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狗急跳牆，絕殺
風臨淵迎頭而上，夜傾雲則將武國公拽到了安全區域，拿出解毒丹來細心叮囑後自己也竄到了廝殺的中心，助風臨淵一臂之力。
武林中人和朝廷的殺手不同，他們修內力，各有各的派係劍法，拳腳功夫都自成一套，一番打鬥下來，夜傾雲還沒受傷，卻已經累的不行。
這期間，本來還沒有站隊的一部分人見武國公落了下乘便臨陣倒戈，投靠了北宮闕。
北宮闕得意非凡，舉刀朝武國公砍過去，武國公是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風臨淵卻隻是一個名義上的魁首，殺了武國公，搶回盟主之位輕而易舉。
手中刀鋒被人打偏，北宮闕對上了夜傾雲那雙能凍死人的冷清眼眸。
“虞夫人，看來，你是要徹底與我為敵了？”
偽善的麵具被揭穿，北宮闕連那自持身份的本莊主的稱呼都不要了，狠厲的眼神恨不得化作實質，將夜傾雲射穿。
夜傾雲哼聲道：“從你投靠那些人的時候，就注定是我的敵人了，北宮闕，你放心，我不會殺你，你這條命留著還有些用處。”
倆人說著話，也沒影響大家，鏗鏗鏘鏘的聲音和其他人打鬥的聲音混在一起，像是雜亂無章的序曲。
混戰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眾人立場建明，武國公命人給沒有叛變的武林同道服下解毒丹，自己也衝日了廝殺的圈子，和曾經的武林同道廝殺見血。
濃鬱的血腥味飄散在盟主府的上空，連冬日的冰雨都洗不淨這令人作嘔的氣味。
夜傾雲一劍刺過去，北宮闕的身體僵住，他手中的長劍橫砍過來，劃破了夜傾雲的紅衣，冬季的冰雨落在身上，教人分不清那究竟是遇水還是血水。
擂台周圍血流成河，屍體堆了一地，風臨淵提著劍飛身落在夜傾雲身邊，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厲喝一聲：“來人！”
一身浴血的丁香從遠處飛奔而來，從風臨淵手裏接過夜傾雲，不用人問，就道：“奴婢帶主子去找肖瀟。”
夜傾雲此行是帶了肖瀟一起的，但肖瀟主攻救人，不管殺人，夜傾雲不願她手染鮮血，便讓她留在了客棧裏，連武林盟主府的大門都沒進，如今倒成了唯一一個安然無恙的人。
“不可。”
玄飛跟著過來：“主子現在不能離開盟主府，我去叫肖瀟過來。”
風臨淵沒說話，算是同意了。
武國公滿身滿臉都是血，長劍被當成了拐杖，拄著走過來，喘著粗氣道：“盟主，還是討了一些，那些人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江州度過，他們熟悉江州的水陸通道，很難追上。”
“那便不追了。”
風臨淵眼神冷酷的盯著滿地的屍體，道：“以盟主府的名義寫份告示，就說有出乎意料的強者突襲了盟主府，這些人都是死於刺客劍下。”
武國公沒有多問，直接答應：“我這就安排，盟主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騰個地方出來，本君要審人。”
武國公是個正人君子，盟主府都沒設牢房這種地方，隻得命南知非臨時騰出一間放來，按照徐林的要求，專門挑了幾間南邊兒陰暗潮濕的房子，人坐在裏麵，像是蛇鼠蟲蟻的吃食。
北宮闕就被仍在這樣一間房裏，四麵的窗戶都用木板堵嚴實了，不見絲毫光亮，他的內力被廢，也聽不見一點聲音。
盟主府的花廳裏，武國公躲在椅子上，南夫人紅著眼睛忍不住啜泣，南知非沉著臉不知所思。
少時，武國公沉聲道：“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慘烈了，陛下，能不能告訴我們，究竟是什麽人居然能收買這麽多人，讓這些人不惜以命相搏？”
風臨淵扶額靠在椅背上，緩聲說起隱世家族的事情，避重就輕的將各國重臣莫名遇害的事情也說了一些，然後沉聲道：“國公爺可明白，這不是武林的災難，而是整個龍耀大陸的災難。”
“這，這些隱世家族究竟想幹什麽啊？”
南夫人啜泣道：“死了這麽多人，還不夠嗎？”
無人回答她的問題，因為就連風臨淵自己，也不知道隱世家族那麽迫切的想要控製整個大陸，究竟是為了什麽。
“隱世家族躲在暗地裏不出手，所有的醃臢事都讓北宮闕之流的人幹了，我們能做的隻有見招拆招，想那麽多沒用。”
夜傾雲被丁香和肖瀟扶著進來，風臨淵立時上前，仔細的打量了一圈兒，見她臉色尚可，傷口也沒滲血才放了心，麵上還是忍不住嗔怪道：“不是讓你歇著養傷，怎麽就跑出來了？”
“死了那麽多人，哪兒坐得住？”
夜傾雲討好的撓了撓風臨淵的手心，對武國公和南夫人歉然一笑，道：“真是對不住，讓國公爺和夫人受驚了。”
南夫人連連搖頭：“分明是那隱世家族狼子野心，豈是陛下和娘娘的錯，非是你們，國公爺怕是被那北宮闕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何而死的。”
武國公連連點頭：“內子所言不錯，陛下和娘娘是臣的救命恩人，千萬不要自責。”
夜傾雲和風臨淵都不是矯情的人，聞言，也不多言，夜傾雲問道：“北宮闕那邊審的如何了？”
“還熬著呢，那人能走到今日，耐力不弱，貿然審問，隻會錯失良機。”
風臨淵身形坐的筆直，沉聲道：“倒是那北宮影，用了刑，就什麽都交代了，北宮家的確早已經和隱世家族有了聯係，但真正為隱世家族辦事卻是在一年多以前，也就是北慕滅國前後。”
夜傾雲了然道：“果然麽？”
南知非跟不上他們的思維，下意識的追問：“果然什麽？”
“非兒。”
武國公咳了一聲，提醒兒子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知非尷尬的望向風臨淵和夜傾雲，這幾日這二人平易近人，他就有些忘了與二人的身份之別了。
夜傾雲倒是不在意，搖搖頭，道：“無妨，隱世家族躲在暗處，看著龍耀大陸四國紛爭，他們從四國紛爭中獲利，後來離國歸降大燕，三國鼎立也還可以，緊接著北慕消亡，他們就著急了，龍耀大陸群雄爭霸時，他們可以渾水摸魚，一旦擰成一股繩，就沒有他們的用武之地了。”
“所以，隱世家族是在龍耀大陸玩兒平衡之術？”
武國公心驚道：“如此，豈不是說明曾經的龍耀四國，如今的大燕和南韓，甚至江湖武林中皆由他隱世家族的耳目？”
“事實就是如此。”
夜傾雲冷笑道：“燕池麟以為自己以一己之力就收拾了功高震主的老寧都王夫婦，南韓太後以為自己憑著鐵腕手段輕掃了徐國公，離國先皇覺著自己算計了定北王，傅恒昭甚至以為是自己出了定國公，
可事實上，他們都是一群被人玩弄在掌骨之中的可憐蟲，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才是別人棋盤上的棋子，任人操縱。”
武國公一家三口聽的冷汗直流，這些隱世家族，究竟是何種龐然大物，竟然可以將龍耀大陸權力巔峰的幾位人物玩弄的如此徹底？
震驚之餘，武國公也意識到自己如今已經被卷入其中，再難獨善其身了，是以，他主動問道：“敢問陛下，臣，能為陛下和娘娘做什麽？”
曾經的武國公是勉強收了燕池麟的敕封，對於爵位，嗤之以鼻，可如今，他卻受了風臨淵的救命之恩，於朝廷，他是大燕的武國公；
於江湖，他是風臨淵麾下的副盟主，一家三口都受了風臨淵夫婦的救命之恩，於公於私，他和風臨淵夫婦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再也分不開了。
“國公做好你的武林盟主就好，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夜傾雲笑盈盈的看著門外的晴天白雲，自信道：“這大燕的江山既然到了我們手中，斷然沒有再交出去的道理，無論如何，總能守住的。”
風臨淵靜靜的看著她，眉眼中的平靜叫武國公和南知非忘了想要追問的話，總覺得跟著這樣兩個人，沒有什麽難關是過不去的。
北宮闕在暗黑的柴房裏堅持了七天，終於受不了，崩潰了，扯著嗓子要見風臨淵，徐林來報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看，看著夜傾雲的表情有點發怵，他沒想到，夜傾雲不用一兵一卒，就將一個大男人逼到了那種地步。
被押解到院中，北宮闕的頭發被自己撕扯掉了好幾縷，腦門兒上全是撞過的痕跡，手背和胳膊上都是啃咬的痕跡，看守說那是他自己咬掉的。
夜傾雲自從受傷後就有些犯懶，彼時靠在風臨淵身上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清醒的。
風臨淵虛虛攬著她的腰身問：“北宮闕，想好要說什麽了嗎？”
“我的主子，是隱世家族的一個管事，他給我心法，給我兵器和銀錢，讓我發家，作為條件，我要搜集武林中各大世家的情報，將那些天賦卓絕之人的詳細資料上報於他，而在年初，他突然提出，要我取代南靖安，成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