧,別忘了,武林中人和朝廷曆來是兩條道,老盟主難道要不分青紅皂白,欺辱小女?”


  “北宮莊主現在說這話為時過早了些。”


  武國公冷靜道:“朝廷若是懷疑誰,叫來詢問排除嫌疑的權力總是有的,北宮莊主,閑話少敘,請令愛出來一見吧?”


  北宮闕還要抵抗,武國公便冷聲道:“來人,請北宮小姐來見太守大人。”


  身邊的護衛應聲退下,北宮闕臉色鐵青,怒聲嗬斥:“南靖安,你別欺人太甚!”


  武國公任由他生氣撒潑,不言一語。


  夜傾雲此時走上前,淡聲道:“敢問太守大人,您說北宮影為了報複我和夫君而放火燒船的事情,可有依據?”


  “自然是有一句的,昨日北宮影從盟主府跟你們到畫舫,直到畫舫起火前一盞茶的時間,她才離開畫舫,這與畫舫上引火的夥計,丫鬟和那個混子的口供完全一致。”


  “嗬”夜傾雲冷笑一聲“我還沒去找她的麻煩呢,她自己倒想先要了我的命。”


  微眯了眼睛,夜傾雲回頭瞪著北宮闕道:“輸了賭注,就不惜犧牲上百人的性命也要我和夫君喪命,敢問北宮莊主,是誰給令愛這麽大的勇氣?”


  “休要含血噴人,小女還沒到呢,事情真相究竟如何,豈能全憑這狗官一麵之詞?”


  北宮闕怒聲道:“我盤州北宮家縱橫江湖上百年,憑的就是江湖道義,小女輸給你,那是她咎由自取,本莊主不信她會做出這等不知輕重之事來。”


  “盤州北宮家,縱橫江湖上百年不假,可是北宮家在二十年前還是一個籍籍無名的鏢局吧?”


  風臨淵走到夜傾雲身邊,攬著他的肩膀冷聲道:“區區二十年時間,北宮家扶搖直上,超越江湖上數個世家,竟然還有了與盟主一掙的資格,當真憑的是你口中所謂的江湖道義,而不是你那躲在陰暗角落裏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主子?”


  一句話讓北宮闕方寸大亂,他驚駭道:“你,本莊主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主子?”


  “還在替你的主子隱瞞?”


  夜傾雲默契的接口道:“為了助你贏得盟主之位,你那主子連提神丹這種禁藥都給你用上了,你卻還是敗給了我夫君,你就沒想過你要如何跟你那厲害的主子交差嗎?”


  北宮闕節節敗退,舔著幹澀的嘴唇顫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夜傾雲和風臨淵對視一眼,卻都不肯回答他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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