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開糧行，做生意
鬱歡彎了彎唇，道：“諸位其實已經看到了，劉堪圈地搶糧，苛捐雜稅，已然成了西疆十三州的土皇帝，高渠與他狼狽為奸，將西疆十三州的糧食賣給東夷，西戎等地牟取暴利，西疆早已經民不聊生，怨聲載道了。”
“西疆十三州，十三名太守，地方官無數，還有燕林軍在，如此情況，為何一直無人上報？”
夜傾雲困惑道：“別人先不說，秦飛虎可是姑母的心腹大將，他總不會替高渠和劉堪之流的說話吧？”
“秦將軍自不會與劉堪高渠之流同流合汙的，這隻是前幾年秦將軍人在燕京，去年到麗都接替飛鸞將軍時早已經過了秋收，他就算發現不對勁，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來指控高渠和劉堪。”
“所以呢？”
“所以，秦將軍是打算到今年秋收時請朝廷派人來，親眼見證高渠和劉堪命人搶收百姓糧食的場麵，抓他們一個現行。”
“這到底卻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夜傾雲摸著下巴眨了眨眼，跳轉話題，“西疆十三州有多少我們的糧行？”
玄飛立即道：“之前有五家，後來收了三家隱世家族的糧行，加起來就是八家了。”
“馬上命人從南疆運糧過來，按燕京的糧價出售，先幫西疆十三州的百姓挺到秋收。”
夜傾雲到燕林軍大營的時候，燕林軍正在操練，校場裏塵土飛揚，嗆的人直咳嗽。
一行人被守衛帶進大營好一會兒，秦飛虎才回來，看到夜傾雲後，眼裏閃過震驚之色，馬上就要行跪拜大禮，被夜傾雲用眼神製止。
屏退左右，秦飛虎難掩詫異道：“皇後娘娘，你怎麽來這裏了？”
秦飛虎不比秦時，夜傾雲也不跟他客氣，直接說明來意，正色道：“本宮此番出來所帶之人不多，秦將軍可否助本宮一臂之力，拿下高渠和劉堪這兩個孽臣？”
秦飛虎義正言辭道：“末將義不容辭。”
二人達成合作協議，秦飛虎才道：“高渠和劉堪在西疆十三州時日甚久，積威甚重，不知皇後娘娘打算如何行事？”
“明察暗訪是必須的，最關鍵的一點，還是和秦將軍你的計劃一樣，等到秋收時節，抓他們個先行。”
秦飛虎長歎了一口氣，“如此，的確是一個拿下此二人的好辦法，隻是要苦了西疆十三州的背百姓，還得挨餓兩個月了。”
“將軍不必擔心，本宮已經命人運糧過來了，最多半個月，西疆十三州至少每州會有一家糧行正常售糧。”
“可是西疆十三州的百姓早已經被高渠和劉堪二人壓榨的幹幹淨淨，就算是糧行有糧可賣，他們又哪有銀錢可買啊？”
秦飛虎依然憂心不已。
“無錢可買，糧行可以賒賬，待來秋收後，一起還款便是。”
秦飛虎的眼中很明顯的閃過一絲不讚同的神色，隻是礙於夜傾雲的身份，什麽都沒說。
夜傾雲挑了挑眉，幹脆幫他把話說了出來：“秦將軍是不是想說，我堂堂大燕皇後，既然弄運來糧食，為何不直接送給西疆十三州的百姓，國庫又不是送不起，對不對？”
秦飛虎默然片刻，道：“西疆十三州的百姓歸降大燕前就被離國的苛捐雜稅壓的直不起腰來，後來離國歸降，為了籌措高額納貢，又壓榨了一波，
燕池麟和燕寒天在位時，連年征戰，西疆十三州的賦稅隻增不減，好不容易等陛下登基了，可以免稅，也正好趕上豐收，卻被高渠和劉堪壓接連剝削，他們的日子，實在是太苦了。”
“這一點本宮豈會不明白，但是秦將軍，你要知道，救急不救窮。”
夜傾雲正色道：“升米恩鬥米仇的道理將軍不會不明白，今日本宮做主，免費將糧食送到百姓手中，明日就會有人懶得去種那肥沃良田，等著朝廷開倉放糧，等著本宮的免費救濟糧，等到明年，朝廷還得繼續救濟，如此反複，這種救濟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秦飛虎呆住，“娘娘您免費救濟是在幫他們，他們不至於如此不識好歹吧？”
“好吃懶做的人是不會知好歹，懂感恩的，本宮不能拿現實去驗證偌大的西疆十三州有多少人知好歹，懂感恩，所以，本宮隻能將好吃懶做的希望扼殺在萌芽中，將軍最好能理解，若是不能，暫時也無妨，依言照做便是。”
秦飛虎深知這位皇後不是養在籠中的金絲雀，雖然在處事上與夜傾雲稍有不同理念，卻也樂得配合。
西疆十三州已經餓了一個月的百姓們趕早集的時候突然發現，城中最熱鬧的市集上居然開了一家米糧滿倉的糧行。
門口的夥計還在喊“若是暫時沒有銀錢購買，可等秋收後再還錢。”
原本打算隻買一些粗糧野菜勉強度日的百姓們奔走相告，不多時，糧行門口便已經擠滿了來買糧的百姓。
“大家不要搶，米糧都還有很多，大家不要搶，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暫時充當糧行夥計的玄飛被擠到眼前發黑，大吼了一句：“排隊，誰若是插隊，有錢也不給賣糧！”
這句話比皇帝的聖旨還管用，百姓們連忙往後退，找準了自己的位置，排起了長隊。
“這就對了。”
玄飛擦了把汗，拿著米鬥給拍在最前麵的百姓裝了大米，那人手裏拿了一摞銅板，畏畏縮縮道：“大哥，我手裏就這麽多錢了，能買糧嗎？”
“有錢當然可以買，我們的夥計不是說了嗎，一兩銀子兩石米，您這些銅板，能買一鬥米，夠吃一陣子了！”
玄飛在夜傾雲身邊是精英護衛，跑到糧行，也成了市井小民，跟百姓們聊起天來還挺親民。
那人提著糧食袋子感恩戴德的走了，後麵幾個都是有錢買糧的，直到十幾個人買走糧食，才有一個婦人畏畏縮縮的走上前，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大兄弟，你們店裏的夥計說，沒有錢，可以賒賬，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大嫂，您到那邊跟我們的夥計說一下你夫家的名字，地址什麽的，還有您要賒多少米，摁個手印，我就可以把米借給你了。”
玄飛說著，扯著嗓子道：“後麵的客人都聽好了啊，要賒賬的到旁邊登記，登記好了我才可以把米借給大家的！”
一群人呼啦一下全都擠到了負責登記的流螢麵前，玄飛麵前的人瞬間少了打扮兒。
糧行內間，肖瀟捧著賬本愁眉苦臉道：“主子，這一上午半個糧倉就空了，真要扛一個半月，我們怕是要破產啊！”
肖瀟跟在鳳鳴身邊，從來都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人，跟著夜傾雲來西疆不足一月，就覺得自己馬上要窮死了。
“破產不至於，今日買糧賒糧的人大都拿走了夠吃一個月的分量，我們再進購此次的二分之一就足夠了。”
夜傾雲算盤打的劈啪作響，頭也不抬道：“讓流螢主意賒賬之人的真實情況，若是有人信息作假，直接轟出去。”
“她都已經被您逼的把麗州的戶籍冊看了百八十遍了，不至於再被騙吧？”
鬱歡將夜傾雲看過的賬冊收起來，又遞給她一本新的線裝本子，本子還沒放到桌上，就聽到一聲巨大的聲響，嚇得她差點把冊子扔了。
“停停停停停，這都幹什麽呢，誰允許你們在這裏買糧了？”
囂張的聲音聽的人就像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夜傾雲起身走到門口，掀起簾子偷瞄，就見一群穿著鎧甲，配著腰刀的官差走進糧行裏，粗暴的驅趕那些買糧的百姓。
為首的官差走進店裏，看也不看那些糧食，張口就道：“好啊，你們居然敢倒賣官糧，還有沒有王法了，來人，給我封了這家店，上報劉大人，有人倒賣官糧，請他老人家做主！”
話落，幾個官差撲過去就要抓玄飛和幾個充當夥計的侍衛，那為首的官差見流螢長得不錯，甚至還把鹹豬手伸到了流螢臉上。
“喲，小妞長得不錯啊，來人，給我帶回去，老子要好好審問審問這個大膽的刁民！”
其他官差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走過去抓流螢。
流螢反手一捏，那個官差痛的五官都扭曲了，扯著嗓子叫罵：“痛痛痛，臭婊子你放開我，信不信老子讓你這一店的人都去蹲大牢？”
“就你？姑奶奶我還真不信！”
流螢本隻是抓著那官差的手，話落，哢嚓一聲直接擰斷了他的手腕兒，當胸一腳，就將其踹出了糧行，其他幾個官差也沒侍衛們三下五除二打出了糧行。
原本被官差們嚇到，想要離開的百姓們複又回到糧行外，甚至還紮堆看起了熱鬧。
玄羽隨即朗聲道：“都給我聽好了，我家主子聽聞西疆百遭遇饑荒，特命我等在西疆十三州開設糧行，救濟西疆百姓，如若有人搗亂，別怪我等手中刀劍無眼！”
那些官差麵色一變，百姓們倒是激動了，爭相問道：“你家主子是誰啊？”
“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他？”
“你家主子是我們西疆百姓的大恩人，我們可得好好感謝他啊！”